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很多科普文章中，互助君给姐妹们展示药物临床试验的疗效时，会提到很多英文缩写单词，比如PFS（无进展生存期）、OS（总生存期）、ORR（客观缓解率）、PR（部分缓解）、CR（完全缓解）等等。

也许大家对这些专业词汇都已经很熟悉了，那么今天互助君就来个“深入讲解”版，给大家说说临床试验中的PFS和OS，也希望能借此让大家对卵巢癌的治疗策略有更深的了解。

一、PFS与OS：哪个能更好地反馈疗效？

PFS（无进展生存期）是临床试验中常用的关键指标，用于评估癌症治疗的效果，它指的是从治疗开始到肿瘤出现进展或任何原因导致患者死亡的时间。PFS的延长即代表着疾病的恶化进程被延缓了。

OS（总生存期）也是临床试验中常用的指标，指的是患者从开始治疗到因任何原因死亡的时间。OS的延长则意味着患者能够活得更久，而活得更久是我们癌症患者的终极目标。

但很多病友可能会有一个疑惑。明明OS延长才是癌症患者的最终目的，那为什么在我们的临床试验解读中，更常见到的是PFS？很多药物包括PARP抑制剂的获批也是基于临床试验确定药物能给癌症患者带来PFS获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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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等权威机构也认可PFS作为药物批准的有效指标[1]。

有两个理由。首先是对于长生存期肿瘤，如果只以OS作为评判标准，那么试验所需的时间太长，成本太高，亟需新药治疗的癌症患者真的等不起；

2023年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CDE）发布的《治疗卵巢癌新药临床研发技术指导原则（试行）》就指出：对于尚处在相对早期的铂敏感复发患者或一线初治的患者而言， OS获得不断延长，并且受后续治疗的影响增加，从而增加研发的时间以及评价的难度，因此采用 OS 作为主要终点存在一定挑战[2]。

其次，癌症患者的总生存期容易受到后续治疗的影响，如果仅仅以OS作为疗效评价指标，可能无法太准确地反映本次治疗的效果。

举个例子：比如在NORA研究中[3]，相比安慰剂患者，接受尼拉帕利治疗的铂敏感复发卵巢癌患者PFS延长到了18.3个月（18.3个月 vs 5.4个月），这个数据作为主要终点直观地反映了该药控制疾病进展的能力，与此同时，OS作为次要终点也显示出了获益趋势（51.5个月 vs 47.6个月）。

细心的姐妹可以发现，在这项临床研究中，虽然PFS的改善明显，但这些获益并未在OS上得到充分体现。通过对研究的复盘，互助君发现安慰剂组有46.6%的患者在后续治疗中也接受了PARPi治疗，这或许就是两组OS获益差距减小的原因之一，使得试验药物的疗效在OS数据上不能完全准确地体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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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临床试验会将PFS作为加速审批或常规审批中的替代终点，当PFS有较大提升，或者患者进展后的预期生存期较长时，药物也有可能基于PFS结果获得批准。

二、PFS延长，给卵巢癌患者的不止于此

PFS的延长除了能够更快更直观地反映药物的疗效外，对于卵巢癌患者本身还有更多的意义。

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李秀琴主任曾在直播中说过，肿瘤细胞如同家族成员一样，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地更新换代，基因状态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肿瘤细胞原有的特征会逐渐减少，也可能逐渐失去耐药的能力。因此，采取“拖延”战术，尽可能延长治疗间隔时间，可能会使肿瘤细胞的耐药性减弱，从而在再次使用化疗时变得更加敏感。

当然，这样的“拖延”战术需要医生的指导和患者的配合，不建议患者自行使用。但我们可以从中感受到，一段有效的PFS获益对于卵巢癌患者的后续治疗是很有好处的。尤其卵巢癌作为一种复发率很高的肿瘤，并且其在自然病程中存在多次复发，随着复发的次数增加，复发间隔时间也会逐渐缩短，最终铂类耐药[4]。因此有效延长PFS乃至PFS2显得至关重要。

特别是对于初次治疗患者的PFS而言，如果足够幸运，在PFS得到延长并且疾病进展风险降低之后，部分患者可能就不会再经历复发；即使再复发，延长了PFS后，也能提高下次含铂化疗的应答率，增加我们后续铂选择机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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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维持治疗就是延长一线患者PFS的好方法，PRIME研究显示，与安慰剂相比，无论生物标记物状态如何，尼拉帕利维持治疗均能改善晚期卵巢癌患者的PFS，患者疾病进展或死亡风险降低了55%[5]。我们可以依靠此类PARP抑制剂延长PFS，以达到延长复发间隔，增加后续更多治疗方案的可能，最终实现总生存期的延长。这就是PFS延长对于卵巢癌患者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意义。

尾声

回到开篇提出的，OS和PFS到底哪个更重要？互助君认为，尽管OS获益依旧是临床研究中具有说服力的结果，但并非所有临床研究都能将OS作为切实可行的主要终点，这其中要考虑到伦理、患者类型、基线特征、入组速度、人数规模、药物进展等诸多因素。当OS不作为研究的主要终点，那许多因素就会对OS结果产生影响。尤其当下随着科技进步、治疗手段不断革新，卵巢癌患者的生存期越来越长，OS受后续治疗的影响就会增加，这也是为什么CDE在发布《治疗卵巢癌新药临床研发技术指导原则（试行）》中表示将OS作为主要终点存在一定挑战的原因。因此，我们不能单凭OS数据未达到显著性，就否定药物的临床使用价值。如果有一个好的PFS数据，我们称为“有质量的无进展生存期”这是值得的，不仅给患者本人一个稳定的恢复期，更给与患者一段有质量的生活。

借用山东大学齐鲁医院孔北华教授的一句话：“卵巢癌患者正在进入慢病化时代，临床治疗需要考虑患者全程管理。”每一段PFS的提升都是全程管理中的重要一环。我们呼吁卵巢癌患者在关注OS的同时，也应重视PFS，尤其应重视初治的第一个PFS，这是我们治疗策略的关键点。而PFS延长后我们才能更好地应对后续的治疗，达到卵巢癌慢病化的目的。

温馨提醒：本文中所涉及的信息旨在传递医药前沿信息和研究进展，不涉及诊疗方案推荐，临床上请遵从医生或其他医疗卫生专业人士的意见与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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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觅健科普君

参考来源：

[1]抗肿瘤药物临床试验终点的技术指导原则

[2]《治疗卵巢癌新药临床研发技术指导原则（试行）》

[3]2024 SGO.Niraparib maintenance therapy using an individualized starting dose in patients with platinum-sensitive, recurrent ovarian cancer (NORA Trial): Final overall survival analysis of a randomized, double-blind, placebo-controlled, phase Ⅲ trial

[4]张军.延长无铂间期对卵巢癌治疗的重要性[C].2019年浙江省妇科肿瘤学学术大会论文汇编.2019年浙江省妇科肿瘤学学术大会论文汇编.浙江省医学会妇科肿瘤学分会:浙江省科学技术协会,2019:101-107.

[5]Li N et al. Treatment With Niraparib Maintenance Therapy in Patients With Newly Diagnosed Advanced Ovarian CancerA Phase 3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JAMA Oncol. Published online July 13, 2023. doi:10.1001/jamaoncol.2023.22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