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心情愉快，故乡的风景格外值得一游。您最近身体可好？只是不敢轻易打扰您，便擅自前往山中，在感配寺休息，然后与山僧共进晚餐后离开。

向北渡过深黑的灞水，清朗的月光映照着城郭。夜色中登上华子冈，看到曲折的流水与水中的月影上下辉映。那远处的寒山灯火，在林外明明灭灭。深深的街巷中，寒犬的吠叫声犹如豹子在咆哮。村子里传出阵阵舂米声，又与稀疏的钟声相互交错。

此刻我独自静坐，童仆们也都沉默不语。我思绪万千，回想起过去与您携手赋诗、漫步山间的情景。那时我们曾经一起站在溪水边，欣赏着美丽的春山。我们期待着春天来临，草木蓬勃生长，青山绿水重现眼前。那时，轻快的小舟将驶过水面，白色的鸥鸟在空中展翅翱翔。晨露打湿了青草地，麦田里回荡着公鸡的啼鸣。这样的美景已为时不远。如果您能陪我一同游历，那该有多好！

若不是您具有清妙高雅的性情，我又怎能用这些不急之务来相邀呢？但其实这其中蕴含着深厚的情趣啊！希望您不要忽略。

因为一位驮运黄檗的和尚路过，我稍作停留，以致未能及时给您回信。山中人王维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