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老公的瞳孔倒影中，看到他的房间里有女人。
他矢口否认，还说我生过孩子之后，性格多疑。
我没往深处想。
可没多久，我收到一个装有奇怪的快递。
快递让我去给老公的公司送饭。
在公司里，我知道他念念不亡的白月光叫高兰。
我为了给他和高兰腾位置，主动离婚。
我狭小简陋的出租屋里，高兰主动来找我。
我以为要上演正宫和小三的撕逼大战。
高兰：“咱们联手，把张博这个渣男送进精神病院！”
1
“老婆，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
老公张博的声音带着宠溺，但我还是从他的余音中听出一丝心虚。
这是女人本能地直觉。
我把摄像头对准女儿楠楠：“女儿半夜睡醒了，想爸爸了。”
“爸爸在呐，楠楠在家里要乖乖听你妈的话，你妈天天在家带你，很累的。”
楠楠乖巧地点头。
我问张博：“老公你在哪呢？”
张博：“我在外地出差呢。”
说着，他把摄像头调整了方向，给我看酒店内的环境。
一切正常。
我放下心，但又觉得张博这个动作有点画蛇添足。
似乎没有必要这样做。
张博好像非常了解我：“老婆，我这样做，是怕你起疑心。自从你生过孩子后，就有了产后焦虑。”
我白了他一眼：“你是嫌弃我了？”
张博：“我的老婆这么漂亮，我怎么会嫌弃呢。”
我想，或许是我多疑了。
跟张博挂断视频后，我仔细地检查视频。
在网上看到一个段子，把男人的眼睛放大数十倍，就能看到他眼中的倒影。
我起了玩心，暂停视频，两根手指缓缓撑开，放大着张博的眼睛。
我真得看到了反射在瞳孔上的倒影，是浴室的门。
浴室的门关着，里面透出晕黄的光。
在浴室门的后面，是一个模糊的女人轮廓。
我跟张博视频，都是午夜十二点多了，为什么他的浴室里会有一个女人。
就算我是傻子，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把电话打过去质问张博，但时间太晚了，我停下了按动电话号码的手指。
这一晚，我一宿没睡。
2
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后，我坐进车里，拨通了张博的电话。
我开门见山：“张博，昨晚有个女人在你的浴室里。对不对？”
张博对我一如继往地有耐心，声音也温柔：“对。”
“你们……”我的手攥紧了裙摆。
张博哈哈大笑：“是和我一起出差的小助理，她房间的花洒坏了，就在我这里洗个澡。”
他神秘兮兮地道：“当然，你也可以理解，小助理对我有意思。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你就对你老公这么没有信心，连这点糖衣炮弹都抵挡不住！”
我释然，攥着裙摆的手松开。
毕竟张博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长得帅，不输电影明星；又有钱，年薪百万，而且，他还很会讨女人欢心。
我曾去公司给他送饭，他的女同事对他赞不绝口。
还说我真幸福，能有张博这样的一个老公。
至此，我对张博的疑虑完全消失。
他不告诉我，大约是怕我多想吧。
我问他：“老公，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张博语气暧昧：“你想我了？”
“讨厌！”
我挂断了电话。
回到小区楼下，保安叫住了我：“张太太，这里有你家的一个快递，你签收一下。”
我一看，是我的电话。
我记得我没有网购啊。
疑惑间，我在快递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快递是一个纸盒子包装的，里面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
我想，应该是刷单的，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我的信息，随手发给我的吧。
我正要随手扔了它，鬼使神差的，我借了裁纸刀，把快递盒子划开。
里面只有一张纸，看起来是随手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上面写着一句话：你丈夫说的话，你相信吗？
3
最下面，还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很生气，肺都要气炸了的那种。
我给那个陌生号码打电话，对方没有回应。
我漫不经心地打扫着房间，脑海里一会儿想起张博对说的话，认为做为妻子，他在外面为整个家奔波忙碌，我不应该怀疑他。
一会儿，我又想起那片纸上的那句话，张博说得每句话，我都该相信吗？
我一旦起了怀疑，就容易胡思乱想。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以为是陌生号码打来的，拿起手机一看，是张博打来视频。
他下了飞机。
我问他：“你的小助理呢？”
张博：“老婆，你吃飞醋了。我现在就回家给你道歉！”
张博笑得跟娶高翠兰的猪似的。
所谓的道歉，其实就是夫妻久别重逢后的欢好。
他为了补偿我，很卖力。
我下床后，腿肚子都在打颤。
“张博，你下飞机时，手上捧的那束百合花呢？”
我记得在视频中，张博下飞机时，是捧着一束百合花的。
张博正要做出解释，我打断了他：“算了，你知道我不喜欢百合的。”
我去到厨房，给张博做饭。
正好楠楠放学，围着张博“爸爸”、“爸爸”的叫。
我看着他们父女两个玩得不亦乐乎。
我想，张博是个好男人，哪怕为了楠楠，他也不会做出出轨的事情。
我应该相信他，书上说，女人上了年纪，在感情方面容易敏感多疑。
我笑了一下，把不该有的念头抛诸到脑后。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4
厨房的门开着，我朝卧室看了一眼，张博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打开短信，上面写：明天去给张博送饭，你会知道答案。
我看过短信后，把短信删了。
两年前，张博得了胃溃疡，我担心他在公司里吃得不好，天天煲汤送去公司。
有一天，张博对我说：“珊珊，你也太辛苦了，天天要在家照顾楠楠，中午还要给我送饭。我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
他暗示我不要再给他送饭了。
我以为他是关心我，当时也没有多想。
现在想想，未必是这样。
我对张博的疑心越来越重。
猝不及防，张博从身后抱住了我，他的头抵在我的肩头：“老婆，我爱你，你真好。”
我打开她的手，朝卧室看了一眼，楠楠没看见。
“都老夫老妻了，不要这么肉麻。”
张博：“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爱我的老婆。哪怕将来我的老婆变成老太婆。”
他这张嘴，永远跟抹了蜜似的。
我的心都被他给融化了。
张博：“老婆，你刚才在和谁发短信呢？”
我心虚地道：“就是一个普通的营销短信，顺手给删了。”
“哦。”张博拈起一枚烤好的蛋挞，塞进嘴里，出去了。
5
第二天，到了午饭的时间，我提了饭盒，去给张博送饭。
在办公区，我看到一张办公桌上，放着一束黄色的百合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
我的心猛地像被刺痛了一下，敢情张博买的百合花是送给他的小助理。
他从外地出差回来，不说给我带礼物，反而用心地给小助理买一束百合花。
我焰腾腾地走向张博的办公室，推开了他的门。
正在工作的他，抬起头来，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老婆，你怎么来了？”
我把饭盒往桌子上一放，气冲冲地开口质问：“张博，你下飞机时，手里的那束百合花呢？”
张博恍然：“你说的那束百合花啊，我小助理买的，跟你视频时，正好她有事，让我先拿着。”
理由无懈可击，但女人是知觉敏锐的动物。
我总觉得诸多的事情背后，隐藏着一个真相。
张博把问题抛给了我：“我说仇珊，你整天疑神疑鬼的，怀疑这怀疑那。我倒想问一句，你真得爱我吗？”
我一时语塞。
张博继续：“你觉得一个男人在外面养家糊口，真得容易吗？你连对他百分百的信任都没有？你觉得合适吗？”
我哑口无言。
对啊，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说不定就是别有用心的人离间我们的夫妻感情。
我怎么会那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张博，我……”
“好了，珊珊，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还在工作呢，晚上我会早点回家的。”
6
张博把我推出了办公室。
进电梯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身穿小西装的女人，和我岁数差不多。
她穿着褐色的铅笔裤，脸上带着明艳动人笑容。
尤其当她低头看向手里的外卖时，这笑容，就像怀春的少女一般。
她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却注意到外卖包装，其中一个是鹿城咖啡。
这种咖啡很小众，不知道为什么，张博特别喜欢喝。
凭借女人的本能，她应该就是张博提到的小助理。
但是，不对啊，张博之前的助理我见过，不是她啊。
我追出了电梯，看到她在放有百合花的桌子前坐下。
顺手提了鹿城咖啡，又去了张博的办公室。
张博脸上的笑容带着我从没有见过的开心，把她拉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
我走到他的办公室前，想要听见里面他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
然而，因为隔音效果做得特别好，我根本听不到。
我想要扭动门把手，门把手却纹丝不动，从里面反锁了。
过了十来分钟，办公室的门打开，我赶紧装做向前走。
右手边是女厕所，我进了女厕所。
刚关上隔断的门，我听到外面水龙头传来哗哗的水声。
紧接着是两个女孩的声音。
“你说咱们主管都这么大 了，还结了婚，怎么还把她的白月光召进来，两个人不清不楚的。”
“我看最可怜的就是咱们主管的老婆了，都两年了，她还被蒙在鼓里。”
我在厕所的隔断里，听着她们的话，心沉到了水底。
7
和张博没有结婚前，他和我谈恋爱，我就有着浓浓的自卑。
张博是那么优秀，优秀到好像本身会发光。
而我，则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没有漂亮的外表，也没有能说会道的嘴。
同事们跟我相处，每次都会自动地将我忽略，好像我是一个不存在的透明人。
而彼时的张博，虽然跟我一样，都是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
他在哪里，都能跟同事们打成一片。
时不时地传来欢声笑语。
我原来以为，我不会和张博有任何交集。
却在一次公司聚餐时，同事们都点过了菜，没有人问我，我想吃什么。
我早已习惯这样。
没想到，张博把菜单推到我的面前：“仇珊，你还没有点菜呢。”
我抬起头，恰巧对上张博那双明亮的眼睛。
灿若星辰，灼灼生华。
我的眼睛红了，莫名地想哭，这是第一次被人关注。
之后，张博对我展开了强势的追求。
我有问过他：“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他说：“你的一切，尤其是你的笑容。”
我对着镜子，我的笑有那么好看吗？
好像没有。
如今得知，张博和他的白月光纠缠不清。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我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他肯定会矢口否认。
如果我假装不知道，我会委屈我自己，我真得不能接受感情上的污染。
我该怎么办啊。
滴的一声，陌生短信又来了。
我打开：你想要你丈夫出轨白月光高兰的资料，还有他们背叛你的证据吗？
我没有回复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8
楠楠放学回家，发现我没有做饭。
“妈妈，今天晚上我们要出去吃吗？我今天中午抽奖了，有个很好看的叔叔送给我一张就餐优惠卡！”
“我带你去！”
我拿起手机，想给张博打电话。
想了想，终是没有拨出去。
自从知道他把白月光召进公司，形影不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楠楠带着我来到那家餐厅，这是一家高档餐厅。
消费很贵，人均要千元。
按理来说，这样的高档餐厅是不会发放优惠卡的。
但是，当楠楠出示了优惠卡后，服务员引导我们在9号桌坐下。
这里的餐桌隔成一个个的隔断，竖起两面墙，并不看到临座的情况。
我们才坐下，我听到隔壁传来张博的声音。
“高兰，我选的这家餐厅不错吧。还记得咱们两个当时穷，我足足攒了三个月，才敢带你来这里消费一次。”
高兰：“是啊，以前这里的服务员都换人了，连一张熟面孔都看不见。转眼之间，你已经结婚了。”
高兰把话题带到张博的婚姻问题上。
楠楠扭头，惊喜地叫出声：“是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