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门口有些冷清,我步伐缓慢的走进去,一群身着警服的人将我围了起来。
我低头看了看一身血迹,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苦笑了一声。
我是来自首的。
[我叫陆薇,我杀了人]
我被带到了审讯室,对面的警察看我的表情透着厌恶,我低着头假装看不见。
金属手铐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响声格外刺耳,我不再敢动。
长久的沉默后,中年警察推给我几张照片。
[这是案发现场的照片,这几个人都是你杀的?]
拍摄时间显然是在夜间,铺满暗红色的血液的照片有些慎人。
站在我旁边的女警察抿着唇扭开了视线。
我欣赏般看着照片,不舍得移开。
[嗯,我杀的,三个人,一个不少。]
中年警官面无表情的收回照片,看了几眼后再次开口。
[杀人动机是什么,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关系?
我想了许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许他们把我当做解决兽性的牲口。]
没人搭话,我转过头看旁边的女警察。
20岁左右的年纪,脸颊有婴儿肥,口红的色号很好看,衬得她更加的白皙。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尝到了血渍的腥味。
女警察被我看得不自在,轻微扭动着身躯,眼神飘忽不定不再看我。
[你跟别人睡过吗警察小姐,女生的第一次很痛的。]
[你!……]
女警官脸色通红,像是被气的更像是羞愧,旁边的同事拉着躁动的她,她像是要冲上来打我一样。
我知道她不敢,人民警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只有我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砰!]
对面的中年警察抬起手重重的打在桌面上,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他的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冷酷表情,我无所谓的耸肩并不在意。
[你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你既然来自首,坦白从宽还可以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
我虽然没读过书倒也有常识,连杀三个人怎么可能逃得过去。
我叫陆薇,从小就被拐卖进了山里。
买我的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她有一个傻孙子,那年我七岁,傻子三岁。
女人对我很好,每天给我吃的,不打我不骂我,那时我还小,我只知道我家在很远的地方,我开始跑。
可我太小,女人总会找到我,她从没有打过我,每次都抱着我哭。
哭她老来丧子,自己一身疾病,傻子出生时发烧烧坏了脑子。
她打自己,布满老茧的手毫不留情的打在她沧桑的脸上,重重的响声伴随着她的哭声在深夜的山里有些令人害怕。
七岁的我呆滞的看着,潜意识里我认为这是对我好的人。
她抱着我哭,哭她干了丧尽天良的事,哭她死了要进十八层地狱。
她说等我给傻子生个孩子就放我离开,她哭着求我帮她。
我跑过很多次,可人生地不熟,山路弯弯绕绕,我像是被困住了鸟雀飞不出去。
渐渐的我不再想逃,生个孩子就可以回家了,只是生个孩子而已……
[你说你从小就被拐卖,但我们走访调查得知你是五年前才被刘大力买回来的,这中间经历了什么。]
中年警察看我的眼神有了一些温度,他应该有孩子了,听到我的遭遇或许有些同情。
[我,我想喝杯水可以吗?]
我的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女警察递给我水,水是温热的,她很贴心,哪怕是对一个杀人犯。
15岁那年那个女人死了,冬天的深山覆满白茫茫的雪,远远看上去是惬意的雪景图。
只有山里人知道那些美景下藏着怎样的危险,崎岖的山路被覆盖,要下山每一步都是与死神的赌约。
女人死了,死在下山给我买鸡蛋补身体的早晨。
她最后却是因我而死,我还没来得悲伤就遇到了新的威胁。
15岁的我长得越发动人,女人死后村里男人看我的眼神越发猥琐,哪怕我穿着白色的孝服也挡不住。
好几次他们试图趁我睡觉占有我,我不敢再睡,碍于女人才离去他们也不能太过分。
我意识到我得走了。
我走的那天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守在门口看着田地的方向。
女人死后他好像更傻了,不会说话,不会笑。
他静静的看着我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拿走了家里一半的现金。
[你是在逃跑途中遇到了刘大力?]
中年警察用手轻敲桌面,看我面前的水杯空了起身又给我添满。
如果我当时知道会遇到刘大力我一定不会逃,那是个更黑暗的地狱。
我跑了一天一夜,精疲力尽的时候看到了刘大力,他穿着干干净净的中山装,看上去像是老一辈的读书人,是个好人。
我哭着拉住他的手臂。
[叔叔救我,我被人拐卖到这边来的,你可不可以帮我报警。]
已经没有力气的我跪在地上,渴求着陌生人的帮助,我的眼里都是光,我以为我就要得救了。
[小姑娘,你先起来,我的手机没电了,不如我送你去派出所吧,也不远。]
我太累了,也太饿了,没有一丝犹豫和思考,我坐上了他的面包车。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旧的房间,房间中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大的盆,角落处有一个脏兮兮的蹲坑,旁边有一个水龙头。
蹲坑旁边有一个大大的隆起发出细微的动静,盖着被子有些看不清,但我下意识觉得那被子下是个人。
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再一次被坏人抓住了,这一次他们又要我做什么呢。
我又见到了刘大力,还有他的媳妇赵翠花,然而让我诧异的是他们夫妻俩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那女孩跟我好像,
好像……
[呦,这次的货跟这死丫头倒还挺像。]赵翠花粗鲁的捏着我的脸满是鄙夷。
[那不然呢,我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这死丫头偷偷跑了。]刘大力猥琐的看着我笑。
透过我破烂的衣服看着我露出一半的胸部。
[这下可好了,村子里好多人都想上这死丫头,现在眼下来了这么个人,不愁没生意。]
刘大力的口水流到了嘴角,拉起脏兮兮的袖口擦干净,眼神死死盯着我像是要吃了我一般。
赵翠花不满的瞪了一眼刘大力,但她却不敢出声制止,余光瞥见角落的隆起,冷冰冰的开口。
[那个怎么办,都疯成那样了也没生意,留着还浪费粮食。]
[找户人家买了,总归还是能传宗接代,卖个好一点的价格。]
刘大力终于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转头看向他们口中的死丫头,也就是那个和我很像的女生。
[把她洗干净,给她点饭吃,明天开始接客,角落那个赶紧卖了,我不想看见她。]
女孩乖顺的点头,他们走后女孩才走向角落,掀起被子,里面露出一个女人的头,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几月未洗,泛着油光。
女孩不嫌弃她脏,抬手帮她擦去脸上的灰尘。
[以后你应该就解脱了,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好歹不用挨打了,生个孩子日子就好过了。]
疯女人好像听懂了,点了点头。
女孩将屋子里的盆放到水管下接了些水,转身出了门。
十几分钟后她端着一盆泛着热气的热水再次回来。
[你个小贱人,你伺候祖宗呢你还给她烧热水,你……]赵翠花的叫骂声被女孩关门挡在了外面。
[水温刚好,你可以去洗澡了] 她转过身走到我面前蹲下认真的看着我的脸,随后笑了笑。
[我叫苏雅婷,你跟我长得好像,连我都看不出区别。]
她的笑好温柔,我竟觉得她有些亲切,我觉得她和刘大力他们不一样,我壮着胆子问她。
[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你可以帮我逃跑吗?求求你了。]
她的笑容淡下去,眼神里又是暗沉,她说:
[走不了的,这一个村的人都是眼线,你只要跑了全村人都会去抓你,后果很惨。]
[是什么后果?]我不死心,我一定一定要走,一定,一定……
[你看她,她的左腿断了,手臂上还有一道手掌大小的刀疤。]
我看向角落的女人,女人同时也看着我,她的眼里是无助,我忽然感觉我以后会不会也变成那样。
[去洗澡吧,只要顺着他们的话,等他们腻了你就解脱了。]
我不知道她说的腻了是什么意思。
当天晚上刘大力闯进了我的房间,他发疯似的撕扯我的衣服。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出于害怕,我只能拼命反抗。
他用力朝我的脸打了几巴掌,我感觉耳朵嗡嗡嗡的响,再听不见其他,脸上火辣辣的痛。
然而下面的疼痛才是撕心裂肺,我只知道我第二天还活着就是幸运。
[你是说刘大力强奸了你?所以你就杀了他?]
中年警察的表情出现了裂隙,我看到了怜悯,他在可怜我,但可怜并不能和道德抗衡。
我点头,又摇头,在警察不解的眼神中我淡定的补充。
[不止是他。]
刘大力夺了我的第一次,我成了他赚钱的工具,因为我的长相,我不止一次听到那些男人粗鲁的喘息说着[小婷,我很早就想上你了……]
可我是陆薇,不是苏雅婷。
苏雅婷每天都会来看我,会偷偷给我带吃的,有时候是剩的几片肉,有时候是刚摘的果子。
我恨过她,但我看到过她身上也满是伤痕,她不过也是受害者,只是她受到的只是肉体上的折磨。
刘大力不是人,我生理期他也不打算让我休息,血染了整张床。
后来不知道苏雅婷说了什么,他再没有让我在那几天接客。
我知道的是那天苏雅婷没来看我,第二天来看我时我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新伤。
我要是也可以像她一样就好了,我不止一次的想……
[苏雅婷?]
警察面色疑惑,眉头紧紧皱起。
[我们在案发现场并没有看到你所说是苏雅婷,她在哪,跟本次案件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肯定的回答,警察盯着我,像是要看出破绽。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嘴角的淤青有些疼。
我知道我的笑容有些难看,但我不在乎了。
一个杀人犯,不久就会死的人,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苏雅婷那个胆小鬼,她连逃跑都不敢,怎么可能帮我杀人。]
[那她去哪了,她既然没有帮你,是不是有看到过案发经过。]
我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纠结于苏雅婷,那个胆小鬼肯定是跑了,我给了她钱,她应该会趁乱下山然后坐车离开,或者她运气好一点以后还能遇到个好人家。
[她去哪了?你如果知情不报我们可以算你妨碍公务。]
男警察像是没耐心一般再次开口。
[抱歉啊,刚在发呆。]我愧疚的点点头,这才开口回答。
[她没看到我杀人的过程,我本来想让她帮我的,但她的胆子太小了,我怕耽搁事。]
[那……你是把她支走了?]男警察在此开口,中年警察撇了他一眼,似乎是对他的突然打岔表示责怪。
男警察低着头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中年警察,他的表情和苏雅婷挺像的。
[嗯,我把她支走了,我怕吓着她。]
杀了刘大力两口子我计划了很久,我特意挑在了生理期的时候,这几天不用接客,我有很多时间。
我告诉苏雅婷我想吃苹果,她没有一丝犹豫,只说让我等等就出了门。
山里面有苹果树的地方很远,正常情况走过去也要一个半小时。
苏雅婷胆子很小,走山路更慢,来回肯定需要五六个小时,足够我杀了这两个恶魔。
[你是怎么杀了他们的,看上去你并没有任何优势,或者说你有同伙?]
中年警察静静的审视我,我不免苦笑出声。
[警察叔叔,我说了很多遍,我没有同伙,杀他们我一个人就够了。]
对视半响,中年警察才放弃,叹了口气[说说案发过程吧。]
平时都是苏雅婷做饭,但我支走了苏雅婷,没人准备午饭。
赵翠花找了一圈没找到苏雅婷,在院子里骂了几分钟这才踢开我的门。
经久未修的木门碰到泥塑的墙壁上发出吱呀吱呀刺耳的声音,赵翠花皱着眉头又踢了一脚这才解气。
[看没看到那个死贱人,饭都没做就跑,等她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她并不担心苏雅婷会跑,毕竟全村人都是眼线,这个村子男多女少,少数几个女的都是花钱从外面买来的。
[她,她去后山摘苹果去了。]
我看着赵翠花嘴巴动了动,赶在她开口破骂之前抢先说道,[我去做饭吧。]
几年过去了,我已经学会了卖乖,很久没有挨过打,我最近表现很乖,他们对我的戒备没有以前那么高。
赵翠花斜眼撇了我一样,然后转身离开。
我知道她这是同意了,反正她自己懒得动手。
我在他们的饭中加了安眠药。
[等等……]男警官将手中的笔拿在手中把玩,眼神像是看到猎物的老鹰般盯着我。
[你说你没有帮凶,那你是哪来的安眠药,就你的描述,你可从来没有下山的机会。]
相对于警察的高度集中,我依旧淡定,我杀人都不怕。
[我没有帮凶,我确实没有下山的机会,但别人有,安眠药是我偷的。]
[偷的谁?]
[赵阳]
男警察侧过身在中年警察耳边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清,但大概可以推迟他们在说赵阳。
中年警察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村子里最出色的男人便是赵阳,他跟那些开口就是婊子姨子的粗鲁人不同。
他读过书,在城里面工作,永远穿着干净的衬衫和白净的运动鞋。
他像是误入的少年干净又绅士。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接客的第二年,他来了,我死一般躺在床上等待着凌迟,身上甚至连衣服都没穿。
赵阳在门口看到我裸露的肌肤,疯一般跑过来扑到我身上。
恶心
真恶心
这个村子里都不是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
熟悉的疼痛没有席卷全身,我感到身上渐渐暖了起来。
我睁开眼,看到被人扔到一边的被子盖到了我的身上。
男人的头埋在我的锁骨处,我听到他蚊子般的低语。
[对不起小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你……]
他也把我当成了苏雅婷,不过没关系,我不过是个发泄物而已,次数多了他们就会知道我不是苏雅婷。
我不止一次好奇,为什么我会变成圈钱的玩物。
为什么苏雅婷不是,我跟她明明长得一样,一模一样。
他并没有碰我,只是规规矩矩的抱着我睡觉,顾虑到我没有穿衣服,甚至是隔着被子抱的我。
那是我来到这里睡的最安稳的一觉,第二天醒来他还抱着我,没有离开。
他对我笑,眼里像是有星星,[再睡一会,今天你属于我,一会起来吃东西就好。]
赵翠花从不提供吃的,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才说动的她。
我以前从不觉得赵翠花的收费贵,甚至想在贵一点,再贵一点,那样就没有人敢买我了。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心疼他的钱了。
我的日子太苦了,他是黑暗中透过的一丝光,即使是被撕碎的,是被污染的,那也是我唯一的光。
我总听见他说我太小了,他下不去手,他说他会等我长大。
后来他总来找我,因为在城里工作,他一个月才回来两天,那两天我只属于他,赵翠花没少赚他的钱。
他总说他工资高,不碍事。
他还说如果可以他想带我远走高飞,我知道这不过是讨好我的说辞,但那一刻我确实是开心的。
他会给我带城里的小吃,害怕被刘大力发现我和苏雅婷总是偷偷摸摸的吃,他会笑着让我慢点给我擦嘴,垃圾会在他走的时候被带走。
我觉得很奇怪,这个老是抱着我叫我小婷的男人,对着苏雅婷却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礼貌疏远。
我十八岁之前他都不曾碰我,只是他也忍不住,他开始抚摸我,有时候手掌就落在我的胸口处舍不得移开。
十八岁那天是他第一次越线,很温柔,和别人不同,事后他给我擦身子,一遍一遍对我说:
对不起,
我爱你。
赵阳严重失眠,他每次来找我都会带一个白色的小盒子,里面装有安眠药。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杀人,也许是赵阳做恶梦抱着我说会带我走的时候。
我开始收集安眠药,用他的刮胡刀换下来的刀片,在他每一次找我。
我刮下薄薄的一层药粉装在小盒子里,日复一日盒子渐渐满了不少。
我没读过书,也不知道安眠药的保质期是多久,但我敢赌,没有什么后果会比现在还糟糕。
当一个人跌落谷底就不会再害怕任何失败。
哪怕我这几年表现好赵翠花依旧不待见我,我知道她是嫉妒我,嫉妒她的男人在我身上快活。
她不过三十几岁,也渴望得到男人,但我不止一次听到刘大力嫌弃她一嘴黄牙,皮肤摸上去像个男人。
赵翠花不让我吃热乎饭,等他们吃完,饭硬了,菜冷了凝在一起。
缺口的碗,上面搭着青菜和几片肉就放在我放假肮脏的地面上。
[吃吧狐狸精]
像是在呼唤路边的野狗,但我乖巧的过去了。
青菜一头搭在饭上,一边落在泥地里。
她没有走,静静的看我毫无尊严的用手抓菜大口的塞进嘴里才满意的离开。
关门时朝我吐了口老痰,落在我的面前,散着股臭味,我强忍着想吐的念头。
[像狗一样,不知道这些男人什么德性喜欢这种野狗。]
安眠药放在了做饭的水中,我并没有吃饭,在昏暗的房间中我的眼神泛着光。
大约半小时后我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院子中纳凉的两人睡了过去,刘大力的呼噜声让我心烦。
我想先杀了他吧。
[所以你是趁他们睡着了动的手?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中年警察思考良久又接着开口,[案发过程中你发现药效过了,于是和被害人发生了打斗?]
[没有]
不合时宜的我笑了,笑的很灿烂。
[你为什么还笑的出口?]
女警察不解的看我,上一秒她看我的眼神还全是怜悯。
我觉得她在看一个疯子,但我就是疯子,被恶魔逼疯的疯子。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陈述这个令人快乐的过程……
我找来绳子把他们俩捆在一起。
[你既然只是为了杀人,又为什么要把他们的衣服脱了?]
男警察再次打断我,这一次我没有生气,懂得提问的听众是对故事最大的尊重。
透过警察的眼睛,我看到我诡异的笑了,像是索命的饿鬼。
[为了恶心他们,多快乐。]
我脱光了他们的衣服,用胶带封住了他们的嘴巴。
我看着赵翠花苍老黝黑的皮肤,看着刘大力瘦弱的骨干有一瞬间的冲动让我想将他们剁碎。
我用水泼醒了他们,睁开眼,他们面对的是裸露的另一半,是厌恶,作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扭头看到我只剩呜呜的声音我知道在骂我,但我却觉得享受。
我找来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划在刘大力的手臂上。
我看着他额头布满汗珠,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