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的江山县政府
1949年5月下旬,华东南下干部纵队3支队3大队1中队,也就是南下的高青中队。被抽调到上海复兴岛,参与仓库接管。刘殿森当时是1中队成员之一。
一个多月后,高青中队胜利完成任务,与同时参与接管上海的齐东、益寿两中队,奉命撤离原接管单位,到太平洋办事处集中待命,随十兵团进军福建。
此时,原渤海区南下干部3支队的领导和所属干部队伍,作了较大的变动。原3大队政委王乐三、大队长刘博泉和广饶、桓台、临淄、寿光等县的部分南下干部,以及高青中队的几名同志留上海工作。
6月20日,高青中队到太平洋办事处报到,分配宿营在震旦大学,后移复旦大学。6月20日晚,原高青县委书记胡为新召集1中队开会,说:“我们进军福建是跟随三野十兵团所属28、29、31军。随军进福建的干部,主要是冷楚带领的从山西太行、太岳两地区抽调的三千多名南下干部组成的长江支队,该支队共编为六个大队,高青、齐东、益寿三县的南下干部和山东济南商专的一批南下学生,编为该支队的第七大队。”
队长任曰淼在苏州率领商专的南下学生和渤海南下干部直接进军福建;四大队副政委胡为新率领高青等3个县的干部参加上海南下服务团进军福建。
23日,福建地下党省委组织部长黄国璋专程来上海迎接3县南下干部,并在复旦大学召集会议。他介绍了福建的情况:“福建山高林密,交通不便,八山一水一分田,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地瓜当饭吃,棕衣当棉被,火笼当棉袄。福建人民是够苦的,但山沟里有马列主义,有党的领导,有革命游击队,这是解放福建的有利条件。”
他还诙谐地说:“你们都是小青年,解放福建后可在福建结婚。福建的姑娘是很好的,到那时我们就是亲戚了。”他的话让大家对福建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更增强了南下干部们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战斗精神。
24日开始,高青的南下干部到分成两路,一路去去南下纵队司令部供应处工作,另一路去南下服务团工作。
去南下纵队司令部供应处的,有李建华、刘殿森、张荣宗等10人,李建华为供应股股长,主要是负责管理押运军需物品,如蚊帐、鞋子、布匹、服装等。
南下纵队司令部是福建省委对外的名称,司令部供应处长杨友和副处长朱贞彦,分别是益寿中队的正付队长。
7月10日,供应股将押运的物品运到上海北站装好车,12日凌晨2时开车,10时到苏州卸车,将物品搬至苏州最高法院。同志们两天一夜没能休息,又继续分发各部门领用的物品,忙得早午饭都没有顾上吃,直至下午三时才算结束。吃点东西,又忙着将剩余物资连续装船。13日下午4时开船,大家这才算得以休息。
船路沿大运河南进,河水清清,游鱼可见。架在岸边的大型水车,借着风力不停旋转,将河水引向两岸的农田,横跨河上的小拱桥远远看去象下弦的新月。牧童骑在牛背上,让牛慢慢游动吃草;两岸稻谷将熟,微风吹起片片金色的稻浪;田埂上桑树成行,嫩叶碧绿……江南水乡,风景秀美。
14日上午到嘉兴,夜宿船。15日,将押运的物品转运火车站装车。16日上午8时,大家乘车继续南下,下午6时到杭州。一路上山青水秀,尤以杭州附近更佳,人人都想看看西湖美景,但火车稍停即开。夕阳西下时,火车开上钱塘江大桥。该桥长约四五公里,上层通汽车,下层通火车,雄伟壮观,在南端的桥墩上还留着国民党溃逃时炸过的痕迹。
17日,火车来到新塘边车站停下。18日,供应股将押运的物资运进新塘边村,在这里进行休整,大家进行第三次轻装,做好进军福建的准备。
新塘边村属浙江江山县,是特务头子戴笠、毛人凤的故乡。这一带潜伏的匪特很多,时时乘机对我人员袭击和在水中放毒,上级指示大家要百倍提高警惕,单人不要自由外出,夜里要值班站岗。
新塘边村是个较大的山村,在群山环抱之中,东西狭长,房屋随地形建筑,高低不一,村内流水潺潺,村外梯田层层,山上绿树成荫,美不胜收。
供应股自17日住进该村后,就整理押运的物资准备移交,至24日整理结算清楚,25日董瑞玺等几人回到离此约十里的淤头,即7大队住地,留下李建华、刘殿森等同志看管物资并负责移交,直到30日。
7月31日,李建华、刘殿森、张荣宗三人将物资用汽车运至江山县的南下纵队留守处移交,该处因无接收计划而拒收。李建华回新塘边请示,领导决定,不再移交,继续由李建华等同志管理并负责运至最终目的地,并有通信员王、周两位同志协助。
8月6日晚,将物资运到火车站,装车运至江西上饶。8日上午装船向拟定驻地石溪转运。下午2时,船至江口,距石溪尚有五里,水急滩高,大船不能前进,只好将物资卸在滩上,留人看守。刘殿森爬山路至石溪乡公所,联系用小船转运物资事宜,又连夜赶到八保银板村、九保远当村联系船只,饿了一天肚子,最终筹到15只小船。
9日上午装船启航,因逆水行舟下午4时才赶到石溪。卸船时又遭大雨,大部分物资被淋湿,几位同志辛苦至极。石溪村属江西铅山县,过去是老苏区,这年5月解放,各级行政机构均已建立,社会秩序安定,群众对南下干部较友好。
李建华等人在石溪村住了25天,至10月5日将物资装了8部汽车,冒雨向福建南平转运。经过铅山至车盘时,大安的木桥被雨水冲坏不能通行,只好暂住。这时。车盘的街道被军用卡车挤得水泄不通,至8日才又继续前进,越过闽赣交界的分水岭到崇安,又因前面桥梁冲毁被阻,至12日才经建阳至建瓯。
一路上都是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爬行,运物资又是雇用的私人的“老爷车”,13日赶至陆口时再也开不动了。李建华、张荣宗不得已挤军用车至南平求援,其他同志就地看守物资。该地匪特十分猖撅,白天就敢在此拦路抢劫,征粮要款。
14日下午,李建华从南平带通讯班10多位同志押车至陆口,将物资接到南平。15日将物资装上机动船,16日晨开船至下午4时抵福州龙潭角码头,连夜将物资运至市内道山路乐群中学省委行政处住地,19日作了移交。
至此这才算完成了自上海至福州,历时3个月的供应物资运输任务。李建华调回7大队,刘殿森、张荣宗等4位同志留省委行政处工作。
高青中队除到南下纵队司令部工作的李建华等10位同志外,其余同志由胡为新带领到南下服务团搞管理和后勤工作。
该团为解决福建解放后干部不足而建,从上海招收大中专院校的学生和一部分社会知识青年,共2100人,大的有25、6岁,小的才15、6岁。加上南下的领导干部、管理干部300人,全团共2500多人组成,由华东局组织部长张鼎丞任该团团长,陈辛仁、伍洪祥任副团长。团部设有参谋、政治、宣传、青年、供应、卫生等处,还有直属医务队、文工队,下设4个大队21个中队。
高青中队还抽调郑保经、董玉轩等同志上海市郊青阳县负责训练解放战士。共训练400多名解放战士,充当服务团的饮食员、饲养员和挑夫,解决了服务团在生活服务方面的劳力的问题。嗣后,这些同志又回到服务团。
7月19日,南下服务团从上海乘火车南下,行进到苹庄附近时,突遭敌机猛烈扫射,火车头被打坏了,靠近车头的车厢打坏了几节,4人牺牲,10多位同志负伤。这一事件对刚离开家庭学校的学生震动较大,有的不知所措,有的满地乱跑,有的对南下发生了动摇。
服务团领导决定,在苹庄附近停下来,一面处理死伤者的善后工作,一面立即将散乱的人员集中起来进行教育,并深刻的检查、分析发生这次流血件的原因。大家认为,国民党残余势力的血腥报复,是问题的主要原因,但也与团员散漫拖拉,延迟了两个小时,到了7点钟才开车有莫大关系。
服务团针对这一血的教训,强调了今后一定要加强纪律,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同时也认识到,干革命不是舒舒服服,是要付出代价的。当大家向死难的同志遗体告别时,个个义愤填膺,高呼讨还血债的口号。经过这一血的洗礼,团员们热血沸腾,不怕吃苦、不怕牺牲的革命意志更加坚定。
7月20日,队伍到杭州,24日至江山,8月9日至上饶,从此揭开了徒步进军福建的序幕。
8月13日,各大队到铅山停下来整顿10天,对前段的行军进行总结,又动员大家进行轻装,做好下段继续进军的准备工作。团里强调今后行军是步行为主,吃住多在农村,大家必须发扬吃苦耐、劳团结互助的精神,以迎接并克服可能遇到的一切困难。
团里将各大队年幼体弱的队员40多人集中起来编为第五大队,张道时(原名马丁)任政委,罗明任大队长。五大队的主要交通工具是破旧的汽(货)车,这在当时也是很宝贵的。副团长伍洪祥同志来到该队,对政委说:“马丁同志不能麻痹,丢掉一个团员我要你的脑袋。”这话激发了五大队上下的革命热情,很快完成了这段步行军700里的艰巨任务。
8月24日3时半,服务团出发,行程40里,25日行程20里,翻过一座高山到达车盘。26日3时出发,向海拔一千多米的分水岭攀登。山路崎岖迂回,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无底深谷。当大家顶着烈日爬上分水岭山顶时,“闽赣交界”4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大家兴奋地挥舞着军帽高呼:“分水岭被我们征服了,再前进就是福建了。”
展望前面,森林、瀑布,梯田层层,稻翻碧浪,大自然的美景,美不胜收。下午1时翻过分水岭到达大安,这天行军50里。8月27日到崇安。
这4天的行军,顶烈日,跨高山,行路难。队员们脚上的泡越来越多,再加上吃不好,病号又增加了,但由于沿途政治鼓动工作做得好,同志间又展开了强助弱、男帮女、抢背包、“夺武器”的互助友爱活动,士气继续高昂。
9月6日离开崇安,沿建溪南行至赤石。赤石曾是皖南事变被捕新四军战士从上饶集中营向福建转移路过的地方,也是赤石暴动所在地。经过此处,大家颇多感想。
9月9日到建瓯,服务团各大队都在此休整、总结。这是南下服务团第三次大会师。住了几天继续沿公路南进,经南璜、陆口至南平。
南平古称延平,是闽北通往福州的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建溪、富屯溪、沙溪在这里汇合成闽江,汇合口处山峰对峙。山顶上建有两座高塔,更显出这座古城的威严。
服务团在这里只住了一天,就坐汽船沿江顺流东进至水口,滩高水急,暗礁很多,只好缓行。过水口后江面开阔,水平如镜,船速加快,但有时敌机沿江骚扰,为安全决定停航,大家登岸暂且疏散隐藏。
傍晚船抵洪山桥登岸,队伍步行至福州后屿宿营。历时3个月,南下服务团终于到达福建,南下的学生们也相继各赴分配的工作岗位去了,他们中的大多数后来都成为各部门的骨干,为解放福建建设福建立下了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