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12月,在北京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已经被病痛折磨到瘦骨嶙峋的周总理,一边哽咽着一边说。
“我这一辈子,办了两件让我不安心的事情,一件事是关于陈锡联同志的,还有一件是关于温玉成同志的……”
说完这句话次年的1月8日,周总理便溘然长逝了。
是什么人能让弥留前的周总理如此不安心呢?他又对不起温玉成什么?
温玉成——他是参加了中央苏区第一至五次反“围剿”的革命老人,也是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红军。
他是唯一一个全程参与抗美援朝战役的“开国十大中将”之一。
然而他的命运跌宕起伏。
他曾被擢升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北京卫戍区司令,却意外落选政治局委员,还被一纸调令降职成都,并被秘密关押了5年。
他是天生的将军,用兵如神,却因不通政治而败在了权力的斗争中。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01铁脚师长 用兵如神温玉成是一员战将,他出生于将军之乡——兴国县的一个贫苦农民之家。
7岁时,温玉成在私塾读了3年书,然而10岁时,他的父亲却因病去世。
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温玉成只好辍学回家,以务农为生。
1929年,革命的风暴从井冈山吹遍了整个赣南。
14岁的温玉成受到革命的影响,加入了共青团,次年4月,温玉成加入了工农红军。
温玉成是个天生的军人,虽然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军事训练,但是他做事周到稳重、打仗果敢勇猛,年纪轻轻就立下了赫赫战功。
1946年5月,温玉成指挥仅有3000余人的独立二师,初次在盘石城参战便歼敌一个加强营。
与此同时,敌守备海龙城的第二十一师撤往吉林,温玉成闻讯后,率部蹑尾猛追,于双阳县集昌镇,乘其不备突然猛攻,歼敌大部。
后又对逃敌直追至双沟镇逼其全部缴械,独立二师第一次参战,就捕捉战机而歼灭敌人一个师。
温玉成用兵神速,被人们誉为“铁脚师长”。
1950年10月25日上午7时许,抗美援朝战争第一枪打响了。
清脆的枪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隐蔽在云山以北阵地上的40军第120师360团战士,用密集的炮火,丝毫不给敌军喘息的机会。
美、韩军遭此突然打击,一下子慌了手脚,仓促应战。
此时,我118师354团早已重兵埋伏,温玉成精心布置了一个“布袋阵”,单等敌军自投罗网。
美、韩军一个营加一个炮兵分队,大摇大摆地沿公路北上。
敌军进入伏击圈后,温玉成一声令下。
一阵密集的手榴弹、迫击炮,在敌群中开了花,直打得美、韩军晕头转向。
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以一当十冲了过来,用刺刀同敌军展开白刃搏杀,直打得美、韩军鬼哭狼嚎。
仅仅20分钟,就干脆利落地结束了战斗。
这一仗,歼敌325名,俘获敌军161人,缴获汽车38辆,榴弹炮2门。
此后,118师和120师乘势前进,进攻温井。
经一夜激战,歼灭韩6师2团大部。
当时,韩6师7团已进入中国军队后方,前锋直抵鸭绿江边的楚山。
战争期间,毛主席曾在北京接见了温玉成,两人进行了一番长谈。
毛主席当时询问温玉成:“我们的劣势装备,能和美军的优势装备抗衡吗?”
温玉成很响亮地回答道:“能!”
毛主席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笑着说道:“嗯,我们就是要以劣势装备,打败他们的优势装备。美军没有那么可怕!”
此后,温玉成经历了抗美援朝第1至5次战役中的无数战斗。
他率领下的40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共歼敌43360人之多。
直到把“联合国军”赶回三八线以南。
02命运突变 政治危机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年仅40岁的温玉成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将军衔,被调往广州军区任职。
1968年,温玉成又被调往北京,出任大军区的副总参谋长。
出发前,毛主席还特意嘱咐他,这是让他去“执掌京畿重地”。
在北京任职的这两年中,温玉成置身军界的权力高峰,主要做了三件事:
一是协助周总理解决全国交通混乱问题;
二是协助黄永胜处理珍宝岛事件;
三是协助谢富治管军队的“样板团”。
然而就是因为做的这几件事,温玉成一直夹在林彪、“四人帮”两个集团夹缝中求生存,没想到竟然两边都得罪了。
江青甚至多次向周总理进言,要枪毙温玉成。
武将出身的温玉成,根本不是“四人帮”的对手,他不懂得政治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和人情世故,很快就被排除在权力中心之外。
不仅“九大”落选政治局的主席团成员,1970年更是惹来了牢狱之灾。
1970年6月,温玉成突然接到林彪的命令:
“温玉成同志,组织决定调你去成都军区担任第一副司令员。”
温玉成接到命令后,不明就里。
向林彪询问原因,林彪却说:“先去一段时间再说”。
第二天,温玉成就带着家人飞往成都,接受任命。
然而到达成都后,成都军区政委张国华却接到文件,文件上面赫然写着这几个大字。
“就地隔离审查温玉成。”
并且这份文件还有周总理的签字。
于是,温玉成被软禁了起来,并在严刑拷打下被以“反革命罪”关押。
一夜之间,温玉成从北京第一副司令成了阶下囚。
而这一关,就是5年。
03苦苦支撑 沉冤昭雪这5年,温玉成一直被秘密关押在成都的一个私家花园里,里面有专门负责看守他的士兵和人员。
被监禁的日子,他每天需要做杂活,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做,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里面工作人员的打骂。
那些看守他的人还经常羞辱他,吃的饭菜都是看守人员吃剩下的,有些甚至放馊了。
遇到看守人员不在时,甚至连剩饭剩菜也吃不上。
此前140斤重的温玉成现在只剩不到80斤了,瘦成了皮包骨。
不仅如此,他的妻子由于在军中也有职位,和儿女们也被赶出原来的住所,无家可归,幸好被好心人收留才不至于沦落街头。
经过多番打听,温玉成的妻子宋琬明才得知丈夫的下落,此前甚至一度传闻温玉成已经死了。
温玉成的妻子宋琬明害怕温玉成在监狱里想不开,每次都托黄长超代送衣物之际,将希望的纸条传递给温玉成。
为了防止被监管人员查到,给他加一条违反纪律的罪名。
宋琬明只得将纸条悄悄缝进衣服的内衬里,以免被查到。
纸条上有时写着“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有时写着“家中一切均好,你放心”,有时写着“形势大好,外出有望”。
就是通过这种方式,6年间,宋琬明给丈夫写了144张纸条。
就是这些纸条,和那些过往的回忆,支撑着他活下去。
1976年12月,温玉成终于被释放了出来。
此时的温玉成已如耄耋之年一般神摧气衰,言谈举止木讷,原先140斤的体重,如今只剩下了90斤。
温玉成被释放出来后,生活待遇有了改善。
先是搬回军区首长院,接着子女允许参军入伍,夫人宋婉明亦恢复原职。
但最核心的问题——组织结论却被挂了起来。
无端被关押5年,始终没有一个说法,而且这一拖又是一个8年。
他苦苦地等待着中央给他一个清白、一份公正。
结局1983年,经过黄克诚的帮助,中央终于给温玉成平反了。
中央给出特批文件,上面写着:“办过错事,说过错话,不给予处分,恢复大军区副职待遇。”
温老也终于等来了沉冤昭雪的这一天。
对于温玉成的遭遇,你有什么想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