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纪念日,我躲在卧室的衣柜给未婚夫惊喜。
却听到他和朋友聊天。
「阿渊,你什么时候跟她摊牌?该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这种女人当然不可能。」
「宴州被她害成那样,傅家不计较,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下个月就是订婚宴,到时我当众逃婚,让她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他们咬牙切齿,仿佛议论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浑身僵住,只觉得血液在一点点凝固。
傅宴州,是我的前男友。
也是我曾经的噩梦。
1.
恋爱纪念日,我骗裴渊要出差回不来。
其实早就精心准备好礼物,躲在卧室的衣柜给他惊喜。
没多久,裴渊和他朋友李超走进来。
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却听到李超道。
「阿渊,你什么时候跟她摊牌?不会真的喜欢那个贱女人吧?」
我顿住了。
他要和谁摊牌?
「当然不可能。」
裴渊嗤笑一声。
「宴州被她害成那样,傅家不计较,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下个月是我和她的订婚宴,到时候我当众逃婚,让她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李超咬牙,满脸不忿。
「宴州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被个女人害得住院。」
「你一定要狠狠玩弄再抛弃她。」
「当然,回国就是为这事,我早就等不及,我要她比宴州还痛苦百倍。」
两人又闲聊几句就出去了。
我僵住,脑袋一片嗡鸣。
全身血液开始一点点凝固,冰冷至极。
我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听到那个名字。
傅宴州。
是我的前男友。
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噩梦。
2.
傅宴州是我的初恋。
大学毕业那会,在他的疯狂追求下,我们在一起了。
起初,我们就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那样,如胶似漆,黏黏腻腻。
但后来,我渐渐发现不对劲。
傅之洲这个人有种病态的强势占有欲。
恋爱后,不准我和异性朋友联系,不准我随便和男的讲话。
去哪里都要事无巨细地报备。
起初,我把这当做是对我的爱意。
虽然觉得别扭,但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我加班晚了,男同事顺路送我回家。
刚下车,高跟鞋不小心踉跄了一下,男同事好心扶住我。
他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不由分说一拳砸在别人脸上。
愤恨骂道「谁他妈准你碰我的女人,找死!」
他下手拳拳把人往死里打。
我吓坏了,死命拉住他才肯罢休。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发怒。
眼眶发红,面目狰狞,像极了一头护着领地的凶残猛兽。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开始出现矛盾。
他天天送我上下班,随时随地都要问我在干嘛和谁一起。
哪怕一群人聚会,只要有男的,他会要我立刻回家。
我不肯,他就开车过来,非要带着我走。
一次开会,我没有及时回复他。
他连续打了七八十通电话,甚至冲到我公司确认我的行踪。
我对他这种行为心生疲倦和厌烦。
直到那次他瞒着我把手机里所有男性联系人删掉。
导致我交接工作不及时,被领导责怪。
我回家质问他。
他不以为意,还让我辞职。
说公司男同事太多,他不放心。
我气在心头上,忍无可忍和他说分手。
傅宴州忽然发了疯,砸遍家里的东西。
有碎片溅起划过我脚踝,我被吓得浑身发抖。
他又哭着抱着我的大腿说对不起,说他离不开我,说他最爱的人是我。
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最后我心软,还是答应了。
但换来的是变本加厉。
他开始找人跟踪我,监听我的手机。
我实在受不了,趁他不在家,搬去我父母家。
但很快,他找上门。
面色阴沉,语带威胁道。
「宝贝,没有你我会死,但是我死之前一定拉你陪我。」
我怕极了,妥协跟他回去。
这才是我噩梦真正的开始。
他假借我的名义替我辞职,没收我的手机。
把我软禁在他的别墅里,出门得有他陪着。
一旦我说要走,他会发了疯砸东西。
作为惩罚,他晚上会压着我,粗暴的顶撞。
我不愿意和他亲近,他就捆绑住我的手脚。
全然不顾我撕心裂肺的哭泣和求饶。
情动之时更是掐着我脖子,仿佛要将我拆骨入腹。
眼眶猩红,表情疯狂「你是我的,只能是我,谁也抢不走!」
直到我再也喊不出声,脸色惨白,昏死过去,他才肯放手。
那段时间,我如同牢笼里的行尸走肉,以泪洗面。
和任何人联系都得在他的监视下,他威胁我。
「你要是敢和他们提一个字,我要他们好看。」
傅家有钱有势,我知道他说到做到。
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三个月。
某次出门,我精神恍惚。
看着满大街的车流,我挣脱了他的束缚,冲进车流里。
我以为从此可以结束一切的痛苦。
可笑的是,傅宴州救了我。
他受伤昏迷,大腿骨折。
也因此,傅家知道他对我做的事。
傅家注重体面,为了不闹出更大的乱子,强制把他送到了国外,接受心理治疗。
而我也换了城市重新开始生活。
只是那段经历依旧像是毒蛇一样缠绕着我。
每每夜深人静时,我总会梦到他掐着我脖子。
满脸疯狂,眼底猩红,不死不休。
很长一段时间,我每次出门都觉得周围有人监视。
那种惶恐不安像是悬在我头顶的利剑。
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我一剑穿心,万劫不复。
我更害怕,害怕傅宴州下一秒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窜出来,要抓我回去。
我不敢再认识任何陌生人,也不敢再和任何人交往。
直到我遇到了裴渊。
3.
那时我换到了新公司上班,他的公司和我在同一楼层。
我加班到晚上,没来得及吃饭。
结果低血糖的老毛病犯了,等电梯时晕倒,是他救了我,扶我去他的公司。
买了很多吃的给我,还坚持要送我回家。
我为表示感谢,请他吃饭。
一来二去,我们开始聊上了。
他对我很有边界感,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礼貌的绅士感。
在他身边让我感觉到轻松又自在。
而且我们兴趣爱好出奇的契合。
比如我们会喜欢同一部老电影,喜欢同一首冷门歌曲,同一个口味的冰淇淋。
他追了我一年后,我放下戒心,开始逐渐沦陷。
恋爱中,不似傅宴州的强势占有欲。
他温柔体贴,给我很多空间和自由,又有恰到好处的关心和照顾。
和他在一起的每天都很幸福,幸福到我不再想起那些旧日梦魇。
幸福到我以为和他是天作之合,他是我人生的救赎。
就在回来的前一天,我们还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聊着以后是生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好。
没曾想,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骗局。
是给我编织美梦的一张网,只待我彻底松懈的那一天,将我牢牢困死。
他和我说回国是为了发展事业。
原来只是为了报复我。
现在一想,傅宴州正是在M国接受治疗。
不久之前,裴渊隆重其事向我求婚。
还说要早早办订婚宴,要请所有国外的朋友来见证。
我那时很开心,以为真的找到了共度余生的人。
原来他只是等不及,想早点演完这出戏,让所有人看我出丑。
好给他的好兄弟报仇。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蓄谋已久。
而我傻傻地付出了全部的真心。
在我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时,他的心里只有算计和欺骗。
我浑身忍不住颤抖,胃里翻江倒海。
终是忍不住铺天盖地的恶心,冲到洗手间呕吐起来。
锥心的痛苦过后,一股愤恨涌上我的心头。
我看着镜子中狼狈的模样。
既然他想要演,那我就陪他演下去。
他想逃婚来羞辱我。
那么,如果这个婚是我先逃呢?
4.
周六,裴渊约我去饭局。
说是有朋友从外国回来,大家聚一聚。
我想了想,答应了。
刚到包厢,那些人看到我时,眼神都透着探究意味。
傅宴州曾经说过,他早年在国外成长,很多发小都在那边。
想来这些都是他们共同的朋友。
如今是来看我笑话。
我一脸平静,微笑着应付这顿鸿门宴。
他们投向我的目光藏着若有若无的敌意,基本不和我说话。
裴渊一如既往地体贴,给我夹菜勺汤剥虾。
怕我被冷落,全程都贴心和我聊天。
吃过饭,他们提议去酒吧继续。
我也跟着去。
酒过三巡,他们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运气不好输了。
李超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问道。
「你对前男友的印象是什么?」
我心中冷笑。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就是个变态,我真后悔认识他。」
这话一出,全场人都定住了。
眼里流露出隐忍和不满。
尤其是裴渊和李超,握着酒杯的手指明显收紧,指节泛白。
「分手了也不用诋毁前任吧。」
李朝到底忍不住,语气有些不爽。
裴渊看着我,欲言又止。
「那种病态的占有欲,不是变态是什么?」
我的声音很冷。
「他只是太爱你,你要是爱他就会理解。」
李超不甘心的辩解道。
「我不是变态,不需要和他共情。」
我忍住心中的恶心。
一个全然不顾别人意愿,也不尊重别人的人。
我不觉得这是真正的爱。
他只是把别人当做所有物来占有,来掠夺,来剥削。
这种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众人的脸色变了变,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裴渊拉我的手,眼神示意道。
「笙笙,不说过去的事了。」
这场聚会,我没能呆到最后,也不想呆到最后。
裴渊带了我回去。
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
直到回到家,他终于主动开口,迟疑道。
「笙笙,他……真的对你不好吗?」
和他刚开始恋爱时,他也问过我怎么和前任分手的?
我以为这只是情侣间很正常的对话。
含糊的说因为我没感觉了。
我并不想提起那些不堪的过往。
毕竟每回忆一次就足够将我凌迟一遍。
他很有分寸也没追问。
我沉默着,点点头。
良久,他将我轻轻拥入怀中,心疼道。
「受苦了,以后有我在。」
他说得情意绵绵,好似真的会为我遮风挡雨。
如果没有那番话,我真的会信。
5.
当一个人期望越高,失望的时候就会越大。
我们在一起两年,我不知道裴渊对我真情假意有几分。
只是我想如果我越爱他,那么他心里会越高兴自己得逞。
因为这样就会让我跌得更痛更狼狈。
好让他为傅宴州报仇。
于是,我开始表现得比之前更爱他。
从前不发朋友圈的我,也开始频频秀恩爱。
只是这恩爱仅他们这些人可见。
裴渊察觉到我的异常,问我怎么心血来潮发朋友圈。
我笑得天真,拉着他的手臂。
「我们要订婚了,我感觉自己终于有家,想分享自己的幸福。」
他一愣,眼眸飞快闪过一丝异样。
而后,将我抱紧,在我耳边道。
「我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勾起冷笑。
这天,我提前从公司回家。
恰好看见裴渊在书房打电话。
他在用电脑办公,开了免提。
对面的人是李超。
「阿渊,我看她朋友圈,你倒是像是假戏真做。」
裴渊的手顿住了,下意识否认道。
「没有。」
「有你这个情场浪子出马,天下没有搞不定的女人,这种贱女人更不例外。」
李超说到贱女人三个字时,裴渊的眉心下意识皱了皱。
「或许事实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她也没那么不堪。」
那边传来一声不屑冷笑。
「你别被她迷惑!她是骗你装可怜!」
「要不是那个女抛弃宴州,他至于天天在病床上要死要活。」
「宴州有钱有势,这女的真不识相,她凭什么敢抛弃他!要也是他甩那个女的。」
「阿渊,你玩过那么多女人,你心里清楚,别把自己搭进去才是。」
我敛下了眼眸,心中一阵恶寒。
他们真的是和傅宴州如出一撤。
仗着是富家子,有钱有势。
就理所当然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他们转。
只要他们喜欢的想要的人,就该占为己有。
从不把别人当人看,也不管别人是否愿意。
何其荒谬。
裴渊揉了揉眉心,道。
「我不会。」
「阿渊,计划是你提的,你可别掉链子。」
「必须给宴州出这口恶气!」
李超愤愤说完,一下就挂掉。
裴渊定定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悄无声息退出房子。
这场游戏,还在继续。
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
6.
第二天早上,我们按照之前的约定去拍婚纱照。
我试穿之前选好的婚纱,在镜子前左看右看。
销售小姐姐笑道「季小姐腰身似乎有些不合适,需不需要改一下?」
「对哦,最近好像是有些圆润。」
「季小姐是不是好事近了?这样的话就不能太紧。」她说的话比较委婉。
但我听懂了。
笑道「有可能,我最近胃不舒服,老是想吐,搞不好真的怀孕了。」
话音刚落。
那边试衣服出来的裴渊一愣。
「笙笙,你说什么?」
我提着婚纱,朝他莞尔一笑。
「阿渊,你看婚纱好看吗?」
他扯了扯唇角「好看。」
又追问道「你刚刚说你怀孕了?」
我笑咪咪点头。
「有可能喔,最近老是不舒服想吐,胃口也变了。」
「听人说这就是怀孕的表现呢。」
他的脸色一怔,目光情绪难辨。
整个拍摄过程,他都不太对劲,似乎在想些什么。
晚上回家途中,我随口问道。
「阿渊,要是有孩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表情一滞,道。
「女孩,像你一样可爱漂亮最好。」
过了一会儿,又问道。
「你真的怀孕了吗?」
「我明天测一测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感觉真的有了。」
我露出期待的笑容。
他没再说话。
睡觉的时候,他一改往日倒头就睡的习惯。
没过多久,裴渊起身去了阳台,满脸烦躁在抽烟。
第二天,他没有去上班,反而是留在了家里。
我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叫了外卖送来验孕棒,我进去洗手间。
将验孕棒扔在一旁,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外面的裴渊坐立不安,眉头紧蹙。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我才慢悠悠出来。
他一脸紧张看着我。
「没怀上,我可能只是胃不舒服。」
我失望地告诉他。
他眉头瞬间舒展,似乎松了一口气。
轻轻把我揽入怀中,安慰道。
「没关系。」
「阿渊,你想要我们有个孩子吗?」
他安抚我后背的手一滞,继续道。
「当然,我做梦都想和你有个孩子。」
撒谎。
我忍不住心中一阵冷笑。
不过裴渊,我也不想和你有孩子。
你太脏了。
7.
晚上睡觉的时候。
我久违梦见了傅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