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再见爱人》第四季,最困惑的一点便是李行亮和麦琳这一对看似格格不入的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并安稳度过了十六七年,嘴上说着深爱彼此,但人到中年才发现,互不了解,也互不理解的。
从节目内展现的矛盾来看,他们仿佛一点都不匹配,但如果跳出节目,回到他们相识的最初,一切好像又可以解释了。
说白了,李行亮和麦琳就是一段经济实用型的婚姻,在脱离了经济压力后,基础崩溃,结构变形,最终异化了两个人。
按理说,李行亮这个985毕业的理工男,音乐才子是没机会跟麦琳这个大专生相识相恋的。
可巧赶上经济危机,在找不到理想工作的境遇下,他来到深圳的一家公司干起了销售员,因此认识了同事麦琳。
不管是节目中,还是李行亮以前写的小作文,都能看到,麦琳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认可李行亮的音乐才能。
她会说他唱歌难听,听到他组乐队会嗤之以鼻。
如果站在当下来看李行亮会爱上一个从否定他的爱好,否定他的音乐,甚至嫌弃他唱歌难听的人,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但回到那时那刻,麦琳或许就是李行亮能够找到的顶配。
虽然,那时的李行亮有985的学历,但当他跟麦琳进入同一家公司,谋得同一个职位的时候,他跟麦琳之间原本应该有的门槛被拉平了。
抛开学历的优势,那时的李行亮有什么呢?
颜值?说一句丑不为过吧?
才华?一切没有变现的才华都是未知数。
所以,李行亮实际上是没有什么选择权的。
年轻的麦琳算是一个小美女,当她对李行亮展现热情的时候,李行亮很难抗拒。
那个时候的他能顾好温饱都不错了,当然不会去考虑什么精神需求。
更何况,他大概也清楚,那些能与他的精神世界产生共鸣,外在条件还不错的女性,根本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麦琳虽然不懂他,却愿意付出实际行动支持他,肯跟他一起吃苦,这已经非常难得了。
说得难听点,当初的李行亮看重的,是麦琳的功能性。
年轻时的麦琳虽然不会像节目里这么反常,但也是挺作的。
李行亮在当年的小作文里也写过,麦琳那时候就不讲道理,不合逻辑。
她双重性格明显,高兴的时候会当他是宝,不高兴的时候会讲到李行亮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那时候麦琳的这些毛病,李行亮可以接受,甚至可能会觉得可爱。
李行亮成名赚到钱后,不再需要麦琳节约省钱;麦琳原本的优势,比如颜值,身材,也随着生育消失了。
这就意味着,原本那些可以覆盖她的“作”,她的“刁钻”的优点都不复存在了,她的“作”也就让李行亮难以忍受了。
这就好比,年轻的齐妃穿粉色,四大爷觉得好看;中年齐妃再穿,就只能换来一句,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
李行亮在节目里说,以前自己觉得精神需求不重要,上了节目才发现很重要。
其实不是的。至少,在他的潜意识里,这种需求早就存在了,甚至可以说一开始就存在了。
只不过,那时的他对于功能性的需求远远大于精神需求,而现在的他,只是为当初短视的选择买单而已。
麦琳为什么会选择李行亮?
她看上的,其实也是李行亮的功能性。
节目中,张泉灵问,李行亮吸引她的点是什么?
麦琳回答:他家庭条件普通但很坚韧,白天做销售,晚上去酒吧弹琴。他的房子很干净,他还会自己给自己做饭,很踏实,不浮躁,不会讲花言巧语。
解读一下,就是她并不欣赏李行亮的才华或者梦想,她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踏实过日子的老实人,她也愿意跟他一起奋斗。
决定跟李行亮在一起,并支持他追寻音乐梦之后,麦琳给自己打造了一个托举丈夫,牺牲自己的贤妻良母人设,并牢牢被这个人设框住了。
虽然在节目中,麦琳并没有表现出一个优秀家庭主妇应有的素养,但为此完全抹杀她对李行亮多年来的付出还是有点无厘头了。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尤其是李行亮成名前,麦琳确实对李行亮付出了金钱,精力和青春。
当经济条件不好的时候,麦琳可以从这种付出中,找到自己的价值,从而获得成就感。
包括她的节省,当初也一定是被李行亮认可过的。
但当李行亮赚钱之后,她的节省就不再是美德,她的付出也显得越来越没有价值。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她羡慕闺蜜有给她买买买的丈夫,却又很少直接挑明自己要什么。
对麦琳来说,一旦她明确表达出对物质的需求,过去立下的人设就崩塌了。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应该得到回报,一方面又觉得现在的李行亮不再需要她的付出,害怕自己一旦提出回报,反而会被李行亮厌弃。
所以,她觉得李行亮应该对她过去多年的付出心怀感激,并主动关照到她的需求。
即便她给出负面反馈,李行亮也应该一次一次强行给。
这样,万一有一天,两夫妻因为消费问题争吵算账的时候,没有经济来源的她也能像如懿一样,说一句:这个包难道是我想买的吗?
麦琳不想走进李行亮的精神世界也可以理解。
或许在她看来,当初李行亮选择她的时候,也没在乎什么精神共鸣,现在突然提出这样的需求,就是觉得她庸俗了,拿不出手了。
她抗拒了解李行亮,多少是有点自暴自弃和报复的意味——我们本来就没有的东西,你凭什么要我给。
麦琳如果能够意识到,付出可以要回报,人可以也应该进步,或许就不会这么拧巴了。
麦琳和李行亮的婚姻,真的是一段错配。
两人各自的需求都得不到满足,都觉得自己是婚姻中受委屈的那一个,最终,变成了两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