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七月松毛岭炮战过后,我军猛烈的炮火歼灭越军三千多人。一个多月里,越军并没有大动作。当时双方都很紧张。我军看到越方不计成本的投入,担心越军后面是否还有有更大的阴谋。要了解越军动向,捕俘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9月21号,我们3连抽调六名精英,从五四幺高地出发,奉命去老山主峰南侧自扣林山一带去侦察敌情,绕到越军的后方寻找抓捕俘虏的机会。这一带山里植被很茂密,藤蔓众多,尽管多次遭到炮火覆盖,但雨水一来,不出几天茅草又疯长起来,山林里又是一片翠绿。战争双方都拼命在山林里埋雷,刚开始我们还标注些记号,但随着野草泛滥,雨季的山体滑坡,层层叠叠地雷也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我记得我们准备出发的前一天,9月17号,连长,指导员来为我们践行,拿了些啤酒,白酒,罐头,七个人喝出了一大堆空酒瓶,战友肖友元抓着空酒瓶就往高地下方扔去,就听轰!的一声闷响,引爆一枚地雷,他又抓起两个酒瓶扔了下去,又是两声爆炸。我们都笑他连中三元,也可见雷场的密度之高。
我看到指导员的脸色凝重起来,我们深入越军后方必须要经过这片雷场。指导员嘱咐我们小心,并请求上级增派一名工兵郑建明进我们捕俘组,为我们排雷护航。因为要等工兵的到来,时间就耽误了。指导员报告上级请求过了9月18号,再出发,因为九幺八是小日本侵略我国的国耻日,而我们是要去捕俘,要深入越军腹地,选一个这样的日子出发,总会让人产生些不好的联想。上级同意了指导员的请求,把出发时间定到了9月21号。当天清晨,我们整理好装备,每人一枚光荣弹,两枚手榴弹,匕首,手铐,冲锋枪,绳索,指北针,弹药,罐头,干粮,急救包。我们六人分两批开始行动,肖友元和我掩护郑建明在前方排雷,其余三人两小时后再出发。山里地雷到处都是,我们趴在郑建明的后方,他扭头向我们使劲挥挥手,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们离他远一点。但我们想的是万一郑建明触雷,我们可以第一时间抢救他。这就是生死战友情啊!
郑建明拿着探针向前小心的刺探着,不一会儿就排除了四五颗地雷,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往前走了不到150米,前面雷场越还有五六百米。后续三人也赶了过来,这什么时候才能通过雷场呢?工兵排雷时期是万万不可催促的,因为此时工兵正在和死神较量。我掏出地图仔细查看,手中的指北针摇摆不定,我猛然响起这山里全是炮弹弹片,肯定会对指北针有影响。后方几名战友要顺着郑建明的身后轨迹,一步也不能超出。路上有头炸死的水牛,早已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我们一接近,牛尸体上的苍蝇像爆炸一样,嗡的一下全部散开,不一会儿又聚拢在牛的尸体上。
到了下午六点四十分,天色已接近黄昏,我们总算通过了雷场,看到了一片水田,水田前面还是山。肖友元发现,在水田的右侧有几间草房。我决定先去搜索这几间草房,晚上再进山隐蔽。草房边上有两头牛,似乎没人管,我留下三人在稍高处隐蔽掩护,我和肖友元,钱守富朝茅草房里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