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诗歌
想从前我们俩分手想从前我们俩分手,
默默无言地流着泪,
预感到多年的隔离,
我们忍不住心碎;
你的脸冰凉、发白,
你的吻更似冷冰,
呵,那一刻正预兆了
我今日的悲痛。
清早凝结着寒露,
冷彻了我的额角,
那种感觉仿佛是
对我此刻的警告。
你的誓言全破碎了,
你的行为如此轻浮:
人家提起你的名字,
我听了也感到羞辱。
他们当着我讲到你,
一声声有如丧钟;
我的全身一阵颤栗——
为什么对你如此情重?
没有人知道我熟识你,
呵,熟识得太过了——
我将长久、长久地悔恨,
这深处难以为外人道。
你我秘密地相会,
我又默默地悲伤,
你竟然把我欺骗,
你的心终于遗忘。
如果很多年以后,
我们又偶然会面,
我将要怎样招呼你?
只有含着泪,默默无言。
我看过你哭一
我看过你哭——一滴明亮的泪
涌上你蓝色的眼珠;
那时候,我心想,这岂不就是
一朵紫罗兰上垂着露;
我看过你笑——蓝宝石的火焰
在你之前也不再发闪;
呵,宝石的闪烁怎么比得上
你那灵活一瞥的光线。
二
仿佛是乌云从远方的太阳
得到浓厚而柔和的色彩,
就是冉冉的黄昏的暗影
也不能将它从天空逐开;
你那微笑给我阴沉的脑中
也灌注了纯洁的欢乐;
你的容光留下了光明一闪,
恰似太阳在我心里放射。
只要再克制一下只要再克制一下,我就会解脱
这割裂我内心的阵阵绞痛;
最后一次对你和爱情长叹过,
我就要再回到忙碌的人生。
我如今随遇而安,善于混日子,
尽管这种种从未使我喜欢;
纵然世上的乐趣都已飞逝,
有什么悲哀能再使我心酸?
给我拿酒来吧,给我摆上筵席,
人本来不适于孤独的生存;
我将做一个无心的浪荡子弟,
随大家欢笑,不要和人共悲恸。
在美好的日子里我不是如此,
我原不会这样,如果不是你
逝去了,把我孤独地留下度日,
你化为虚无——一切也逝去了意义。
我的竖琴妄想弹唱得潇洒!
被“忧伤”所勉强作出的笑容
有如覆盖在石墓上的玫瑰花,
不过是对潜伏的悲哀的嘲讽。
虽然我有快活的友伴共饮,
可以暂且驱遣满怀的怨诉;
虽然欢笑点燃了发狂的灵魂,
这颗心呵-这颗心仍旧孤独!
很多回,在清幽寂寞的晚上,
我有所慰藉地凝视着天空,
因为我猜想,这天庭的银光
正甜蜜地照着你沉思的眼睛;
常常,当新西雅高踞天阙,
当我驶过爱琴海的波涛,
我会想:“塞莎在望着那明月”——
哎,但它是在她的墓上闪耀!
当我辗转于病痛失眠的床褥,
高热在抽搐我跳动的血管,
“塞莎不可能知道我的痛苦,”
我疲弱地说:“这倒是一种慰安。”
仿佛一个奴隶被折磨了一生,
给他以自由是无益的恩赐,
悲悯的造化白白给我以生命,
因为呵,塞莎已经与世长辞!
我的塞莎的一件定情的馈赠,
当生命和爱情还正在鲜艳!
呵,如今你看来已多么不同!
时光给你染上了怎样的愁颜!
那和你一起许给我的一颗心,
沉寂了——唉,但愿我的也沉寂!
虽然它已冷得有如死去的人,
却还感到、还嫌恶周身的寒意。
你酸心的证物!你凄凉的表记!
尽管令人难过,贴紧我的前胸!
仍旧保存那爱情吧,使它专一,
不然就撕裂你所贴紧的心。
时间只能冷却,但移不动爱情,
爱情会因为绝望而更神圣;
呵,千万颗活跃的爱心又怎能
比得上这对于逝者的钟情?
乔治·戈登·拜伦(George Gordon Byron,1788—1824),是英国19世纪初期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代表作品有《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唐璜》等,并在他的诗歌里塑造了一批“拜伦式英雄”。他不仅是一位伟大的诗人,还是一个为理想战斗一生的勇士,积极而勇敢地投身革命——参加了希腊民族解放运动,并成为领导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