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曲靖城出现疫情,泉哥在微信上总是叮嘱我不要外出,囤点必要的生活物资。
周国平说:“最好的父母与子女关系,是朋友。”我曾问泉哥:“我们是什么关系?”泉哥不假思索道:“是兄弟。”
一起喝着奶茶,讨论感兴趣的历史话题;一起在漫天雪花中,迎着冬天奔跑;一起在影院磕着爆米花,观看《复仇者联盟》……这些年的生活,充满了和我的小兄弟共同成长的回忆。
他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特别依赖我,典型的跟屁虫。那会,每次对话,我都要低头俯视,而牵在手里的他则抬着小脑袋瓜。后来,我看他的视线就一点一点上升,从平视再到仰视,不知不觉中转换成了两个成年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小时候,他是个话痨,长大后话就少了,但总是适时地熨帖在我心的柔软处。
在我生命里, 泉哥是一首温暖的小情歌。 20年前,守在产房外面的亲友都很疑惑:这个小婴儿怎么是流着眼泪来的呢?我莫名地觉得,上天选择我来做这个孩子的母亲,就是觉得我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呵护他的细腻敏感、感性善良。一天天地,看着一张和自己儿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仿佛时空穿越,中年的自己,和少年的自己,竟然神奇地生活在了一起。我突然间重新发现了自己,找到了走失多年的自己,又像秋天握紧了自己春天亲手种下的果子。
世间,没有不对孩子寄予希望的父母,只是希望的方向和形式不同罢了。作为教师,我从来没有在学业上对泉哥提出过远大的奋斗目标,只是更希望,他成为一个懂爱有担当的孩子。我也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家成绩优秀的孩子,这个世界上,属于我的母子情份独一无二。
这个暑期,在喜洲小住时,特别想沿着洱海边的公路转一转,去远处看海天一色。一连几天,泉哥都在景区租了两人单车,带着不会骑车的我慢慢骑行。云南的夏,天空澄净,岁月静好正如高天流云。时不时地,我大呼小叫着跳下车就往海边跑,泉哥把车停靠在路边,或静静等我,或陪我在海边坐着吹吹风。我想,他早就忘记了儿时要做各种盖世英雄、拯救地球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