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离婚两年,过年时接大娘回家住两年,又独自在一个屋里睡觉!
这几年每年年底的时候回家,都能够听到谁家的老人走了,谁家的孩子离了婚这样的事情,不知道现在的离婚率为何如此之高,但我大伯离婚,我是一点都不意外。别说是我,就是我们这一门沾亲带故的,几乎在知道大伯离婚后都是想要拍手叫好,因为大家实在是想让大伯离婚,只是啊,大伯结婚晚,能够有个家庭不容易,他一直舍不得离婚,一直在将就着,劝着,希望能够继续过日子,但,终究是拗不过大娘。
那一年我爷爷走了,是突然走的。家里人通知我们赶紧回来奔丧,大伯率先回来的,忙的晕头转向,后来人家主事的人就说怎么不见我大伯的媳妇,这不合规矩。那次,我听得清楚,大伯就在房间里给大娘打电话,怒吼她赶紧回来,回来办完事,什么都答应。
也果然,他们离婚了。
只有奶奶不知道他们离婚了,但奇怪的是,每年过年,大娘都回来过年,只不过还是十几年如一日的那般,每天需要去请吃饭,每天都要伺候她。当然,更难的,是大伯。
1.
大伯和大娘离婚,说难听一点,那就是众望所归,那就是普天同庆,甚至应该摆三桌宴席,庆祝三天三夜。
爷爷有5个孩子,其中就数大伯结婚最难。
听家里人说,大伯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很沉闷,不经常说话,做事也是很慢(只是慢,但沉稳,万事不慌,心里自己有谱),尤其是不擅长跟女孩说话。
所以后来哪怕是我父亲和小叔结婚了,大伯还是没有结婚成功。
最后,爷爷为了让大伯结婚,就跟媒人说,不管是瞎子还是瘸子,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对方愿意嫁过来,就同意。
也果然,媒人给介绍过来一个,两个人都是属于年龄大,结婚难的人,结果也就看对眼了,于是也就结婚了。
结婚前,大伯家那5间大房子是刚盖得,彩礼钱也是给的够够的。
但是,在结婚后的第一个周(其实一周不到)大娘就开始赶爷爷奶奶走,她说不想跟老人在一起生活,说老人身上有味,做饭难吃。
没办法,之前都是大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现在大伯成家了,也只好分家。
后来,爷爷奶奶就来到了我们家。
我父母都是在外地上班,我也是寄宿学校,回家也只是偶尔罢了,所以那个家算是空的,就让爷爷奶奶过去住了。
然而,事情也就这么发生了。
大娘不会做饭,又不准奶奶去她家里做饭,所以每到饭点的时候,就是奶奶去喊大娘到我家吃饭。
如果有一次不喊,大娘就站在家门口破口大骂。
那个时候毕竟是刚结婚,爷爷觉得给大伯娶媳妇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找到的儿媳妇,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爷爷就跟奶奶说,以后做饭,做好了之后先去请她吃饭。
我们这个家,是老房子了,一直没有翻新过。大娘看不上,吃了饭就走。
但是有一次,她去了小叔家,回来的时候就开始表达不满。
理由就是说看到小叔家的房子是楼房,很好看,为什么自己的房子就只是5间房子呢?
不行。
那怎么办?
大娘的意思是说,必须补钱,不够10万,否则就离婚。
奶奶赶紧让她小声点。因为就论房子而言,论偏心而言,大伯的那5间房子,才是真正的偏心。
我们家,小叔家的,这两家的房子都是一样的,是3间小房子,再加上一个猪圈,厨房都是没有门的那种,是很简陋的。
小叔家之所以有楼房,那是因为他家前后左右都盖了楼房,把地基给垫高了,夏天下雨的时候,那雨水就像是灌溉到他们家一样。
小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借了钱,把之前的房子给推平,加了土,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相反,大伯家的这个,是真真正正,爷爷奶奶借钱给盖出来的。正正5间大瓦房啊!
其实生气的应该是我的母亲和小婶,因为都是儿媳妇,怎么就房子不一样呢?
但后来我父亲和小叔就说,因为时代不同了,盖房子也不同,都能够理解,再说,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计较这个。
所以,我们都心里自我安慰,但是大娘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非要闹离婚。
最后没办法了,拿了2万块钱,算是补 偿了。
这2年块钱,让爷爷奶奶还了好多年好多年。
2.
大娘有了孩子之后,一直在跟奶奶要钱花,没钱就被迫奶奶出去捡破烂,换了钱也要,逢年过节姑姑来看奶奶,所有的礼品,都要送到大娘家里去,不送,或者送少了,大娘就会在家门口一直谩骂。
为了和谐,看在孩子的份上,所有的人,都在忍让。
一直到孩子3岁左右吧,那一年过年,大娘在家里闹了一场大的,把奶奶推倒了,还扇了大伯几个大耳光。
其实这几年,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有的也是敢怒不敢言,有的就是背后悄悄地说,要不就离婚,要么就是找个人打她一顿,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但是啊,不行。
之前是爷爷不让离婚,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奶奶也不让离婚。
按照奶奶的话说就是“有了孩子,慢慢的就习惯了。”
奶奶说的这个习惯,不知道是让我们习惯大娘的嚣张跋扈,还是让大娘习惯肆意妄为。
那次,大娘把奶奶推倒之后,那是自从结婚以来,第一次见到大伯发火,不过也没用,发火之后大娘就打了大伯几个耳光,然后孩子一扔就回娘家了。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爷爷让大伯去接她,一定要接回来,不接回来不准回家。
没办法,最后还是接回来了。我听说大伯是跪下了,不知道是真假,但人也确实是回来了。
过了年,大伯就带着大娘走了,去了外地,不能再在老家待了。
结婚之前,大伯在村里还算是可以的,有发小有朋友,但自从结了婚,什么都没有了。大娘不是好惹的,把周边的邻居都得罪了一个遍。
不,不是得罪,是骂了一个遍。
大伯觉得脸上没光,就去了外地。
一年,回来一次。一年,一个电话也不打。
3.
大娘不会做饭,大伯又要照顾孩子,所以每年从外地回来,大伯一家就直接来我们家吃饭,毕竟爷爷奶奶在我们家,他来,也算是正常。
大娘呢?还是那般如此,每天睡觉到中午,醒了就来我们家吃饭,如果发现锅里没有给她留饭,便直接摔门出去。
每次奶奶看到这,就吓得不轻。
有了一次的经验,以后都是给她留好饭,或者就是做好饭去请她来吃。
一般情况下,大娘就是一句“烦死了”把我们给打发了。
奶奶就说“给你留锅里了,醒了过来吃。”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多年好多年。
大伯一年不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直到爷爷去世的前一年,我们听说,大伯可能要离婚。
这个消息出来的时候,我们这个家门,但凡是沾亲带故的,都很高兴,想着大伯终于想明白了,爷爷奶奶终于想明白了。
但很意外,大伯一直不舍得离婚,一直在想着办法不离婚。
可是大娘说什么都要离婚,说这日子没法过下去。
一直到爷爷去世的那一年,那一天,大伯爆发了。
就如前面所讲的那样,大伯回来操办葬礼,主事的人没有看到大娘,就说这不合规矩,应该是回来的。
大伯就给大娘打电话让回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大伯对大娘发火,声音很愤怒。他说,只要回来,什么事情都可以办。
也果然,大娘回来了。
整个葬礼,大娘都很高兴,是难以掩盖的那种高兴和兴奋。
整个葬礼,她谁也没跟谁说话,也没干任何事情,就站在一边,包括要披麻戴孝的时候,大娘也是拒绝的。
也果然,葬礼刚结束,大娘就迫不及待的提出来离婚。
也果然是,离婚了。
但很奇怪。
离婚之后的第一年过年,大年三十,大伯去大娘的娘家,把大娘接回来过年,一直住在大年初四。
我们所有人都懵了,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后来大伯就解释说,今年是爷爷走的第一个春节,他不想让奶奶难过,不想让奶奶知道他离婚了,所以就给请了过来,住几天就走。
但是,大伯的那个家,就大娘一个人住,大伯和他的孩子,住在了我们家。
4.
第二年,过了十月一,不知道是谁跟奶奶说了这件事,奶奶也终于知道了大伯离婚。
但说来奇怪,奶奶没有过于激动,也没有过于哀伤,她只是说谁的日子谁过好就行,自己年纪大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她的任务就是给孩子娶媳妇,娶到了,任务也就结束了,至于能不能过到一起,那就看孩子们自己的了。
一切都说开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可谁知道,这一年大年三十,大伯,又一次去接大娘回来了。
不过这次他直接说“离婚的女人不能在娘家过大年初一,她说要去宾馆住,我总不能不管吧,我就想着把她接回来,自己住在我们家,每天过来吃个饭就行,大家不用管她。”
大伯说的真切,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奶奶说,她回来,我们就让她住,她不回来,我们也不去求她,随她心意就好。
也果然,大娘一个人住在大伯的那个家里,每天睡到中午,过来吃个饭,然后又回去睡觉去了。
大年初一的那个凌晨四点多,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是需要起床喝汤,放炮,上庙,给邻居拜年的。
当然,不管大娘有没有离婚,这么多年了,大娘是从来不管这些,每天都是睡到中午才起床。
以前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一年我跟着过去了,才知道真实情况。
大伯从我们家拿了各种过年的东西,回他自己家里办事。
从我们家,去大伯家,刚好穿过整个村子,大伯就说,家家户户都在过年,每一个家都是亮堂堂的,大家都知道过年了,我的那个家,也要过过年啊。
我能听得出来,大伯是很失落的感觉。
到了家,院子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堂屋的门是锁着的,大伯喊了大娘给开门,他要上香。
大娘开了门,又倒头睡觉去。
屋里,不准开灯。
我拿着手电筒,给大伯照亮,他如同在我们家一般,把所有的流程,所有的东西,都弄了一遍,只是,这事只在堂屋和厨房里进行,他们卧室,大伯也没进去,因为大娘不开门。
大伯让我去放烟花,他去放鞭炮,毕竟是过年嘛,这些东西还是不能少的。
结果鞭炮刚放完,大伯正高兴的呼喊几声,想要庆祝过年,结果屋里就传来大娘的谩骂之声。
大伯叹了气,便带着我走了。
我走之前看了看大伯的这个院子。
很难相信啊,当年盖这房子的时候,爷爷奶奶出了多大的力气,我也曾经在这里守过家,也曾在这里吃过饭,如今再看,别人家院子里亮堂堂,他们家却是黑漆漆。
不知道大伯心里,该多么的失落。
然而,离婚,终究是离婚了,没有办法的事情。
有人说,不幸福的婚姻,没必要维持。也有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不管怎么说吧,路都是自己走的,幸不幸福,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其他人说再多都是无关紧要。
如今,奶奶年纪也大了,再也没有当年那种执意不准大伯离婚的念头和势头了,或许她也已经看透了吧。
对于大伯而言,他可能,只是想要一个家吧,毕竟结婚晚,相亲好多年不成功,如果有了孩子,或许他更加珍惜,只是啊,难,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