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吃瓜日常》作者:云碑赋

元枫评小说 2024-06-28 19:34:44

文案:

全家上下两口人的e人娇俏的将门千金

全府上下满是人的i人纯情的世家公子

平康伯爵府钟鸣鼎食,是东京城中屈指可数的高门。说起崔家叔伯两房,上下两代加在一起能足足凑出六桌马吊。可就是这样葳蕤繁祉的高门,却成了贵女们“避之不及”的地方。

东京城里,比崔家门第高的,不愿将女儿嫁去。比崔家门第低的,崔家又看不上。想找个门当户对的更别提。

如此,崔家大房唯一的嫡子,崔植筠的婚事便一拖再拖。

可崔植筠一门心思都扑在太学,对这种事向来顺其自然。甚至觉得可有可无。但眼瞧着庶出和二房的一个个迎娶新妇,始终不肯委屈儿子低娶的崔大娘子却再也坐不住了。

她在东京城的高门中是挑了又挑,最后一咬牙竟将草帖递去了,连郡公府提亲都敢拒的淮南节度使门上。

这难啃的太史家成了崔大娘子最后的希望,若是不成她也只能认命。谁知媒人皱着眉走,却是笑着脸回。

只瞧媒人在崔家众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饮了口茶才缓缓将太史筝的草帖掏出,搁在案上高声道:恭喜主君,恭喜大娘子。咱们郎君跟筝娘子的婚事啊——太史家应了!”

“应..应了?”

那天,崔家众人忘记喜悦面面相觑。没有人相信,也不敢相信,这婚事真的就这么成了。而后,直到大婚当晚。

崔植筠站在床边望着眼前如梦般的一切,才终于向眼前人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东京城好的高门千千万,夫人为何偏偏选了我?”

太史筝闻言撩开幔帐一角,瞧见自己那眉清目秀的夫君,粲然一笑道:“哦?这个呀——早听说夫君家热闹我嫁过来瞧瞧。”

片段:

汴梁十月秋满,晓看明朝冬寒。

在经过半个多月的下聘、下财、定期、过大礼这些繁冗的事宜后,太史筝总算熬到了婚礼的前一天。往前她觉得成亲是件喜事,可如今落在自己身上,喜没觉得喜,竟只觉得劳心伤神,满身疲惫。

卯时,天还未亮。

太史筝夹着枕头歪七扭八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却被一缕青丝拨弄的面颊发痒。她没在意伸手挠了挠,转个身就又要睡着。

没成想,这似梦非梦的痒,竟追着她的脸庞,同她换了方向。筝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有人披散着头发没梳妆,吓得叽里咕噜滚到了地上。

“妈呀——”太史筝大呼。

浮元子被眼前人的动作惊到,赶忙拨弄起头发,望向地上的女郎解释道:“小娘子。是我是我,我不是你娘。”

我是你娘。

太史筝愤愤抽出压在身下的枕头,从地上爬起,抬手就敲在了浮元子脸上,“我当然知道!臭圆子,大半夜的,你要吓死我枕头从浮元子脸上划过,落在她怀中。

她就这么抱着带有太史筝气味的枕头,一脸委屈相,“哪里大半夜?都卯时了。再者说是主君让我来叫你起床的,我这也才刚睡醒。”

“爹叫我作甚?该不会崔家那边又有什么幺蛾子吧.….

太史筝打了个哈欠坐在床边,倒头就要往后去,“他们是不是要退婚?退吧,退吧。受不了了,只要让我睡觉,他们想干什么都行。

谁料,等筝刚刚将脚塞进温暖的被窝,便又被浮元子拉了出来,“呸呸呸,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小娘子又说什么浑话!快起来,崔家今日会送催妆的冠帔来。”

“可不能再睡了,醒醒啊——”太史筝闻言拼死装睡。

浮元子见她没有反应便使出绝招,伸出自己那冷冰冰的双手,捧起筝的脸蛋搓了搓。

太史筝感受到丝丝凉意钻进颈脖,这才无奈起身,冲着将亮未亮的屋外开口说道:“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去跟爹说,我今早起想吃外街巷的史家弧羹,外家一个旁边的万家馒头。”

“瓠羹!”浮元子两眼泛光,“小娘子会吃,我这就告诉主君——你快点起床。”

“好好……好…...

太史筝总算糊弄走浮元子。只瞧她眼皮一碰,头往后一仰,又沉进了梦乡。

而后,若不是为了那口瓠羹,太史筝定是睡到地老天荒。

可谁成想,她刚规规矩矩坐上饭桌,第一勺热腾腾的羹还没送到嘴边,前院洒扫的女使就急急忙忙前来禀报,说是崔家下催妆冠帔、花粉来了。

太史筝害怕待会儿被老爹叫走,吃不上热羹,赶忙塞了几口进嘴。

可那羹汤太热,免不得在口中又是一通翻炒,谁知待到热羹下腹。太史正疆果不其然跟着就来了,“筝,筝。快跟爹走,婆家来人了。别让人家等着,羹待会喝——”太史正疆二话不说拽了筝就想走。

筝却扒着桌角做起了无用的挣扎,

“早饭还没吃完呢!他们就差这一会儿吗?再说爹,你自己去不行吗?”

可没等太史筝把话说完,一个强硬的拳头就落在了她的头顶。

太史正疆催促道:“臭丫头,是你嫁人,还是你爹我嫁人?快点,人家都来了,咱们这就得把回送的公裳、花幌头让人家带回去。他家下的东西,你也得去接。快,快。”

“好吧。

父命难违,太史筝不情愿地丢下了手中的馒头,随太史正疆去了前厅。前厅里,送东西的人依旧是媒人钱氏。

经这一月的来往,钱氏已与父女俩熟络不少,只瞧她在望见二人后,躬身问了句:“节史,小娘子,近来可曾安好?”

“好好好。”太史正疆应声。

太史筝跟着笑了笑,却没开口。

钱氏有些好奇她怎么不曾像往日喋喋不休,“小娘子今日这是怎的?”

太史筝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用那带有大舌音的口气回道:“早饭…太烫….烫到舌头了……’

大抵是筝的样子太滑稽,钱氏竟大笑起来。

就连老爹也不曾跟她站在一边,“你啊,就好像太史家总不给你吃饱,饿着你一般。明日就要嫁人,我瞧你明天见了女婿,能不能叫全他的名——”

太史筝气得跺脚,可看在自己舌头捋不直的份上,她便放过老爹一马。厅下,气氛喜洋洋,天光暖洋洋。

钱氏笑罢,便回头命人将东西呈了上来。太史正疆也示意杂役把给自家女婿准备的东西端了过来。

趁交换的间隙,钱氏似是想到什么,随口问道:“节史,今日该您家女眷到男方家去挂帐铺房,这长辈们可都出发了?您看看反正伯府那边已经派了马车来,用不用妾身待会将人一块领去?”

女眷?啥女眷?

太史筝诧异看向老爹。

太史正疆却按去她探出的头,防止闺女乱插话,“多谢媒人婆好意,她们待会自己过去。就不劳你挂心。”

“节史哪里话,这都是妾身该做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交差了。您二位,莫送。”钱氏得了回话,这就要告辞。

太史正疆笑着目送人离开。

太史筝却忍不住用她那不太利索的舌头追问:“铺房?挂帐?还咱家的女眷?爹,咱家….现在除了我哪来的女眷?啊!莫不是….你把我那个能抡十斤长刀的大嫂请回来了吧!可大兄…….不是说,要打仗,回不来了吗?”

“你拉倒吧,叫她?你看她是能挂帐?还是会铺房啊?他崔家啥时候要拆祖宅了,我再帮你把你那好大嫂请来——”太史正疆矢口否认。

太史筝犯了难,“那还能有谁?咱们老家早就没人了?你总不能是在外头租了个假亲戚吧!”

“行了,别瞎猜,这事用不着你操心。去去,趁着没凉,赶快回去吃你的瓠羹去。总之爹肯定给你办好,绝不会给你和咱们太史家丢面,放心吧。

太史正疆说罢,两手往身后一背扭头就走。独剩太史筝一人站在厅下一头雾水

“谁啊,到底是谁?”

“总不至于,我还有个什么不知名的姑母流落人间.…..

辰时,伯府。因为崔植筠的婚事,大房二房难得坐在一起用早饭。

可饭用到一半,听说钱媒人将女方家的公裳带回来,喻悦兰便搁下瓷勺开口道:

“钱氏,你可问了?亲家那边铺房请了谁来?我也好做准备。”

“节史那边没说。”钱氏摇摇头。倒也怪她嘴笨,不好意思直问。

好在儿子喜事将近,喻悦兰心情大好。她见钱氏没问着,也没去责怪,只拿起筷子念了声:“没问到就算了,坐下一块吃饭吧。待会她家来人,有你忙的。”

钱氏闻言应了声:“是。”

待到她落了座,隔壁坐在大房二房中间,身穿拂紫绵缎衫,头簪雀钗的贵妇,三姑奶奶崔半芹,却冷不丁瞥了眼二房开口说:“我记着二房前段时间娶新妇,灵山县主家来铺房的是——”

崔半芹故意停顿。

立侍在一旁伺候的邹霜桐赶忙接腔,是祈郡王妃与县主的姨娘,通侍大夫家的王夫人。”

“唉,对对。当时郡王妃不是带着一众使人婆子?那活干的是漂漂亮亮,临走前郡王妃瞧见门口那张小案上空落落,竟还给小两口的房间添了对价值不菲的绿如意!哎呀,这皇室宗亲,就是跟咱们不一样!”

崔半芹就是个势利眼,挑事精。别瞧她是嫁了个磁州团练使,可人家赴任连家中的狸奴都带了去,就没带她。所以,崔半芹自出嫁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娘家。

她整日里,是不站大房,不挺二房,没事就爱撺掇两房来回掐架。哪回要是不小心惹火上身?她就只管去老太太房里哭闹,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往前她还顾忌着大哥当家,大嫂是个什么落魄的龙图阁待制之女。

可自从二房娶了灵山县主,崔植林了做了县马,攀上皇亲。崔半芹这心啊,就开始往二房偏移。只瞧她话音刚落,便将眼神朝喻悦兰递去,“就是不知,咱们植筠的新妇,会来些什么亲戚?”

“听说他家在朝中,除了一个在外领兵的兄长,和一个归明来的大嫂。也无甚势力。虽说节史这名头不赖,礼遇也算优待,可到底就是个授予宗室、外戚的虚衔。”

“咱们伯爵府,好歹也是百年门第,文臣世家。切莫丢了脸面。且大嫂嫂您是大房,是正了八经的伯爵府主母,也不能被人比下去不是?”

崔半芹话里话外抬举二房,贬低大房。喻悦兰今日是瞧着崔植筠大婚的份上压着没发火,她真不知谁给小姑子这般胆量

抬眸盯着崔半芹,喻悦兰恨将人暗骂一通,“得了吧,狗腿子。老祈王死了多少年了。他家风头早就过了,这么多年他家除了姓齐,手里哪还有什么实权?这你都要攀?还好意思嘲笑我家媳妇?装,你就继续装。等没了老太太,我看你怎么办——”

“大嫂嫂,大嫂嫂?”崔半芹抬手在喻悦兰眼前晃了晃,“您怎么不说话?您瞧什么呢?

喻悦兰望着崔半芹那人畜无害的样子,忍不住白了一眼。

这小姑奶奶惹不起,她便将矛头调转去了褚芳华身上,“我瞧?我瞧二房今日怎么又是植松媳妇来伺候?植林媳妇呢?你们的灵山县主呢?该不会看不上咱们这些老的,不愿意跟咱们吃一桌饭吧?”

此话一出,褚芳华的脸唰一下从刚才的洋洋得意,闷到了桌底。县主进门第一日,二房不是没给她立过规矩。

可人家压根不搭理。平日里婆媳碰见,人家也是摆出一副高傲姿态,说不两句扭头就走。褚芳华碍着郡王府,虽有怨言,却也不敢过多苛责。以至于把在亲儿媳妇那受的气啊,全都撒在了邹霜桐身上。

可谁让邹霜桐也是个愿巴结,能忍受的。

只瞧婆母没开口,她便抢着开口:“大伯母哪里话!您可是堂堂喻淑人,谁能与您吃一桌饭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只是我家大嫂出身贵胄,这些伺候人的活,她哪里做得来?做不好冲撞了诸位长辈怎么办?

可虽说没有大嫂,这不还有侄媳?侄媳孝敬诸位,自当尽心尽力。”邹霜桐说罢望向桌前,对自己这番说辞甚是满意。

喻悦兰却冷笑一声,“你?你能跟你婆母最喜欢的县主比?

“植松媳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惯会用那张嘴,真到了干活使唤人,你就全扔给我们植简媳妇,到最后该表功了,你倒能耐,功劳全成你一人的。”

“呵,也就我们植简媳妇跟她那庶母一样,是个老实蛋。你看看咱们院里,还有哪个能任你这般欺负?”喻悦兰此话不虚。

可邹霜桐心里有鬼,面上却还嘴硬,“大伯母,您可不能这么说?侄媳这兢兢业业侍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信您问堂嫂,看看侄媳到底有没有抢她的功劳!”

彼时,众人将目光送去那个站在角落,裹着檐裳毫不起眼的女子身上。但瞧那女子脸蛋圆圆的,个子矮矮的,似因众人的关注而感到局促。

这便是大房庶出的长媳——仓夷。

仓夷抿了抿嘴。人微言轻,笨嘴拙舌的她,总怕得罪于每个人。以至于,众人等她憋了半晌,却只等到一句:“婆婆,堂弟媳妇,你们别吵。都是仓夷不好。”

“笨货。”喻悦兰忍不住大骂,“给你口气,你都不会自己争。憋死你得了。”仓夷的头又低了去。

邹霜桐满眼都是对她的嘲笑。

钱氏扫视一圈,悄悄搁下碗筷。想她这早饭没吃几口,戏倒看了一堂。只是这筝小娘子,往后该怎么办?这岂不是狼入虎口,任人宰割?

钱氏暗自叹息着。

喻悦兰却将碗筷一撂,起身就要离席。谁知,恰从前院风风火火跑来几个女使,冲着屋内就说:“主母,二奶奶,三姑奶奶。太史娘家来人铺房了——”

“来就来,你急什么?”喻悦兰语气中带着怒意,“将人请进来就是。”

可她的话音落去,但瞧几个女使左右一对眼,竟齐齐道了声:“主母,奴们瞧,您还是亲自去接吧。这人啊,奴们恐怕请不动。”

“请不动?你们一个个.….

喻悦兰沿着桌边走向门廊,一个劲地抱怨道:“是西王母来了?还是九天娘娘来了?我瞧你们就是犯懒。傅其乐,走,随我去前院瞧瞧。”

主仆二人在众人的目光中走远。

崔半芹抬眼瞧了瞧门外的丫头女使,出言相问:“你们快跟姑奶奶我说说,那边请了谁来弄这么大阵仗?”

女使们却支支吾吾,想着法地躲开她的问话,“三姑奶奶,还是您自己过去瞧吧。我们几个还有活,还有活——”

“奇了怪了,这是怎么?”

崔半芹的好奇心瞬被钓起,她起身碰了碰旁边的褚芳华,“二嫂嫂,不得行。走走走,好奇死我了,咱也去瞧瞧太史家请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崔半芹看热闹不嫌事大。

褚芳华却不知为何今日情绪不高,她被崔半芹拉着起了身,临走前,只同欲跟她随行的邹霜桐嚷了句:“你少往前凑,你去厨房盯着,红枣乳鸽汤若炖好了,就给你大嫂送去。

瞧着她还在为月前那事记仇。

邹霜桐轻快的步子立刻停在门内,她那脸耷拉下来难看,出言便是悻悻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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