1990年9月17日清晨,尖厉的警笛声唤醒了沉睡中的广东省湛江市廉江县塘蓬镇,从四面八赶来参加宣判会的5000多名群众集中在大会会场,聆听着人民法院对新近发生在本区的一起强奸、非法拘禁案的宣判。当法官宣告判决该案主犯廖汝双、廖汝康死刑立即执行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人们用最直快的方式表达了对人民法院严正判决的拥护。
此刻,罪犯廖汝双、廖汝康犹如被打了无数记耳光,诅丧地耷拉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对其所犯严重罪行的忏悔;或许是对刑场枪声的恐惧;或许是对人生的留恋。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当初,还得从1987年间说起。当时,家住广东省湛江市廉江县(1993年12月,廉江撤县设市)塘蓬镇瑶下村的廖汝双经他人介绍,与广西博白县英桥镇双肚村的梁小茹攀亲。梁家父母收下了廖家送来的“身价钱”1400元。年仅15岁的梁小茹虽然不愿意早为人妻,但是,“婚姻大事,父母作主”由不得她说个“不”字。这桩婚事就由父母包办了。
在办理结婚登记手续时,梁的母亲和媒人将梁小茹的年龄谎报为21岁,轻易地过了登记一关。
廖汝双与梁小茹就这样结成了丝毫没有感情基础的“合法”夫妻。梁小茹过门后,由于年幼无知,不谙夫妻之事,廖挡双却是火性十足,粗鲁暴躁,女方不须从时便连打带骂。这位满脑子“夫权”思想的山里人,在观念将夫妻之间的权利、义务归妻子。封建主义的余毒对没有文化的年轻人来说,其作用不见得小于“遗传基因”。
梁小茹在廖家没有人身自由,连外出赶集、看戏也受到限制。她对廖汝双这位比自己大八岁的粗野丈夫,从没有感情逐渐发展到惧怕乃至憎恶。婚后大部分时间都住娘家或者到外地做小工,并提出要与廖汝双离婚。
“想离婚,无甘易!我家有我廖家的家法,梁某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廖家的鬼。”廖汝双的父母以本家“家法”向梁小茹下马威。廖汝双对梁小茹提出离婚更是心怀不满,他带村中兄弟到广西将梁小茹从娘家强行拉回家。晚上,女方来月经不同意行房事,廖汝双将梁捆绑起来,堵上嘴,强行“过夫妻生活。”
梁小茹不堪忍受而再次出走。
“逃到开边也要把她捉回来!”廖妆双父母为他壮胆,村中的兄弟也为他打气。
1990年的元节过完不久,廖汝双又纠全廖树歧、廖汝优等人再次将梁小茹从娘家强行拉回家,施行软禁,连大、小便也派人跟随着。梁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忍无可忍,便与廖的家人顶撞,并用斧头敲伤自己的头以示反抗。
但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偏僻的山村里,家法大于国法,夫妻之事谁敢多嘴?这位少女的处境不但没有人给予可怜和同情,反而被看成是“不守妇道”。
该村的青年农民廖汝康听说廖汝双的老婆不服管束,便不顾自己妻子“坐月子”的家务繁忙,赶到廖汝双家为其出谋划策,提出:用木枷像枷疯女人一样枷住她,想跑也跑不掉。
廖汝双表示同意,两人模仿旧戏里武松的手枷样式,用一天的时间赶制了木质手枷、脚枷各一副,当天晚上,廖汝双、廖汝康将梁小茹拉到廖家用来圈牛的一间旧屋内,用木枷套住梁的手、脚,,并上了锁。然后用麻绳将梁小茹的手吊在屋顶的木桁上,将脚绑在地面的一支木桩上,他们以人取代了牛的位置。狠毒的廖汝双还把梁小茹的衣服脱下让她受冻。
此刻,廖汝康象饿狼一样紧盯着梁小茹裸露的躯体,即起淫心,他以取水烟简抽烟为由把廖汝双支走,然后解脱屋桁上的绳子,将梁小茹实施强奸。廖汝康边发泄兽欲边说:“你扭什么,是汝双同意我来(奸)你的!”
次日凌晨也就是1990年2月28日,廖妆康将枷吊和强奸梁小茹之事告知廖汝优,要这位单身汉也去“拾餐食”。两人到到现场,见廖汝双在屋里生火取暖,廖汝永便用一流言语挑廖妆双强奸梁给他们看。
廖汝双说:“她始终要离婚了,今天做个够。”
他将手带枷锁的梁某推倒在一张旧床上,当着两廖的面对梁小茹施行侵犯。完后落落大方地说:“我不要她了,你们要做(奸)就做,做死她。”随即,廖汝康疯狂地扑上去对梁实施了强奸,轮到廖汝优上床行奸时,梁小茹从痛苦中挣扎起来,责骂反抗,廖汝优见状中止了犯罪行为。
梁小茹被枷吊一天一夜后,廖汝双又把她带回家中,锁住双手,捆绑在住房的床上。
这时,村人廖树岐到廖汝双家借稻谷,闯进房内,梁小茹叫廖去通知其娘家拿钱来(指身价钱)解救她,这位平时在街边扯拳弄脚卖膏药的江湖汉子乘人之危,对梁小茹施行了强奸。
过了几天,3月1日,梁小茹的母亲和两名堂哥果真来了,但不是廖树岐叫来的,而是来探望女儿的,廖汝双见家人来了,才为梁小茹松绑和开脱手枷。梁小茹把被枷禁、遭强奸的情况向其母亲哭诉,梁母听后不敢声张,只是叫人去找村干部来处理。
村干部终于来了,一位长者的意见是:你们梁家是离婚就应该拿钱来办手续,廖汝双枷老婆虽然是不对的,但不捆住她又会跑了,你们的事最好到镇上解决。
在这条村庄里,村干部算是最有“觉悟”的人物,在法制观念上,却是同他的村民一样的淡薄。
村干部就这样“处理”完了,看热闹的人也散开了,梁母和两位堂兄吃过廖家招待的中午饭也归家了。
这起重大犯罪案件,在这个法盲的角落里,人们只把它看成是一场小小的热闹,廖汝双一伙的犯罪行为没有得到制止。
当天晚上,廖母又催促儿子将梁小茹枷起来。备受摧残、折磨的梁小茹从周围的人的神态中意识到,要脱离苦境,只有靠自己。于是,她佯装小便,在夜幕的掩护下,逃出这个可怕的家。
半路上碰上了廖汝优,瘳将梁小茹带到廖汝康家收藏,廖汝康这条恶狼又以“告知你丈夫”为要挟再次强奸了梁小茹。
3月2日凌晨,在廖汝优的协助下,梁某拖着疲倦的身体,逃出了山重水复的瑶村,逃脱离了虎口。
她,在崎岖的山路上徘徊,一场苦难过后,她既憎恨廖家的“家法”,又心知自己的家人保护不了她。
在绝望中,她终于打起勇气,向公安机关控告了廖汝双、廖汝康一伙的严重犯罪罪行。
这条路,她是走对了。法律是公正的,经过公安干警的调查,很快就查清了案件的经过,不久,罪犯廖汝双、廖汝康用罪恶的双手给自己年轻的人生打上了一个不光彩的“句号”,其他人也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正义的枪声在那寂静的山谷中显得特别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