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历经多年,终于研究出了能救白月光孩子的药剂。
为了确保药剂百分百安全,没有任何副作用。
他趁我不在,将我们刚满三岁的孩子用来进行试验。
后来,孩子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瘫倒在地,哭到几近晕厥。
他却毫不在乎,【别哭了,我的药剂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而且这是为了救人,她长大后知道了,只会感到自豪。】
可孩子,再也没有长大的机会了。
第1章
我匆匆赶到医院时,孩子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面色沉重,【孩子颅脑严重损伤,体内多个器官都有大面积感染,并且现在她的生命体征不平稳,随时都有死亡的风险。】
顿了顿,又接着补了一句:
【你们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眼前一黑,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弯下腰大口喘着气。
许久也没能平复下汹涌而来的痛苦、绝望与愤恨。
定了定神,我扶着墙,双手颤抖着拨通了段清野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圆圆还这么小,你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
原本还强撑着让自己保持冷静,用尽量平缓的语气和他对话。
可话一出口,难免还是带上了些许怨气。
【你有事就直接说,没事就挂了。】
段清野的声音无比冷漠,就好像于他而言,我和圆圆只是陌生人。
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让我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
声音嘶哑地咆哮道:【段清野,你怎么还能这副姿态?】
【你为什么要把未经试验的药剂注射在圆圆身上,她现在多器官感染,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知道吗?!】
段清野【啧】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行了,不就是会发个烧吗?这是药剂注射后的正常排斥反应,跟生命危险沾什么边?】
他甚至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再说了,这是为了救人,圆圆知道后也会非常乐意的。】
我气得心脏都在抽痛,正准备说些什么。
就听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段爸爸,有了药剂我的病是不是很快就能治好了呀?】
【当然啦,这可是段爸爸专门为我们晴晴研究出来的药剂。】
【我们晴晴这么可爱,很快就会治愈的。】
【相信段爸爸,好吗?】
段清野边哄着那孩子边挂断了电话,声音里充满着从未属于过我和圆圆的温柔与宠溺。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冷得好像刚刚插入了冰库里。
怎么都不敢相信,段清野给圆圆注射未经试验的药剂。
只是为了测试安全性,给那个叫晴晴的孩子治病?
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我紧紧地握着手机给他发去消息,手背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
【所以,晴晴是钟雪竹的孩子?】
【是,但你不要多想,我现在只把雪竹当朋友,朋友的孩子,我自然要照顾。】
【那圆圆呢?你亲生的孩子都不管了吗?】
那边却没了回信。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回过来一条:
【白锦书,你能不能不要老拿圆圆说事,她能有什么事?】
语气里的不耐烦和冷淡。
哪怕隔着屏幕,还是从文字里透出来。
一瞬间,我像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丧失了所有力气。
原来,白月光的杀伤力竟然大到就连她的孩子都能超越自己的亲生女儿,成为他心中珍贵万分的存在。
第2章
圆圆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半个多月才转到了普通病房。
而这期间,段清野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我整天守在圆圆床前,几乎是以泪洗面,片刻不敢休息。
她的手指只要稍微动一下,都能让我开心很久。
又过了半个月,圆圆的情况渐渐好转了,我却再也挺不住病倒了。
没日没夜的照顾以及精神上的高度紧张都在吞噬着我的健康。
我晕倒在了圆圆的病床前。
再睁眼,我的第一反应还是去守着圆圆。
不然她醒来没看到我会害怕。
却没想到头晕目眩地摸到圆圆病床前的时候,瞧见一个黑影立在那里。
他手里的针头正插在圆圆小小的胳膊上。
我控制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那黑影被我吓了一哆嗦,抬起头来,我这才看清那是近一个月没出现的段清野。
他满脸惊慌地看着我,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咬牙。
将手中注射器里的不知名液体全部推进了圆圆的身体。
他一边推一边紧盯着旁边的仪器说:
【锦书,你要理解我。】
【还差一组数据我就能彻底保证药剂的安全,你放心,圆圆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落,圆圆的身体就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就连仪器都疯狂地发出刺耳的蜂鸣。
我几乎被无边的恐惧吞噬了,浑身瘫软地扶着门框,双脚仿佛灌了铅般沉重。
只能无助地拽着狂奔而来的医护:
【医生,快,救救我的孩子,救救她!】
【求求你们救救她!】
圆圆很快又被推进了抢救室。
红灯骤然亮起,如同炽热的警钟,将我的心紧紧攥住,悬吊在绝望的深渊之上。
然而这紧要关头,段清野却不见了踪影。
我双手颤抖,尝试了几次才解了手机锁,一遍遍拨打着段清野的电话。
好不容易接通,传来的却是他冷漠又不耐烦的声音:
【我要回实验室进行数据比对,晴晴还等着我的药剂,你没事就不要打电话过来了!】
说完,他没有一丝犹豫就挂断了电话。
连问一句圆圆情况的话语都没有。
大概眼泪流到某种程度就会干涸,这一刻我终于没有再继续哭。
只是顶着满脸乱七八糟的泪痕,跪坐在手术室门口。
祈求我的圆圆能够平安。
至于段清野。
他想去照顾钟雪竹母女也好,想和我离婚也好,我都不在乎了。
我只要我的圆圆平安。
第3章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医生,圆圆怎么样了?】
我第一时间爬起来迎上去,焦急地问道。
【患者目前仍处于昏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而且她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我们尽力了……】
听到医生的回答,我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力气。
我伸手扶着墙,想要看一眼我的圆圆。
她才这么小,本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的,她本可以的……
可就因为自己亲生父亲那可笑的感情,硬生生来到了生死边缘的交叉口。
申请了探视后,我全副武装,轻手轻脚走进去看了圆圆。
她小小的身体躺在大大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有时不时响起的心电监测警报证明她还活着。
她的脸色苍白,才到我手腕粗细的小小的脖子也被割开了口子插了气管。
我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又怕把她摸痛了。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让我近乎喘不过气。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
圆圆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她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依稀能看清是【爸爸】两个字。
医生在一旁,面露不忍,低声道:
【孩子是想爸爸了,白小姐,你让孩子爸抓紧过来一趟吧。】
【晚了可能就……】
我点点头,急忙回应她,【圆圆,爸爸去给你买礼物了,他马上就过来了,你等等,好不好?】
圆圆的眼睛一亮,用尽力气眨了眨眼。
溢于言表的喜悦充盈在每一缕目光之中。
心尖传来一阵刺痛。
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又安抚了会儿圆圆,这才起身出去拨通了段清野的电话。
可无一例外,全被挂断了。
我压抑着心中的情绪,找到医生恳求道:【医生,还请你帮忙照顾下孩子,我去去就回,如果有任何情况,麻烦医生联系我。】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医院。
第4章
我心急如焚地赶到段清野的实验室时,眼前的景象却如同利刃般刺入心扉。
女儿还在生死关头挣扎。
他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蛋糕,哄着那个叫晴晴的孩子吹蜡烛。
【提前祝贺我们晴晴就要收获新生啦!】
笑声与烛光交织成一幅温馨却刺眼的画面。
愤怒与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我失控地冲进去,一把夺过蛋糕,狠狠摔在地上,飞溅的奶油沾满了晴晴的全身。
【白锦书,你疯了!】
段清野满脸怒气地朝我吼道,却还不忘去哄那个满身奶油张嘴大哭的孩子。
胸口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紧紧拽住段清野的手臂,声嘶力竭:
【跟我走,圆圆现在生死攸关,她还在等你去看她!】
段清野甩开我,皱着眉,语气不耐:
【够了,我都说了,药剂不会有任何问题,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
【我有多爱圆圆你不知道吗?我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吗?】
听到了我的怒吼,段清野瞬间愣在了原地。
【圆圆真的出事了?】
钟雪竹却在此时,抱着晴晴轻声道:【锦书姐,我知道你是想阿野能多陪陪你们,那你也不能拿孩子做挡箭牌呀。】
晴晴也适时哭出了声:
【段爸爸,晴晴身体好痛啊,是不是要死了?】
这话一出,段清野面色一紧,连忙将晴晴抱在怀里。
【雪竹,快,拿上药剂我们这就去医院。】
目睹此景,内心的情绪洪流猛然间爆发。
我冲上去将试验台上的一切物品粗暴地扫落至地面。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叮当声与玻璃碎裂的清脆声,段清野怒不可遏,扬手打了我一巴掌。
他力气极大,我瞬间跌坐在地。
手掌按在玻璃碎片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艰难地直起身子去拉段清野:
【跟我走,圆圆没时间了,算我求你了。】
【我求求你了,就花一点时间跟我去医院,行吗?】
第5章
段清野却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拖起来就往外走,【白锦书,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
【那些都是我的这些年的心血,你都敢就这么毁了,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奋力挣扎着,眼泪汹涌:
【段清野,圆圆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她就想你这个爸爸去看看她……】
【够了!到现在你还拿圆圆说事!】
段清野手上力气没减,将我强行拖拽至附近的警局。
钟雪竹始终抱着晴晴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
时不时又拱上几竿火,将段清野的怒气拉到了最大。
以至于踏入警局的那一刻,他迅速而有序地展示出一系列证据,以此来证明我是个损坏他试验品的罪人。
诉求只有一个,让我得到应有的教训。
从始至终,他全程保持着令人心悸的冷静与决绝。
我顾不上心里泛起的阵阵寒意,满心都是圆圆的安危:
【段清野,你想定我的罪没关系,但是我求你,现在先跟我去医院,圆圆真的危在旦夕,我没有骗你。】
说着,我几乎是拉着他的衣袖半跪下了,【你是她的父亲啊,她还在等你……我求你了……】
旁边做笔录的民警一愣。
了解完情况后,她带着几分怒气对段清野道:【不管怎么样,你作为一个父亲,都应该先去医院看看孩子的情况啊!】
【还有,这位先生,白小姐是你的妻子,也是孩子的母亲,怎么会拿孩子的生命来跟你开玩笑呢?】
【你们快收拾收拾,先去医院看看孩子吧。】
我感激地对女警点点头,正准备开口让段清野跟我走。
身后的钟雪竹却一脸无辜地走了出来:
【也不怪阿野不信锦书姐,是每次他给我们帮忙的时候,锦书姐都要闹上一番,所以……】
闻言,段清野眼里的迟疑瞬间消失不见。
他用厌弃的眼神看着我:【没错,她这么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我没想到,你这次竟然恶心到连圆圆都能拿来做借口。】
【白锦书,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死寂。
医院的电话在屏幕上闪烁,我的心瞬间被不祥的阴影笼罩。
双手颤抖着点了接通。
医生悲痛的声音穿透听筒,直击我的灵魂:
【白小姐,很抱歉,圆圆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手机摔落在地上,耳畔不断传来嗡嗡嗡的轰鸣声,大脑一片空白。
一股腥黏的液体从嗓子里面涌出,又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流出。
浓烈的血腥味围绕在我的周围。
我愣愣地望着面前仍一脸冷漠的男人,喃喃道:
【段清野,圆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