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从地主家的少爷变成孤儿,却第一次尝到了人情“温暖”

负暄情感 2024-10-04 02:24:27

【故事转述】刘二叔泽芹和大哥泽蕈出生于清河镇的地主家庭,那年,那场为了千千万万最穷苦农民的运动,让他们一夜之间失去了爹、娘和二娘,生存,成为了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

原本的瓦房院落被收缴了,另外给他们找了一处土房子,虽然不大,几个小孩子住也够了。

农民家庭的娃,别说像泽蕈一样8岁的,就是跟泽芹一样5岁的,也早已开始帮着家里干活了,只可惜正如他们没法阻止三亲的毁灭命运一样,他们也一样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假若一出生他们就是此后几十年里的那个身份——农民,那么此刻,就算成为孤儿,也不至于茫然无措,只是历史没有假如,人生也没有……

大哥泽蕈从捡柴开始学起,背上家里唯一的背篓,背篓底部已经到了他膝盖弯子,走几步就要磕一下。背不动重的,他就只背树叶子,不占重量,还容易燃,就是不经烧。经烧的树枝他背不动,就一次捡两只手刚好握得住的几小把,或者放背篓里,或者直接夹在腋下就抱回家了。跟着隔壁家老太太学会了怎样捡,捡哪些,老二泽芹也被迫参与了这项工作,抱不动就少拿点儿,但是不能不拿。

火柴是买不起的,最开始只能去隔壁借火种,也就是燃着的火炭,不是借回来了就万事大吉了,用这几个火炭把树枝点燃也是一项难事。

小孩子气小,鼓足了腮帮子吹,也只是让火炭亮了一亮,再看干燥的树叶,纹丝不动,多试几次,飘着的烟反倒把他熏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隔壁张家舅娘(正好跟二房太太一个姓,按照规矩该叫这家男人一声舅舅)正往菜园子走,看见屋里飘出这么大的烟,知道是小孩子学不会“引火”,赶忙放下篮子往屋里去。

“我看看你们饭做熟没有呀?”语带笑意,却没有半分嘲讽神情。

“幺儿,来我教你,你把这个‘火石’夹在这个松苗中间,对准了吹,你看,这不就燃了?”

“这样啊,我晓得了!谢谢婶娘。”

“谢哪样谢?你们今晌午吃哪样?”

“红苕,我舅舅拿来的。”

“就吃红苕啊?”

“嗯。”

女人没说什么,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旋即又进了屋里。

“泽蕈,来,舅娘屋穷,没得哪样好东西,这里有两个茄子和南瓜,你们拿去吃,光吃红苕啷个要得?妹妹还小,你好生经管着哈!”

“不不不,舅娘,我不要,你们屋人多,种点菜也不容易……”

“莫讲礼,舅娘喊你拿着就拿着,我回去煮饭了。泽芹,哥哥煮饭,你把妹妹们些看好哈!”

“晓得了!”

本来的饭是红苕,往火堆灰里一扔就行了,现在得了茄子南瓜,看着弟妹那可怜的眼神,泽蕈又把墙上挂着的那口小瓦罐取下来放在火塘上面的钩子上,掺水煮南瓜。虽然寡淡,好歹能填饱肚子,六个娃娃都吃得很起劲。

秋天好歹是熬过去了,冬天又是另一个坎。

那时候没有杂交水稻,连良种红苕都没有,夏秋季节瓜果种类多,左邻右舍、远亲近亲的不时接济一下勉强能过活,冬天就不同了,山沟沟里的人家都面临着粮食短缺的问题,自己家都操心不过来,哪儿还有精力管这几个孤儿呢?

眼见着囤的红苕要吃完了,能挖的野菜也基本被霜雪压死了,兄妹几人一天比一天少吃,一天比一天面黄肌瘦。

恰逢曾家这边大姨父路过这里,想起来很久不见外甥们,进去看了一眼,顿时“眼睛包不住眼泪”,事也顾不得办了,赶紧把几个孩子往家里招呼。

大姨看到孩子们的光景,也是心啊肝地一阵哭,哭着哭着又想起他们的爹娘,于是声音由哭喊变为呜咽,门外寒风呼啸,门内泪如雨下,好不凄凉。

“莫哭了莫哭了,赶紧把屋里有啥子吃的拿点出来煮起,也不晓得这阵怎么活下来的,造孽得很。”

“好好好,我就去,快把他们带去烤火,喊屋里那几个往边边坐点儿,给他们腾位置。”

大姨家能拿出来的也只有玉米面搅的一锅糊糊,还炒了一盘霜打过的白菜。

很多年过去,刘二叔每每论及吃食,必然宣称霜打过后的白菜最好吃,晚辈都以为他对美食很有见解,其实是他对吃饱和吃不饱的印象实在深刻……

在大姨家勉强挤了两天,在两兄弟的一再坚持下,姨夫送他们回到了那间土房子里,又拿了半袋玉米面,一小包红薯,好在最冷的几天差不多过去了,野菜也快有得挖了,熬一熬,总能挺过去。

开了春,兄弟两人跟着周围大人一起,开始学种洋芋,然后是玉米、大豆、水稻,本来是同龄人中最不会干农活的两人,现在已经成为最早学会种地技术的两人了。

当然,单靠兄弟两人那小小的个子,无论如何也种不出养活6口人的口粮,何况是那个贫瘠的年代,他们的田,有周围邻居东帮一点西帮一点,吃食,有舅舅姨妈今天接济一点明天接济一点,虽然穷,六兄妹都平安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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