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潘是一名高一年级男生,性格文静内向。父母共同经营一家公司,家庭经济状况较好。由于父母工作繁忙,阿潘从幼儿园到初中以前一直在湖南老家由爷爷奶奶抚养,初一时才回到本地的一所初中就读,因此阿潘与爷爷奶奶的感情很深。回本市后,每逢寒暑假阿潘均会回湖南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刚升入高中时,他的入学成绩排在班级十几名,学习努力。
阿潘持续思考去世问题。阿潘的爷爷在老家去世,阿潘随爸爸妈妈一起回湖南老家参加了爷爷的葬礼。从爷爷的葬礼回来后,阿潘开始想很多关于去世的问题,比如人去世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既然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去世,那现在做的所有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呢?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等等。
因为总是在思考有关去世的问题,并且都是得出负面的答案,阿潘的情绪受到很大的影响。不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阿潘大部分时间都感觉情绪很低落,每每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去世,就感到很恐惧、绝望和焦虑。曾尝试和好朋友交流,可是好朋友并不能理解他的感受。
父母平时工作很忙,也不能为他提供帮助。
白天在班上,只要听到其他同学说到去世这个话题,就会感到紧张,不愿听到他们在这个话题上的任何讨论,会立马躲开。晚上在寝室,当其他同学都已经睡着,自己一个人醒着时,对去世的恐惧感很强烈,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晚上的入睡也因此受到了影响,经常很晚才睡着,做噩梦的次数也比以前多了好多。
阿潘认为,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去世,现在的学习和生活因此而变得没有多大意义。阿潘在学习上的努力程度有所下降,对班级活动的兴趣也下降了很多,除非迫不得已要参加,其他活动都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主动与同学们交流的意愿也有所下降。
阿潘进入青春期后,自我意识和思维水平迅速发展,具备了较好的思考的能力,对自我的探索和思考开始逐渐增多,思考内容涉及的范围也不断扩大。但同时,由于受思维水平的制约,使其在思考去世这样的问题时,会存在很多的局限和不足,导致其出现了一系列负面感受。阿潘特殊的成长经历,也加深了他在该次事件上的情绪体验。
阿潘和母亲一起比预约时间提前大概5分钟来到了咨询室,阿潘礼貌地向我打招呼。同时满眼期待地看着我,似乎在期盼我立马帮助他解决问题。从与阿潘的初步接触中,能感觉到他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男孩,但同时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焦虑。
阿潘详细讲述了他现在的苦恼。阿潘在讲述的过程中,多次流泪,并表现出很明显的恐惧、绝望和焦虑。
阿潘:“我现在的问题也能解决吗?”
我:“只要采取恰当的方法,也是可以解决的!”
阿潘:“哦!那就好。”
通过场景重建干预,阿潘意识到对去世的恐惧是人的一种本能反应,任何一个人在意识到自己会去世的时候,应该都会产生和他一样的感受。他的面部表情开始慢慢变得放松,弯曲的背部挺直了很多,焦虑情绪得到了较好地释放,脸上的神情没有那么紧张焦虑,平静了很多。
阿潘问:“可是为什么有些人看上去好像对去世一点也不恐惧呢?”
我说:“没错,在生活中,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他们开始会感到恐惧,意志会很消沉,可是后来逐渐变得不那么恐惧,甚至生活得更加精彩。你认为是什么导致他们有这样的变化?”
阿潘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你期望将来的你在面对去世这个话题或事件时有什么样的表现?
阿潘:我期望自己能够很坦然地谈起这个话题或者面对这类事件,不会感到恐惧和紧张。
我:在学习上的表现和现在有什么不同呢?
阿潘:学习上应该会更加认真,上课更专心。
我:人际关系方面呢?
阿潘:会更主动地和同学们交往,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还会更主动地参加班级的活动。
记忆重组干预两个多月后,在离开咨询室的时候,阿潘对我说,“当我对比在去世和生命面前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态度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更敬佩那些坚强乐观的人。我不希望自己也成为一个轻易就向去世妥协的人。我现在知道了,意识到会去世,并不一定是坏事,反而可以提醒我,要好好地活。”我通过他的母亲了解到,阿潘的学习状态改变了很多,上课认真,主动参加班级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