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广宇:我在功德林监狱的日子,10个月只洗了两次澡,每次5分钟

怪味胡 2024-05-26 03:10:22
引言

王广宇,原是马列主义研究院的工作人员,1967年1月被调去文革小组担任办事组的组长,同年的8月,因为鲁迅手稿丢失一事,被送去了功德林监狱。当然,这个事情其实和他无关,他也是遭了一次无妄之灾。本文来自“怪味胡豆史”首发于头条号,其他作者搬运,违者必究!

这篇文章,我就带你们从王广宇的角度,去看看在功德林里面的生活是怎样的。

初到功德林,一夜未眠

1968年3月4号,这一天晚上,王广宇以“莫须有”的名头被送去了功德林监狱。这所坐落在北京德胜门外的监狱,也曾是名噪一时。一听“功德林”这个名字,就知道和佛教有关系,还别说,这功德林早些年还真是一座寺庙。到了清朝的时候,改成了专门向贫困人士免费发放粥食的粥厂

在光绪年间,在功德林设立了“京师习艺所”,就是专门关押囚犯,并且传授他们生活技艺的场所。到了宣统年间的时候,这功德林已经发展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监狱。

建国后,功德林监狱成为专门关押战犯的监狱,当然了,同时也会关押一些其他的犯人,譬如王广宇。

王广宇一走进功德林监狱,先是被送去犯人收容室,他刚进门就被要求蹲下,紧接着就把他的腰带解下来,还有兜里的那些随身物品,也都翻找出来,工作人员会对这些个人物品进行登记,待犯人出去的时候按照登记归还。

因为王广宇当时是大晚上从被窝里被叫起来的,因此,他的随身物品很少,也就只有一支自来水钢笔、笔记本、工作证、钥匙、手帕,还有几元的零用钱。工作人员把这些物品都登记完毕后,负责押送的人当即就对他出示了逮捕证,并且让王广宇在上面签字。

王广宇签字的时候,狱警用手捂上了罪名栏,在这一栏里面有逮捕他的罪名。但是被狱警给捂住了,王广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罪名才进来的。

签字完毕后,他就跟随着狱警去到自己的牢房,正式开启了自己在功德林的生活。

关押他的牢房是一排一排的小平房,他的牢房号码是52号。在牢房度过的第一晚上,王广宇在地铺板上一夜都无心睡眠。他心里反复的思量着,到底是谁把鲁迅手稿丢失这个罪名,扣到了自己的头上,他不知道应该找谁申诉,找谁说明情况,就这样想着想着,他的心里越发的害怕,对未来的日子也越发的惶恐迷茫。

自打被关进功德林之后,王广宇一直都在等着有人来提审他。也就只有提审的时候,他才有机会申诉自己的情况,也就只有提审的时候,才会继续追问他鲁迅手稿下落的问题,他也就才有机会知道,鲁迅手稿究竟有没有找到。在王广宇看来,自己能出去的唯一机会,就是能找到丢失的鲁迅手稿。

可惜的是,自从王广宇3月5号凌晨被送到功德林之后,他就好似被这个世界给遗忘了,没有任何人来提审他,就连渴望被提审的机会,一次都没出现。

功德林的生活

王广宇被送去功德林监狱的时候,因为来得匆匆都没时间换衣服,上身穿着棉毛衫、毛衣,外面套着一件人造棉的大衣;下面穿的是棉毛裤,外面罩着一条呢子裤。因为在正式进入牢房之前,他的腰带、鞋带还有其他的个人物品都被没收了。因此,王广宇身上除了衣服之外,就再也别无他物了。

他进去的时候是凌晨时分,压根就睡不着,牢房里面也没有床铺,就在地上铺着简单的地铺,上面一床脏被子,这就是睡觉的地方。无心睡眠的他,就披着脏被子坐在地铺上,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熬着时间,熬到了天边蒙蒙亮。

七点的时候,天还没亮透,就听到吹起了起床哨声。哨声停了之后,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放茅了!”,意思是到了上厕所的时间了。随后就听到铁门咣当的声音,夹杂着狱警的声音:“快点,快!跑步!”。

还没轮到王广宇放茅,他在牢房里就听到走廊上传来犯人们急促的跑步声。

王广宇被关押的牢房是单人间,凡是关押在单人间的囚犯们,彼此之间是绝不允许碰面的。放茅的时候,也是一个一个的轮着去。等上一个人放完茅回到牢房,铁门关上之后,才会轮到下一个。

为了节省时间,监狱就只能规定每个犯人的放茅时间,来回只有三分钟左右。还好从牢房到厕所的距离不远,单程也就只有20多米的样子。轮到王广宇放茅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知所措,狱警手指着厕所的方向,催促他赶紧跑步去,并顺手递给他一张巴掌大的黄草纸。

他所在的那一排牢房,总共关押着20多个人,放完茅差不多得四十分钟的样子。这段时间内,铁门的开关声音,犯人们急促的跑步声此起彼伏。放茅结束之后,工作人员就大喊:开饭了!开饭了!

开饭的时候,每个牢房的门口都放着两个粗瓷碗,一个塑料制作的小勺子。牢房外放着两个大木桶,旁边站着一个炊事员,手里拎着一个大铁勺。开饭的次序和放茅一样,也是一个一个的轮着来,开饭的时候,那铁门的开关声,还有犯人们急促的脚步声,也是此起彼伏。

有了放茅的经验,轮到王广宇打饭的时候,也不等狱警的催促,他就拿起门口的碗勺,小跑着过去。

炊事员给他盛了一满勺子的萝卜汤,又给他拿了两个窝窝头,这就是一顿早饭了。给他们吃饭的时间差不多也就五分钟左右,从早上放茅到吃完早饭,全程不到两小时,这速度让刚进来的王广宇明显有些不习惯,很吃力。

早饭结束之后就是学习时间了,犯人们在功德林里面,每天除了吃饭、学习、睡觉之外,就是整天在牢房里面待着。而且,为了保证监管人员能时刻看清他们的情况,因此,犯人们在牢房里面的时候,坐在地铺上的时候,必须正对着牢房门。

一天就只有两顿饭,早上七点十第一顿,下午的时候是第二顿。每顿的搭配都是一碗汤(萝卜汤或者白菜汤)和两个窝窝头,那汤水上面零星的漂浮着一些油花。

那牢房的大门是一道铁门,在铁门的外面还有一道木门,铁门是敞开着的,外面的木门是关闭着的。在木门的上方有一个监视孔,只有铜钱那般大小,外面的监管人员可以通过这个小孔,看清楚犯人的情况,而里面的人完全看不到走廊的情况。

牢房内的面积不大,约莫有个六平方左右,牢房里面的墙面和天棚都是用的白灰涂抹而成,那些白色的墙面都已经变得黑乎乎的,还有不少刻画上去的文字和图画,也不知道是有多少人在这里面留下的痕迹。

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再加上当时修建的时候,工程质量也不咋地,因此,牢房里面的水泥地几乎都和地面脱离了,坑坑洼洼的,漏出了水泥下面的黑土。那些小潮虫时不时的从黑土里窜出来,在牢房里面肆无忌惮的爬来爬去,仿佛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迎来送往不少暂住在这里的人儿。

在牢房西面的墙上,大约距离地面一人多高的地方,有着一个二尺大小的窗户。这窗子只能从外面才能打开,窗户外面是铁框栅栏,在窗户里面还安装有铁纱窗,不过早已是锈迹斑斑了。天气好的时候,下午时分,会有一缕阳光从窗户里闯进来,爬上牢房的地面,给这潮湿的牢房增添些许的温暖。

牢房里是没有床的,只在地上铺着一块木板,也是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那木板也是黑乎乎的,大概是不知道住进来多少犯人,他们的汗水和污渍把木板也染得黑黑的。木板上放置的被褥,里面的棉絮也结上了一层泥垢;另外还有一床线毯,但也是磨得没有了毛,可以说和麻袋片相差无几了。

王广宇进去的时候,因为还是北京的冬季,牢房里没有停暖气。

一节茶杯大小的烟筒,大约有个两米来长,从楼道墙的窟窿里伸进每一间牢房;在走廊的一处角落有三个铁炉子,暖气就通过铁炉子传到烟筒,给20多间牢房供暖。虽说这一点热气聊胜于无,但对于冰冷的牢房来说,也能感受着些许的暖意。

刚进来一个月,工作人员才给他理发,往后的日子,大约一到两个月才推一次头。推头的时候和放茅、吃饭的秩序一样,也是一个一个的轮着来。工作人员就在走廊上支上一张凳子,犯人就坐在上面,工作人员拿着推子咔嚓咔嚓几下就推好了,推一个头大约也就两三分钟的事情。因为时间快,推出来的造型自然也是好看不了。

在功德林监狱待的那十多个月,王广宇支洗过两次澡,每次洗澡只有十分钟,因为来回需要五分钟,因此真正洗澡的时间也就只有五分钟而已。没有肥皂也没有毛巾,洗澡之前就现在牢房里干搓,洗澡的时候就随便冲冲结束。

对于王广宇而言,这样的牢狱生活,一开始显然是难以适应的。头两个月的时候,他都没有习惯,吃不好睡不好,体重下降得很快,精神状态也变得差了许多。也是在第三个月的时候,他才逐渐适应了自己的牢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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