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钱嘉，妹妹是哑巴，叫钱丽。
家里有个秘密。
钱丽不是我亲妹妹，而是佣人阿姨生下来的私生女。
一觉醒来，她跟我换了身。
「你生来就有的泼天富贵，都是我的了。」她用我的脸露出残忍的笑，好像恨毒了我。
二十年的精英教育和严苛自律，成了她嘴里的‘生来就有’。
既然是处心积虑，那就看看这富贵，她接不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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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猜测的一样，此时我的身体，果然被私生女鸠占鹊巢。
不管搞了什么把戏，我让她换回来，她却气定神闲，满不在乎的将刀片放到自己的手腕上，「你猜，我要是在这划个口子，你爸妈会不会心疼？」
我爸妈？她难道听说了什么。
我诧异的看向她。
她冷笑：「果然，只有我这个下贱的哑巴被蒙在鼓里，你们，真该死。」
片刻，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警告你，别妄想搞小动作，否则我把这桩丑闻抖出去，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父亲心脏不好，人在德国准备手术，卓然刚开始接手两家产业，不少人虎视眈眈，正是人心不稳的关键时刻。
这个时候，不能让家里出乱子。
平心而论，我和她年龄相仿，从小到大父母没有亏待过她，所有都是一式两份，除了与卓然的婚姻。
我坐在一楼，仍在思考为什么。
管家成伯从门口进来。
「小姐。」
我还没适应不能说话的身体，下意识答复，发出唔呀唔呀的声音。
成伯明明听到了，却没有看我。
径直走向如今的钱嘉：「小姐，卓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一位挺拔俊逸的男人走进来：「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来人带着眼镜，斯文儒雅，却难掩眉目间的些许疲惫。
「卓然哥哥！」钱嘉从我身后走出来，声音雀跃。
卓然，我口随心动，却发不出清晰的音节，依旧只是唔呀唔呀。
卓然循声看向我，温暖和煦的笑了笑，风光霁月，冰雪消融。
到底是我爱的男人，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就像太阳一样，我身不由己的成了向阳花。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是等我毕业就结婚的未婚夫。
可此时我的竹马未婚夫却走向钱嘉，自然的搂住她的腰。
虽然很清楚我现在成了钱丽，仍控制不住目光跟随着他。
「你怎么来了？」钱嘉娇声软语的问。
「叔叔阿姨还在国外，马上要到你的生日宴，我来看看。」卓然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小动作，如今第三视角的旁观，却让我眼眶湿热。
……如今我成了这幅模样，还能期待什么。
「有你真好。」钱嘉踮脚吻上卓然的唇。
卓然顿了一下，没有动，任由钱嘉胡来，目光却轻飘飘的看向我。
四目相对，我不知自己眼中是否流露了什么，他推开钱丽，温和的笑了笑，「上楼吧」。
钱丽的房间，是跟我一摸一样的装潢，我有的，她的确样样都有，物质、教育无一例外。
但她没有满柜的奖杯和证书，那是我经年累月自律和努力的痕迹，动辄嫌累怕苦就放弃的她，自然没有能力获得。
我拿起熟悉的柳琴，找了一首静心的曲子弹奏。往常至少要保证每天2个小时的练习，可是钱丽的手上没有茧，划弦划的手指生疼。
2
「司机请假了，你妈八点半落地，让钱嘉去接她。」
手机铃声响起，钱嘉给我发来消息，口气事不关己。
她自然不会去。
没有在乎的人就没有软肋，她也因此有了拿捏我的资本。
我不常开车，选择最熟悉的XC40驾车上路，心不在焉。
‘换身’一说天方夜谭，但我着实没有太多畏惧，毕竟还是一家人。如今易地而处，我想她终究会明白，她眼中我所拥有的一切，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可是卓然，想起二人亲密的画面，心中一阵憋闷。
车开出一程，我才察觉到车况有些异常，心想也许是太久没开过这辆车的缘故。
驶入快速路后，车身出现明显的抖动，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准备靠边停车，然而制动却没有带来预期的减速，连人带车依旧在车道飞驰。
眼见车身前方冒出黑烟，我心一横，偏转方向盘，车身斜着撞向路边的建筑。
安全气囊弹出，我瞬间失去意识。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被热心市民拖出车外，还有几位车主拿着自备的车载灭火器围着我的车降温灭火。
没想到，这出我以为妥协迁就可以终结的闹剧，在她的计划里，竟是不死不休。
如此也好，我收起碍手碍脚的圣母心，心底一片清明。
既然陷入了泥潭，那就必须在失去求生能力之前快速脱身。
医院的味道什么时候都这么难闻。
我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钱嘉急匆匆跑来探望，卓然在她身后走进病房。
原本以为她是来确认我死讯的，没想到，竟然意外的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的关切，稍纵即逝。
「轻微脑震荡，住院观察几天吧。」病床前，医生给我检查完，习惯性的挤出消毒液给手消毒。
我没忍住，皱了皱鼻子。
一抬头，卓然正看向我，眼神探究。
「万幸妹妹没事，害我担心死了。」钱嘉学着我的口吻说话，人借机直往卓然怀里钻。
卓然单手揽住她，目光却仍旧落在我身上。
3
在医院没待几天，钱嘉就急匆匆派人把我接了回去。
之前我跟同学几人组队，参加数学建模大赛资格选拔，趁着假期，学校组织了紧锣密鼓的集训。集训的起点很高，没有我之前的积累，她几乎一窍不通，别说参加竞赛，连日常培训的小组作业都搞不定。
没办法，只能天天把我喊到书房给她做劳工。
「还没好呀？」
我在替她出作品，她却连等结果的耐心都没有，更别说主动思考。
「这都什么鬼画符。」
钱嘉瞥了一眼写满了公式推导和代数运算的草稿纸，耐心彻底耗尽，扬长而去，将我自己一人留在书房里。
不多时，卓然从外面走进来。
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看到书桌上我的草稿，扯了一把椅子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翻看起来。
纸笺翻飞，他身上温柔的木质香，幽幽然然飘进我心里。
我情不自禁望着他的身影出神。
卓然的位置靠近窗边，夕阳的余晖洒进来，给他周身镀上温暖的光晕。我跟他间隔不到一尺，却被将夜的阴影笼罩。
4
「这件怎么样？」钱嘉站在镜子前，美滋滋的试穿我半年前定制的礼服。雾霾蓝的裙身镶嵌着钻石做成的星月，点缀纯白色薄纱和泡泡袖，钱嘉穿着极美，像是单纯善良的白雪公主
以前倒是不知道她对我的皮囊这么欣赏，我心不在焉的应付。
她在为生日宴做准备，那原本是我的20岁。
父亲曾说过20岁生日是重要的人生时刻，得大办。结果生日宴大办了，他人倒是躺进了手术室，也不知道手术进行的怎么样，希望一切顺利。
「卓然以前也参加过建模大赛吗？」她忽然问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摇头，便只是不解的看着她。
「他好像很关心的样子，问了我不少问题，还特意检查了我提交的小组作业。」
卓然金融出身，虽说数理基础不错，但从前我参加的这类赛事他很少过问，反倒整天劝我别把自己搞太累。
「发什么愣，去送人。」她指着一旁给她送来礼服的柜姐，颐使气指的使唤我。
她一天到晚没什么大聪明，也就只能耍耍这些小手段。
我不欲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与她争高低，免得徒生是非，起身带着柜姐往外走。
「这还差不多！」身后传来得意洋洋的声音。
送柜姐乘车离开，道路两旁的白桦树在风中哗哗作响，我没有立刻回家。
近日心绪烦闷，难得顺着林荫路散步，不曾想，竟给了居心叵测之人可乘之机。
一个身影窜出来，猛的将我扯入一旁的灌木。那人抡起胳膊，响亮的耳光应声落在我脸上。
「臭婊子，终于让我逮着了吧。」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翅膀硬了，学会给老娘玩消失了。」
「一分钱都不给，知道这个月老娘怎么过的吗？」
「也不看看是谁把你生出来的。」
「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老娘，想都别想！」
我努力抑制生理性的恐惧和颤抖，强迫大脑飞速反应，这个骨相跟钱丽有着5分相似的女人，想必是她的生母王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