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我,命好。
虽然是孤儿,却把顾时序迷得找不到北。
我皱皱眉,他就要把最好的送到我手边。
也是他,在朋友面前说,「她一个孤儿,离了我还能去哪。」
我转身离开。
深夜敲开他好兄弟的家门。
将他按在沙发里,「你想要我吗?」
1
顾时序的朋友说他们在酒吧有个局。
我赶完了三天的工作,连夜飞回来,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包厢门口,暧昧不明的水声和起哄声搅在一起,传到我的耳膜。
一门之隔,第六感让我确定,亲吻事件的主角就是顾时序。
我谈了五年的男朋友。
「还是顾哥会啊,小骚货的嘴都肿了。」
「可是顾哥,你不怕许树知道?你身边有个母蚊子她都得吃醋。」有人问道。
他语气慵懒,不甚在意,「我三个月后就要和周家千金联姻了,还怕她知道。」
「我们还以为顾哥会娶她呢。」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戒指。
按照安排,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
半年前,顾时序在一片花海中将它捧到我的面前,「许树,嫁给我,让我做你的家人。」
那时,他的眼里泛着真诚。
我说出我愿意以后,他甚至还落了泪。
如今,才半年过去,眼前的人陌生到好像我从未认识过。
水汽迷蒙了我的眼,想要冲进去质问他。
顾时序的声音再度传来, 「顾太太的位置,不是她这种身份可以肖想的。」
「婚礼,那不过是给她演场戏,又不会真领证。」
「还是顾哥高啊,以后我算是知道怎么打发那些小雀了。」
包厢里响起暧昧的笑声。
「顾哥,她脾气可以倔得很,你就不怕她发现了。」有人质疑。
「一个孤儿,离了我还能去哪,给她一个情人的位置,她就该知足了。」
他冰冷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插进我的胸膛,疼得几近窒息。
我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转身离开酒吧。
已经没有质问的必要了。
从认识开始,他就知道我的出身。
他一次次搂着我说,无依无靠不是我的错。
将我抛弃的父母才是人渣。
果然,伤人最疼的往往都是最亲密的人。
而那把刀,还是亲手递上去的。
2
脑海里一个惊世骇俗的想法逐渐明晰起来。
我拎着酒,敲开了那个男人的家门。
孟斯年,京圈太子爷。
所有人都说,他不近女色。
尽管,他和顾时序他们那些浪荡公子哥是朋友,但的确从没见过他身边出现过一个女伴。
孟斯年开门,「你怎么来了。」
语气是疑惑的,但是,我并没有错过,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惊喜。
我举起手中的酒,「来找你喝酒。」
我和孟斯年,谈不上熟。
只是在过去的和顾时序的兄弟聚会上见过。
我知道,此刻,我贸然上门来,在他眼里一定很奇怪。
很大概率,会被他丢出去。
他们都说,孟斯年的脾气不好。
京城,没人敢惹他。
二十岁,进入孟氏,结束多年内斗,收归权利,带领孟氏,重新走到京圈之首的位置。
这样的男人,手腕不容小觑。
我在赌,赌他不会拒绝我。
3
孟斯年抱着手,惬意的倚在门上,慵懒的看着我。
他和顾时序是不同的。
顾时序一张脸侵略性极强,孟斯年棱角分明,轻扬的嘴角带着一些痞气。
此刻在月光下,更加肆意。
我径直越过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准备开酒。
「孟斯年,你家的酒杯在哪。」
他依旧没有回答我,我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孟斯年拉住我的手,将我扯回沙发上坐着。
双手扣住我的肩膀,怒气叠满。
「许树,你知不知道一个独身女人半夜出现在陌生男人家里意味着什么。」
当然知道,我二十七了,不再未经人事的小女孩。
成年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
我从他的双臂之间挣脱出来,将他摁在沙发里,靠近他的耳边。
「你想要我吗?」语气里极尽暧昧。
别墅没有开灯,月光洒进来。
堪堪让我看清孟斯年的脸。
他看我的眼神里,欲念丛生,但依旧拼命克制。
他的耳朵也因为我的话,迅速染上了薄红。
「许树,你知道我是谁吗,为了报复他值得?」
显然,他知道了今晚顾时序他们说了什么,听说他们有个群。
对我今晚反常的行为背后隐藏的原因也一清二楚。
被人看穿后的羞耻感将我包裹,泪水涌到眼角。
消散的理智有了片刻的回笼,有些退缩。
他说的对,我不该将他扯进来。
「对不起。」
我从他的身上爬下去,抓着包想要逃离,却再度被他扯了回去。
此时,情势反转。
我变成了下面的那个。
他将我的双手禁锢在头顶。
声音低哑。
「既然招惹了我,就要招惹到底。」
他轻轻吻去我眼角的泪,「不要哭,我舍不得。」
细密的吻一路向下,理智在一处处火焰的灼烧下殆尽。
原本,我带上那瓶酒,说是想把孟斯年灌醉。
最后到底也是没派上用场。
为什么酒还没喝,人就醉了。
印象中,他总是沉默寡言。
完全不像现在,羞耻的话张口就来。
「树,你看清楚,在你身后的人是我。」
「乖,再坚持一下。」
到底是谁说他不近女色。
我也不知道他的一下是多久,最后我累得瘫在他的怀里睡去。
迷蒙中,似乎听到了孟斯年的低声的呢喃。
「就算是利用,我也不在乎。」
随后,他在我的额上落下一吻。
4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吵醒。
浑身的酸疼,提醒着我昨晚我们到底有多放纵。
十分钟后,在我和孟斯年散落一地的衣服发现了我的手机。
【行李在客厅,你去哪了,遇到麻烦了吗。】
是顾时序一贯的温柔。
如果不是昨天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刻我还会为他的关心而感动。
去会所前,我特意回了我们同居的公寓。
聊天框里孤零零的躺着的那句【我们分手。】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此刻,才发现我已经回来的事实。
「我马上回来拿东西。」
既然要分手了,还住在一起显然是不合适的。
顾时序见到我,就要接过我的包。
如同每次出差后,久别重逢后那样。
那时,我也会自然而然的递过去。
我躲过他抬起的手,径直走进房间。
他也不恼,只是跟在身后看着我将衣服和东西一件件,装进行李箱。
「树,你怎么了。」
「是不是生气了,昨天他们非要聚,你不在嘛,我就去了。」
「我跟你道歉好吗。」
他把姿态摆得很低。
我皱着眉听他的自言自语,脑海里盘旋起他和人吻到水声连连,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转头对上他的眼,试图从里面看出一丝的愧疚,心虚。
没有,一丝都没有。
顾时序的眼睛勾人,看狗都深情。
此时,里面没有掺杂半分虚假。
过去,他这样望着我,我就会心软。
如今,倒开始让我怀疑,他到底睁着这双眼睛说了多少假话。
我将所有行李打包好,脚步不停往别墅外走,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在闹什么。」
他拉着我的手,脸上的小心翼翼早就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愠怒。
「我确实是孤儿,但也绝不会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就为了这点事。」
顾时序没有一点被抓包后的惊慌失措,在沙发坐下。
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雾。
「我们这种家庭,联姻是必然,利益才是永恒的。」
「许树,离开这个门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你乖乖听话,除了名分,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坐在那,烟雾缭绕中,睥睨着我。
上位者看着蝼蚁的自不量力。
是过去他从未对我展露过的姿态。
仿佛此刻,我不是他恩爱多年的恋人,而是待宰的战利品。
他深谙规则,却又既要
我对他微微一笑。
转身离去。
「呵,怪不得你父母不要你,不识好歹。」
「许树,你不要后悔。」
顾时序恶毒的话语在身后响起,握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
「绝不后悔。」
我一字一句吐出这句话,走出别墅区。
玻璃碎裂的声音被抛在脑后。
我和顾时序,结束了。
我本就是误入繁华的人,现在不过是回到原点。
5
大学毕业,我得到了顾氏的offer。
主管带着我接待客户。
酒过三巡,中年油腻男人手在我的肩膀来回摩挲。
眼睛里迸发出对肉体的赤裸欲望令人作呕。
「小许啊,这个项目以后你来和我对接。」
我向主管求救。
他见怪不怪的喝着茶,并没有出手的意思,「你一个孤儿,张总一个手指头都能把你摁死。」
顾时序一脚将那个男人踹在地上。
「吴主管,我们顾氏的生意是这样谈的?」
他将我护在怀里,轻柔安抚我,「别怕。」
第二天,吴主管被开除。
顾时序的出现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最开始,我也曾抗拒过这段感情。
无他,我们身份的鸿沟不是感情能够抗衡。
但是,这五年顾时序对我太好。
为了我收心,告别莺莺燕燕,告别应酬,只因为我不喜欢。
但凡我有一点顺心,道歉的必然是他。
我就那样全身心坠入了他编织的童话。
顾时序身边人,觉得我配不上他。
我从顾氏离职,创业。
没有在他的身上获取一分好处。
我很拼,努力想要和我的恋人更加平等。
但是这些,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他从来,就看不起我的出身。
只是,以前还能装一下,被发现后索性也就不装了。
6
别墅区门口,孟斯年正靠在劳斯莱斯上,衬衫领口随意松开,脖颈处是昨晚我留下的暧昧痕迹。
他这是在等我?
很快我就将这个自恋的想法晃出脑袋。
我当做没看见,越过他往前走。
「许树,睡完我就想跑。」他看着我,脸上隐隐有些怒气。
我不懂他的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放纵不过是意外。
难不成他还想负责。
他的声音不小,尽管别墅区人不多,但是也有人不是吗。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感受到手下他的嘴角扬起。
「上车,不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是大猪蹄子。」
想起昨天那个火辣的夜,我的脸登时一下子熟透了。
上了孟斯年的车,任由他将我带到未知的目的地。
没多一会,车子停了下来。
民政局三个大字,展露在我眼前。
我有点疑惑,应该说完全摸不着头脑。
「下车。」
我的脑子还没处理完全,孟斯年手里已经多了一枚戒指。
「许树,和我结婚。」
嗯,怎么不震惊呢。
怎么会有人在民政局门口求婚啊,而且我们在昨天之前还是点头之交。
哪怕深入交流了,也依旧算不上熟。
民政局门口来往的人格外的多,路人将我们围成一圈。
「民政局门口求婚,还怪浪漫的嘞。」
「姑娘,你嫁不嫁,你不嫁人,我可要嫁了。」
吃瓜群众,都在起哄。
不是说很多人都不结婚了吗!为什么那么多人!
救命,都乱成一锅粥了,要不我趁热喝了吧。
他的眼眸里倒映着我的影子,似乎天地之间,只能容得下一个我。
说不动容是假的。
我深吸一口,「孟斯年,我是个孤儿。」
点到为止,不用说太多,他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孤儿,顾家的门槛,我尚且够不上。
孟家自然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即使,现在他可以接受,未来呢。
人心易变,顾时序就是前车之鉴。
「许树,我想和你结婚,只因为你是你。」
「只有顾时序那种没用的男人,才会用婚姻来交换利益。」
四十分钟后,我和孟斯年拿着红本本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我还在恍惚。
就这样结婚了,和孟斯年。
从一开始我的敲开孟斯年的家门开始,事情都在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