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珞宛
图/唐珞宛
发疯还是擦边“你可以在网上发疯，但不能直播擦边。”
这是我和女儿讨论直播擦边时，她义正言辞跟我说的话。
事情起于和同事的一个闲聊。
两个同事说起谁谁谁多么多么有钱，越说越觉得是同一个人，一说破身份，果然是同一个人。
原因无他，在我们这十八线的小县城里，很有钱的寥寥无几。
谈论到最后，感慨一句别人有钱之外，也唏嘘一下自己牛马的命运。
无论在哪个年代，大多数普通上班族都只能解决温饱，想要发财几乎不可能。
于是说起现在赚钱的行业，似乎就是金融、直播、以及灰色产业。
开玩笑说，10月都要结束了，过年的钱都没攒够，实在不行直播擦边去算了！
引来办公室几人的哄笑和“可以可以可以，要不我也去”的附和。
晚上接女儿放学回家，路上说起前阵子吃的几场酒席，又免不了提到开销问题，就说起了白日的那句玩笑话。
她一听就坚决反对，“你擦边要是被我身边认识的人看到，还不得笑话死我？”
都说孩子不符合普世要求，父母会觉得丢脸的，孩子看父母又何尝不是？
我逗她，“那不得赚钱嘛？”
她也不松口。
原则性还满强，挺好。
随后她又补了句：“你可以在网上发疯，但不能去直播擦边。”
大有一种“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的意思。
我不由好奇，问她为什么。
在我下意识的反应里，擦边被审视被说道的程度，并不及发疯这件事。
女儿受限于语言表达能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坚持说总之可以发疯，但不能擦边。
或许在她的意识里，面子的下放比情绪的崩溃更不可取。
当然，这种想法显然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思考方式。
更大可能是：一个正常人有发疯的能力，是一件很酷很有个性的事，但擦边是出卖色相，这并不体面。
面子还是里子这让我不由得想起少时的自己，也是很要面子，也就是所谓的自尊心强。
容不得别人在道德上指摘自己，并用社会认同的标准要求自己，仿佛这样才是对的纯粹的。
年过三十后才发现，这不过是社会的一种规训，你所求的许多体面，到最后不见得真能让你体面。
给自己加诸过高的道德水平，更多时候倒像画地为牢的自我束缚，让自己活得谨小慎微，畏首畏尾。
年少时自视清高，对很多事嗤之以鼻。
现在想来只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教育，不知道在现实的社会评判和生活准则里，道德水准已经让渡给经济水平了。
人到中年，也才真切意识到经济基础的重要性。
孩子一天天长大，需要用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自己的状态每况日下，积蓄也并没有随之增长。
一不小心就到了这个年纪，却并未达到曾以为的，过了三十之后就有车有房有存款的日子。
以前只听别人说中年危机，现在才体会什么叫中年危机。
说句老生常谈的话，人越早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为之去努力奋斗，人生才能越走越顺遂。
主动明白生活的要义并主动出击，才不会到最后被生活逼迫着艰难前行，越来越被动。
体面高雅，不染尘埃，也得是拥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后才能得到。
普通人大多为了一餐食一瓢饮日夜奔波，哪来那么多时间精力享受生活，更别说什么体面高雅，不染尘埃了。
也就偶尔在忙碌的缝隙出去走走，看花看草看天看云，暂时忘却些许压力。
当然，内心富足自洽，不为外物所累的高人不在此列。
只我，不过一介凡夫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