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少年,是在随县三里岗尚店火石冲度过的,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七九年回城了,山村也没有亲友,虽咫尺之遥,却绝少再回故乡。但故乡的记忆在脑海深处从没淡忘,时不时地写点东西,儿时故乡的回忆便跃然于屏幕,于是儿时的小伙伴通过平台又取得了联系。有个隆正洲,小我几岁,也喜欢文字,在朋友圈发了篇“记忆”,正是我们几乎雷同的童年少年时光,读来是如此的亲切。现分两期转录于下,与诸君共享。】
上世纪70年,一个秋收的午后,收割完一亩多田稻谷的母亲生下了我,在我上面已经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当时母亲已近四十,我算是父母的幺儿了。
那个年代,每个家庭的状况都一样,有吃没吃的都差不多,那时候山上的野果子吃起来特别香,门前的桃李杏也是我们果腹的重要来源,年龄不大,但我们都是爬树的好手,从果树上掉下来也是经常的事,莫泊桑说过,常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于是乎,七五年的开学季,原本还没到上学年龄的我,被父母送到了学校,启蒙老师姓陈名正葵,开玩笑问我,你的裤子怎么少了一条线(可怜啊,穿的开裆裤)。
那个年代,跳绳踢毽子,打猪草放牛,一条冲的孩子个个清瘦结实又健康,没有一个学生是近视眼。小时候,总希望能生点啥病,最好能卧病不能起床,运气好的话能吃到一个鸡蛋或者一杯糖水,最主要的是能引起家人重视关心和不去学校。
我家因父母健康,也可能兄妹少些,粮食还算宽裕点,但都是用来充饥的,一点都不浪费,父亲吃饭地上总是铺上反复用的一张报纸。偶尔家里来客人,母亲藏起来的剩菜一直被我们惦记,一旦翻腾得手,那结局可想而知……
上小学那几年,起床家里没有表,全靠公鸡打鸣,我家里公鸡不靠谱,早打晚打看心情,我深受耽误,不过问题不大,因为老师家的鸡打鸣也很随意。
那时候,家里不像现在卧室多,几个孩子全挤在一张床上,被子总是不够宽,顾得了老大,顾不了老幺,所以咳嗽肚子受凉是常有的事,大队里的先生开药只有几个瓶子,而且每次他好像舍不得出卖似的,无论什么症状,就那三种,安乃近,土霉素和去痛片,每样几粒,用麻纸包住,一两毛钱足够。
上三年级时,老师不再让铅笔写作业,我嚷嚷着,母亲总算开恩给了五毛钱买钢笔,一时高兴,忘了两个裤兜都是通的,钱没了人还在,下午放学我顺着来时的路趴在地上找到天黑,一直不见人影了,我还期待着奇迹再现,那次耳朵发烧了好多天…… 好在住山里,星期六星期天,挎棕板,逮蜈蚣,打桐籽,什么换钱来什么,掘得第一桶金,实现了钢笔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