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港雾色》作者:苏芙妮

元枫评小说 2024-05-25 11:52:32

文案:

陈裕景要知道随手救下的是一个麻烦妖精,雨夜他就不该冲出去。

好吃好喝供着不说,到最后连自己活了快三十年的清白都被弄没。

男人沉身坐在沙发上,躬背搭肘,西装裤下肌肉紧绷修瘦手指,不紧不慢,取下金丝边眼镜。

一边低头温柔擦着镜片,一边语重心长道:“说吧,我造了什么孽。”

逢夕宁散漫歪躺在沙发上,白裙翻飞,黑发乌梢,笑得没心没肺。

光脚踩在背对自己而坐的男人身上,还顺带蹬了两下:“佛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犯了色戒,就该受到惩罚。”

片段:

逢夕宁偏头看她,崔茜西,真无忧无虑长大的百分百公主,总是说些可可爱爱的语言去缝补她时不时零碎的心。也难怪许启辰会拼了命的为她上进。

因为,她值的啊。等到崔茜西呼吸归于平静,逢夕宁放开了手,侧了个身。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会亮。

可她没什么睡意,也许是想到了妈妈,又或许是,被突然问及爱这个词。拿了手机出来,同陈裕景之间发的

短信看了无数遍,禁不住想。他这会儿在干什么?手上的伤还痛不痛啊?气消了没有啊?

反正睡不着,调皮大小姐逢夕宁是也,直白简洁的给对面的人发了条消息过去。

【喂。】

估计不会有人回。毕竟那么晚了。手机扣在胸口等了会儿。结果屏幕突然奇迹一亮。

陈裕景:【?】

逢夕宁弯了弯唇,像吃了蜜一样甜。啧,看来失眠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

崔茜西翻了个身子,逢夕宁怕吵着人,悄悄的躲进被子里。

梦里怎么会有答案?那是骗小孩儿用的。答案是要从人身上找,不问就永远不会知道。她想了会儿,直截了当的开始打字。

【你喜不喜欢我?】

六个字,加一个问号。陈裕景的书房只开了一盏小小的灯。庄园归于平静,栽满洛神玫瑰的花园在月光独白下,显得浪漫又孤寂。

程裕和做事大胆,有勇偏无谋,这些年在自己的调教下算有些进步,但总归时不时的做些没规矩的事情。

送他去国外进修,修到一半就跑了回来,性子放野了,说什么都扭转不过来。

自己当年在程家父母墓前承诺护他一生平安,就不可能半途而废。今日发脾气,打完人心里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一口一勺米糊养大的弟弟。

但不打,这弟弟脾性就不会改。翻来覆去,他也睡不着,干脆来了书房,放了黑胶,拨沉动听的九十年代音乐听。

高大的男人,一个人望雨而站。八月尾的天,港市暴雨来袭。没算错的话,那姑娘,是快开学了。手指悬在屏幕上,打字的光标一闪一闪。逢夕宁等了快有二十分钟吧,眼睛沉重到上下直打架。心里像有只猫在抓心挠肺,喜不喜欢啊?不喜欢也回个信。

她听着雨声,忐忑的拎着被子一角,终于等到回信,急不可耐的点开一看——

【盖好被子,别迟到。】

逢夕宁:“?”

我是在告白,你却在担心我明天会不会迟到。

逢夕宁反复确认自己没看错,蹬了下脚,最后把手机一关,恨恨的睡去了。

“早”

“早啊,Celine’

Christy干练的在同逢夕宁打招呼。今日难得七点三十分就到公司,Ch risty估计也是没想到她能来这么早,平日里专业素养极高的秘书脸,也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

“身体好些了吗?”Christy停下,关切的问道。

逢夕宁感激道:“多谢你Christy。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两个人将将要错身之际,Christy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对逢夕宁讲:“喔对了Celine,昨天下午有人给你送花过来。本来我想放我们这里,可是陈生说不用,于是就放在你工位上了。你一会儿看看。还挺好看的。”

送花?

逢夕宁懵懂的点了点头,顺便道了谢。敲了门进去,陈裕景神清气爽的已经开始办公。她轻声关上门,小声的问了声好。

今日走的就是一个毫无存在感路线,寄希望于能默默无闻的渡过着一天。

毕竟昨晚临时起意给他发的那则消息,白天清醒后,觉得实在过于羞耻。

结果刚落坐,工位上正摆着的一大捧粉色郁金香花束,跟不要钱似的,过于鲜艳夺目。

她怔怔的看了会儿,从里面拿出卡片,才发现落款是梁觉修,庆祝自己实习即将顺利结束的。

不用想,肯定是姐姐有意无意透露的消息过去。读完贺卡,逢夕宁坐下,盯着花束发了愁。

搬吧,也不知道搬到哪儿去。把花束拆开,拿来送给外面总裁办的秘书们,包装袋又要噼里啪啦的发出一阵声响。

逢夕宁也不是操心的人,干脆顺手把花往旁边地上一放,接着就开始办公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等到陈裕景开完会议,她悄悄打量了眼。

行,表情没什么异常。那就最好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通通忘掉。

想到这儿,逢夕宁心情有些雀跃,连带着敲键盘的手都欢快了几分。陈裕景推了推眼镜边框,默不作声的收回注意力。

一束花,把这姑娘乐得满脸喜悦。他暂且不去想那个落款名为Leo的是哪位男子,但就这花束品相,还不如他花园里的洛神玫瑰美丽半分。

摁了内线,陈裕景直直叫了宗扬进来。“陈生,何事?”

陈裕景问道:“亚蒂斯的拍卖晚会,几日举行?”

宗扬当即回答:“本周六晚上8点。”

逢夕宁盯着电脑屏幕,但耳朵竖得老高,光是亚蒂斯这个名字就攫取了她全部注意力。

陈裕景接到邀请函了?也对,他善名在外,又地位显赫,这种事情,不可能不邀请他。

蒋纯羽这几日在三人小群里天天播报进度,她那极其注重上流社交的自家老Daddy为了凸显这次拍卖会的重要程度,特地定了巴黎高定的制作工坊直接搬到了家里,只为她一个人服务。

崔茜西表示羡慕嫉妒恨,但也下一秒就甩了张游乐园票照片出来——“我也要和我家哥哥要去约会啦。”

群里作为唯一一个既没有邀请函,又没有男朋友的逢夕宁,行。我不嫉妒,你们就尽情伤害我吧。

陈裕景想了想,眉头略皱:“我记得周六你要去欧洲参加会议对不对?”

素来淡定的宗扬,伴随他的话落,瞳孔有一瞬间的收敛:“?”您几时说过。

陈裕景的目光扫过来,宗扬当即愣了一下,随机握拳清咳两声:“是的,陈生说的没错,我已定周五晚上的飞机飞往海德堡。”

“抱歉,这样一来,晚会我就无法陪伴您一起出席了。”

听墙角的逢夕宁,连键盘都忘了敲,但还毕恭毕敬的把两手搭在上面。

掩耳盗铃不要太明显。陈裕景敛了唇角,手骨撑着下巴,骄矜大度的说了句:“无妨。”

逢夕宁嘴角在慢慢上弯,他不去,我可以的啊,陈裕景,心灵感应听到没有,我能去!快选我。

这种高级拍卖会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小孩儿心性,说不向往是假的。而且现场有蒋纯羽在,自己也不会感到无聊。怎么说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最佳出席地点。

果不其然,陈裕景话锋一转:“总助办谁空?”

宗扬刚想开口说Christy空,但常年养成的高情商又让他及时刹了车,绷着嘴角违心说句:“无。”

“不过,逢小姐如果周六没有要事安排,可同陈生您一同前往。”宗扬补充建议道。

突然被点名的逢夕宁:“……”怕是脸都要笑烂了!

她假模假样的起身,先是看看宗扬,再是看看陈裕景:“回陈生,我届时并没有要事要办。能陪同陈生出席,是我的荣幸。只是我怕自己不够格,到时候给陈生添了麻烦,就不好了。”

陈裕景心里讥笑,原来这姑娘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啊。对自己定位倒是挺清晰。

逢夕宁这欲拒还迎的一句话不要太浅薄,在陈裕景和宗扬这俩老狐狸面前,跟过家家一样宗扬看穿,也就陪着演。

毕竟这场戏,是由自己的顶头老大陈裕景先发起的。自己哪有不配合的道理。

偏偏就逢夕宁这面精人傻的傻白兔没看穿,还以为自己是真的被幸运眷顾。

陈裕景作势“嗯”了声:“行,Celine,陪我一同前往。”逢夕宁喜出望外。等到宗扬退了出去。

她跑到陈裕景的桌前,撑着胶原蛋白满满的脸颊,故作苦恼:“陈裕景,怎么办,我没有漂亮的新裙子,也没有好看的珠宝,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陈裕景眼都没抬,低头淡定看方案:“跟我出去,操心到你了?”她内心忍不住小小的欢呼了一下,但人还是要矜持:“谢谢您,大老板。”

陈裕景见她天真微笑,先前内心那点由她引起的不快,倒被她轻易一扫而空。

在群内报备了下消息,她本以为自己会收获到两倍的羡慕,结果反响平平。

逢夕宁忍不住打字狂问:“天凉王破,为什么没有姐妹惊讶下?”

忙着拍广告的蒋纯羽,抽空打字发了句:“哦,好开心。”那晚听完崔茜西的讲述,蒋纯羽估摸着这两人之间,暧昧之上,恋情之下,是以她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崔茜西紧跟其后:“去了就好好表现,别给姐妹丢脸。”

一头雾水还被区别待遇的逢夕宁:....我退群了。没你们这么拆台的。”

到了周六,瞒着刚出差回来的家姐,她偷偷溜了出去。

就像他说的,跟着陈裕景是不用操礼服和珠宝,到了专门的奢侈店里,还有专人的服务。

陈裕景戴着金丝边眼镜,在一旁气定神闲的翻看报纸,像极了等妻子试衣激情结束的斯文老公。

怕是早预料到她换来换去,总觉得下一条更好的性子,他把出发时间定了提前三个小时,也不无道理。

可怜了宗扬,为了把话演得逼真,周五晚上已经坐上了海德堡的头等舱。这无中生有的工作,他含泪也得吞下。

“陈裕景,哪套好看啊?你说说。”逢夕宁站在穿衣镜前,三个导购帮她把裙摆迤逦展开。

姑娘笑得巧笑嫣然,张开了细细的白净手臂,正透过镜子冲他笑。陈裕景抬头看了一眼,浅提唇角:都好看。”

逢夕宁不干了,转过来对着他说:“你就没有认真看。”好敷衍了事。这倒是冤枉了陈裕景。

她本就身形好,皮肤白穿什么本就合搭。选的这家又是时尚品味排行第一的店,从款式简单到复杂的礼服款,都是出了名的一眼惊艳。美人配礼服,还有什么不打眼的。说真话也会被骂。

陈裕景放下报纸,推了推眼镜,认命地依了她的话:“粉色那套。”

她满意地转过身去,听到中听的回答,开开心心的换衣服去了。到了丽晶宫,撇开上次的人多繁华,这次清一色的低调奢华有内涵。

这场商业慈善拍卖晚会本就是非公开制,到最后只会登报谁谁谁拍出当晚最高要价。进了内场,蒋纯羽作为主场迎宾,大老远就见到了逢夕宁。

“夕宁,这里。”她朝着这边看来。逢夕宁挽着陈裕景的手臂,这会儿倒是优雅的给蒋纯羽挥了个手去。

陈裕景略低头,她凑到男人耳边讲:“我好朋友,蒋纯羽。”

陈裕景了然,循着视线给蒋纯羽绅士的点了点头。

倒是蒋纯羽突然不好意思了,收回手羞红了脸,何德何能啊,托闺蜜的福,竟让陈生跟自己主动打招呼。

来之前逢夕宁就找宗扬取足了经,哪些宾客是熟人,哪些宾客会来高攀,做什么干什么的,她提前把资料背的滚瓜烂熟。

跟着陈裕景,自己也不算是一个只可远观的美丽花瓶,条理落落大方,一口流利的英语手到擒来,即不喧宾夺主也不过于怯场。总之,面子里子都给足了身边的男人中途洋人带着女伴过来打招呼。

“Chen,请问这位是?”

陈裕景淡定回:“我的秘书,Celine小姐。”

老外金发碧眼,热情开放,当即就给了逢夕宁一个热情的拥抱。

力气有些大,把逢夕宁纤细的身子抱的够呛,姑娘看着陈裕景止不住的默默求助。

等到两人分开,陈裕景顺势绅士地把她往怀中揽住,目光有些警告:“Luke,be gentle.你吓着她了。”

Luke显然不知道这出色清冶的女子这么禁不住抱,但也礼貌道歉:“Sorry,这是我头一次见到你身边出现女伴,我实在是太激动了!请美丽的小姐,原谅我的吃惊。”

逢夕宁温婉一笑:“无事。”然而吃惊的又岂止是Luke一人。

逢夕宁趁人不注意,扯了扯他的衣角,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沁凉安心的味道:“请问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陈生,难道以前就从没带女人出席过这种场合吗?”

少女心中隐隐有些雀跃,但又没得盖章印法,导致七上八下。

逢夕宁想,这算不算一种荣幸?

陈裕景勾了唇,还是那副正经模样,下巴在她头顶上方,微偏说道:“谁说的?

他沉沉的嗓音落下,逢夕宁只觉得好听极了。

撇了撇嘴,逢夕宁说:“Luke说的呀。”

你不也听到了吗?陈裕景见她耷拉着脸,好奇的很,搂着人细腰往中央的位置过去落座,主持人播报拍卖会马上就开始。

“说话啊,陈裕景。”她倒是急了,揪着男人的西装一角,轻咬嘴唇催促着人说话。

吊人胃口吊到一半,真不是君子也。蒋纯羽在一旁盯着逢夕宁那个撒娇样子,咔擦一声偷摸着拍了个照给崔茜西发去,并配文:“瞧瞧,也就大佬级别的能兜得住这烦人妖精。”

崔茜西跟许启辰疯玩了一整天,这会儿正甜甜的被许启辰搂着在摩天轮上你侬我侬。

接到消息,看了眼照片:“系啊。来个人治治她也好,免得遗祸人间。”

逢夕宁自然不知道自己那心痒难耐的求知样子被好姐们给笑了个遍。

陈裕景见兔子急了,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不就是么。”

——谁说我没带过女人出席?

——你不就是么。

逢夕宁先怔愣了一下,后放开手中拧巴的衣服,顺带好心的把那折痕给抚平。

虽然这衣服质量根本就不会有半点痕迹,但她还是借动作掩去了自己内心的沾沾自喜。

行吧。这老男人,好像说话,越来越开窍了。

拍卖第一场便是一副大师的画,几个商人争来争去以4800万美金的价格成交。

逢夕宁看陈裕景稳坐如山,无动于衷,便知道重头戏在后头。

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等快进到倒数第三轮。一对晶莹剔透的大钻石被小心翼翼的抬了上来。

"Ladies and gentlemen们,今晚的第八号竞品“璀璨星河”裸钻系列已揭晓,这一对克拉钻石产自南非,世上独一无二,亦是今晚首次露相。请各位来宾开价。”

展示盒刚一打开,底下女生倒吸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羡慕的,有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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