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强 奸案,该怎么侦破?今天的文章带你涨知识。
1我叫于锦,河北人,毕业于沈阳刑警学院,现为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上班第一天,我就接到了一个相当棘手的任务:去侦破一起入室强奸案。
2021年3月25日凌晨四时许,一名年轻女子在自家公寓内被人入室强奸。报警的人正是受害者张子萱。歹徒在案发后很快逃离了现场,张子萱立刻拨打了110。
十分钟后,两辆警车出现在了张子萱家楼下。
不得不承认,张子萱真的很漂亮,一双狭长微翘的丹凤眼尤为好看。只是现在,这双好看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为了第一时间保留证据,我赶快安排张子萱找女法医胡姐提取下体上的精液。很多受害人出于心理原因,往往会在案发后进行清洗。殊不知,这种做法会造成证据的破坏,给后来的取证工作带来难度。
另外,我向小区物业要来了案发当晚的所有监控。小区内共南北两个门,均装有监控探头。
执勤保安告诉我,他们会在晚上八点左右安排一次巡逻,并未发现可疑人员。另外,由于排班问题,北门的门卫室在今晚一直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
监控画面显示,三点二十六分,一个可疑人影从北门进入小区。一分钟后,此人来到了张子萱家的单元楼下,并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没有上锁的单元门。遗憾的是,监控探头并没有拍到此人的正脸。
很快,胡姐打电话告诉我,在张子萱身上并没有提取到任何精液,衣物上也没有留下精斑。
据胡姐分析,嫌疑人应该是全程使用了避孕套。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不留下自己的DNA信息,从而躲过警方的追查。
此外,在后续的现场勘察中,警方也没有提取到此人的任何指纹。
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告诉我,嫌疑人要么在作案前提前准备了手套,要么在作案后仔细清理了现场。从时间上分析,前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指纹和DNA都是案件侦破的重要证据,也是我们刑侦的主要方向。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好一个心思缜密、反侦察力强的犯罪分子!
无奈,我只能对着监控录像死磕到底,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的线索。
幸运的是,嫌疑人在逃跑时也曾两度被小区内的监控拍到。不过由于戴着口罩和帽子,我们只能大致确定其身高体型,并不能通过技术识别查明其身份。
案件调查也就此陷入了瓶颈。
2我找到张子萱,要求其将案发当晚的情况再详细叙述一遍。
张子萱告诉我,案发当晚,她老公黄亭在成都出差,只留她一人在家独住。
到了半夜,她曾隐约听到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她以为是晚归回家的邻居,便没有太在意,翻身继续进入了梦乡。
很快,一把冷冰冰的水果刀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可能是由于太过紧张,戴着黑色头套的歹徒竟手抖划破了她的皮肤,所幸没有伤到动脉。
看到血,张子萱害怕极了,甚至忘记了歹徒手中的利刃,开始失声尖叫。一个古怪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入了她的耳朵:“不想活了,你就放开嗓子喊。”
面对手持利刃的歹徒,张子萱怕了。她只能赶紧乖乖收声,任人摆布。
我分析,歹徒之所以戴着头套,一方面是不想自己的脸被人看见,另一方面则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受害人认出。全程使用手机下载的变音软件也可以推断,这极有可能是一起熟人作案。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师父老曾,得到了他的认可与夸赞。
此外,老曾还提出,此案最大的疑点在于嫌疑人进入户主屋内的方式。经过勘察,现场没有任何撬门或破窗的痕迹。
有同事推断,嫌疑人应该是通过备用钥匙开门的。现在很多人家都喜欢留一把钥匙在鞋柜或地毯下面,自以为隐秘,却带来了极大的安全隐患。
不过这个说法却很快被否认了。
张子萱告诉我们,她家的钥匙一共只有三把:一把由她本人保管,从来没有弄丢过;另一把钥匙被她老公黄亭出差带去了成都;最后一把钥匙放在乡下的婆婆家里。
我马上去向黄亭和他母亲求证。只要能查出是谁丢的钥匙,自然就可以通过此人的行动轨迹排查出可能捡走钥匙的人。
奇怪的是,黄亭母子的说法几乎跟张子萱一模一样,都坚称自己的那把钥匙没丢。
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案情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有人开始怀疑这起案件的真实性。如果钥匙没有意外丢失,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主人主动将它给了犯罪嫌疑人。
从动机上来讲,黄亭母子显然没有张子萱值得怀疑。会不会是张子萱害怕婚外情被人发现,与情人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
这种说法很快遭到了老曾的谴责。作为警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受害人随意无端猜测,显然违背了自己的职业素养。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法医胡姐坚定地站在了老曾这边。
她带来了张子萱的伤情鉴定报告。伤情鉴定显示,受害人下体有多处新鲜的撕裂伤,足以证明这是一起100%的强奸案。
胡姐看着在场的众人,语气有些激动:“我可以以我的专业性向大家保证,这绝对是一起强奸案。在这里,我胡慧君拜托诸位一定要继续调查,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受害人下体上的伤有多重。我也是女人,知道这些伤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场一片沉默,就连一向意气风发的老曾都没有接话。
所有人都知道继续调查意味着什么。此案的物证实在太少,破案难度极高,而县公安局又没有刑侦方面的专家。
老曾私底下告诉过我,据他估计,这个案子的破案率可能不足百分之二十。
入行没几天,我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不是所有案件都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有些案子,由于技术条件等种种限制,只能化作一份泛黄的档案,默默地待在档案室的书架上生灰。
3两个月过去了,警方的侦查工作还是一无所获。
局里的几个同事主张将这个案子暂时先放一放。快到七一了,安保任务特别紧张,警力资源严重不足,想要继续调查实在有心无力。
老曾还曾利用自己的人脉,拜托市局的刑侦专家协助调查。
我们满怀希望地等了一个多月,得到的答案却不尽如人意。老曾想要的那位专家被安排到邻县做技术指导,要等春节才能回来。剩下的几人要么资历尚浅,要么工作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在重重打击下,我几乎跟其他人一样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只是每当这时,我似乎又能看见张子萱那挂满泪水的脸庞。
一个案件,对于我们刑侦人员来说,只是薄薄的几张案卷资料;可对于受害人而言,又是怎样一次刻骨铭心的伤害。
犯罪分子不能被绳之以法,无疑是捅在受害人及其家属心里的第二刀。
在师父老曾的指点下,我决定从张子萱和黄亭的人际关系入手展开调查。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熟人作案。
虽然物证较少,但是只要确定嫌疑人,就一定能从口供上展开突破。
张子萱今年26岁,刚跟黄亭结婚没多久,在一家药店当售货员。平时生活比较简单,基本就是家和药店两点一线。她为人比较和善,跟同事关系都很好。
黄亭在一家小型医药公司做销售。跟张子萱相比,他的交际圈要相对复杂一些。不过黄亭本人乐观亲和,在公司人缘也不错。
根据老曾的经验,熟人犯下强奸案,不外乎报复和贪恋美色这两个原因。可张子萱和黄亭都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仇人。
想到张子萱长得比较漂亮,我决定先从见色起意这个角度进行调查。
我让张子萱再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对她爱而不得的男人。张子萱在纸上写下了三个怀疑对象的名字,同时还补充了一些细节。
第一个男人叫赵明,是张子萱打工药店的老板。
案发一个星期前,赵明曾买了一束玫瑰送给她,还在语言上对她进行了性骚扰。张子萱将玫瑰摔在老板脸上,匆匆逃出了药店。案发后,她向老板提出了辞职。
第二个男人是张子萱的大学同学周向阳。
对于此人,张子萱很难相信他就是强奸自己的犯人。虽然周向阳曾在大学期间猛烈追求过她,毕业后还为了她留在本地工作。可他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怎么也不会跟强奸扯上关系。
第三个男人叫秦良,是黄亭公司的经理。
张子萱对此人并无深刻印象,只在公司年会时与他见过一次面,出于客套地加了微信。
年会结束当晚,秦良曾给她发来暧昧短信。因为害怕黄亭误会,张子萱将这些信息从手机上删除了。
第二天早上,秦良又打来语音电话向她道歉,说昨晚喝多了。
张子萱原本打算把被秦良骚扰的事情告诉老公。可黄亭曾经跟她说过,秦良在公司对他特别照顾。她担心告诉黄亭后,他出于冲动干什么自毁前途的傻事,所以就选择了沉默。
这件事也很快不了了之了。
我按照张子萱给出的名单进行调查,并排除了周向阳的犯罪嫌疑。案发当晚,他正在另一个城市出差,有机票和同行的同事可以作证。
相比之下,赵明的不在场证明就显得不那么有说服力了。据他说,当晚他一直没有出门,唯一能证明他没撒谎的人就只有老婆。
第三个男人秦良亦称自己当晚没出门,但却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他在一年前跟妻子离了婚,现在独自一人居住。
那么有嫌疑的便只有赵明和秦良。
4再次找张子萱和黄亭核对案件细节时,我注意到了一个先前未注意到的细节:夫妻二人的钥匙串。
张子萱的钥匙串有好几个,将单位和自家的钥匙分类挂好;黄亭的钥匙则都挂在一个铁环上,甚至还跟汽车钥匙挂在一起。
我灵机一动,会不会是有人在借车的时候偷配了一把张子萱家的门钥匙?
在我示意下,黄亭将这一年内借车人的名单列了出来,足足写了半页纸。看着这份长长的名单,我暗地里叫苦不迭。天知道,这又是多少个加班的日日夜夜……
案件许久未破,而我又坚持死磕到底,这早已成为局里几个同事口中的笑话。面对风言风语,我只能把所有的委屈憋在心里,争取不放过每一个蛛丝马迹。
那天,我正专心致志地整理案卷材料,突然有人递上来一瓶冰镇可乐。老曾拍拍我的肩膀,嘱咐我好好干。
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想哭。
没想到的是,在黄亭给出的名单上,秦良的名字又一次“光荣上榜”。这会是巧合吗?还是说,早有预谋?
我立刻对此人展开了深入调查。第一个走访的对象是秦良的下属,黄亭的同事方志强。我问他:“对于秦良和黄亭两个人,你有什么印象?”
方志强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回答:“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领导和同事。不过,这两个人私下里貌似关系挺好的。”
关系好?我赶紧顺藤摸瓜地继续问下去,让方志强具体举例。说起这个,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他才总算开了口。
“前段时间,有个客户本来一直是我联系的,秦总却突然把负责人换成了黄亭。黄亭也是,隔三岔五地巴结领导,居然还把自己的私家车借给秦良开。”
另外,方志强还告诉我,那个被抢走的客户,就在成都。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对上了,都对上了。
黄亭出差去成都的时间,恰好是案发的前几天。按照方志强的说法,这似乎也是秦良有意安排的。
三天后,秦良被传唤到公安局配合调查。负责询问他的,是师父老曾。
面对这些证据,秦良的表情明显有些惊慌失措。镇定了片刻后,却还是矢口否认了一切。
“什么?你们怀疑我强奸了黄亭他老婆?怎么可能,简直太荒谬了!是黄亭跟你们说的?我把客户安排给他,难道还安排错了?这条白眼狼!”
我冷笑,心中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秦良能处心积虑地安排这么多,自然不会轻易认罪。但碍于本案的物证太少,我只能从口供上进行突破。
根据法律规定,传唤不得超过十二小时。进行完一些简单问话后,秦良被放走了。虽然他依旧强装镇定,脸上的心虚却早已藏不住了。
等到第二次传唤,秦良的底气明显比上次足了。
他磕磕巴巴地对老曾说:“你提到的这些,都只是基于巧合上的猜测,并不能作为证据在法庭上使用。同理,检察院也不会批准对我的逮捕令。最多24小时,你就必须把我放了。”
听了秦良的话,我气愤极了。询问间隙,老曾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问道:“对秦良的话,你怎么看?”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得到了答案。案卷资料显示,秦良并不是法律专业的。能对警方的办案流程如此熟悉,必定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我对老曾说:“很可能是昨天我们把他放回去之后,他咨询了律师。不过,这样一个狡猾的人,又知道我们没有实质性证据,他还能乖乖认罪吗?”
老曾神秘兮兮地递来一份厚厚的文件。“这是咱们的终极武器。”
我把文件打开一看,竟然是秦良的网上浏览记录。
上面显示,他曾多次在百度上搜索如何犯下强奸案而不留下任何证据。根据司法部和公安部的规定,这些浏览记录是可以作为证据使用的。
当老曾把浏览记录摆在秦良面前时,他彻底慌了。
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在搜索这些见不得光的内容时,明明使用了无痕浏览或删除记录,为什么警方还会拿到这些资料?
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从技术方面来讲,这两种方法都无法干扰公安机关的破案进程,其结果不过是自欺欺人。
5在重重证据的指控下,秦良坦白了自己的犯案过程。
原来,自从那次公司聚会后,他便对漂亮迷人的张子萱念念不忘,因为她长得特别像他的前女友。她们都有着长长的乌黑头发,以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
那天晚上,他曾借着酒意给她发送暧昧消息,试图用钱勾引她,得到的却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滚”字。
酒醒以后,秦良怂了。
他看出张子萱不是那种会为了钱就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也知道一旦此事败露,自己在圈内必然社死。所有人都会知道,那个昔日里人模人样的秦总,不过是个觊觎下属老婆的伪君子。
然而,工作交往中,黄亭的讨好与巴结,在无形中助长了秦良的勇气。那天,黄亭像往常一样把他的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在桌上放了一杯刚泡好的太平猴魁。
秦良留意到了那个钥匙扣。他问黄亭:“车借我开开,行吗?”对方立刻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没问题,秦总!”
所有的事实摆在面前,一星期后,秦良被批准逮捕。
当得知心目中的“兄弟上司”正是强奸自己老婆的真凶时,黄亭悔恨不迭,抱头痛哭。
他没想到,自己讨好上司的本意,不过是想升职加薪,让自己的小家过得好一点。却也正是这个举动,间接把妻子推向了深渊。
等待禽兽秦良的,将是五年零九个月的严惩。
而我,因为我的执着,破获了这起案子,被领导当众表扬,同事更是对我刮目相看。师傅拍拍我的肩,耳语道:“你小子,别得意,以后碰到的事儿多着呢!”
我笑笑:“跟着师傅,不怕!”
作者 | 西瓜烧酒
谁能想到,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上司,竟是强奸自己妻子的禽兽呢?好在真相水落石出,坏人终究得到了严惩。你怎么看待今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