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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枯卖了多少年,我就愧疚了多少年!”著名农业专家李德军在面对采访时说道。
据统计,八年间,服用百草枯自杀者近8000人,这个数字,意味着有8000个家庭陷入痛苦之中。
他是国产百草枯的发明者,本意是帮助农民解决农业问题,没承想,却成为人们自杀的工具,让他如何不愧疚呢?
一、百草枯问世作为农业大国,解决田间杂草害虫是必须要迈过去的一道坎儿。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我国缺乏有针对性的特效药,只有大量进口国外的百草枯。
国外的厂家瞅准时机,大肆提高价格。
而我们呢,虽明知对方是故意的,却也无能为力,毕竟农业生产确实离不开它,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含着泪继续进口。
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普通劳动人民,这无疑是给原本只能维持温饱的他们又增加了一层经济负担。
基于这种情况,1996年,在山东农业研究所任职的李德军,选择农药百草枯为自己的研究课题。
作为农业专家、作为农民的儿子,他决心要在这个领域打破国外的垄断,为老百姓做件实实在在的好事。
另一方面,李德军也有私心,当时33岁的他,已是研究所的副所长,称得上年少有为。
就这样,李德军及其团队开启了攻克百草枯课题的征途。
然而,百草枯的研发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其困难程度超出了李德军的想象。
一连几年过去了,还是存在技术难题没有解决,李德军的团队面临巨大压力,甚至一度到了放弃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大院所没有选择百草枯的课题。
然而,一想到农民的不容易,一想到连续几年的辛苦要付诸东流,李德军依然选择咬牙坚持。
他夜以继日地泡在实验室里,几乎放弃了个人的全部私生活。
终于,在经过长达八年的研发后,李德军及其团队解决了全部技术难题。
自此,我国也成为继英国之后,第二个掌握百草枯全部技术的国家。
很快,他的研发成果进入了实验阶段,经过一系列农业实验,证实了研究成果的可靠性。
后面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在取得专利和市场许可后,国产百草枯正式进入了国内市场。
“真是便宜又好用,只要一喷,杂草就全枯死了。”
农民夸赞的话语,让李德军着实高兴了一番,他真心觉得自己为老百姓办了件好事。
国产百草枯有两大特点,第一个是破坏光合作用,光合作用是植物获取营养的唯一途径,杂草无法进行光合作用,只能活活“饿死”。
第二个是遇土钝化,喷洒时掉落土壤表面的百草枯不再发挥效用,所以,它不会对土壤造成伤害。
基于这两大优点,国产百草枯很快占领了市场,一跃成为中国农药界的“当家花旦”。
另一方面,国产百草枯的问世,推动了我国农业产业的变革。
在它问世之前,我国的农业经营大多是以家庭为单位,除草多是依靠人工,费时费力不说,生产效率还低下。
而它问世后,农业生产效率大大提高了,这也让越来越多的人走上了土地承包的道路。
更重要的,由于没有杂草与农作物抢夺养分,农业生产的经济价值也随之增长,农业生产的定位,从维持温饱一跃成为成为许多人挣钱的营生。
为了表彰李德军的努力,2010年,国家化学化工联合会授予山东省农药研究所科技进步一等奖。
可以说,百草枯成就了李德军,他被冠以“百草枯之父”的名声。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此时功成名就的李德军绝想不到,他有一天会因研发出百草枯而悔恨终身。
二、农药变毒药其实,早在百草枯刚刚研发成功的时候,就有人提醒李德军:“百草枯那么毒,要不要顺便把它的解药一并研发了。”
在当时在李德军看来,这完全是没必要的,老百姓又不是分不清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李德军没想到,他错过了“挽救自己”的最后机会。
当然,为了避免发生误食,李德军还是在百草枯中加入染色剂,墨绿色的颜色,给人第一感觉就是“不好吃”。
除此之外,李德军还在百草枯中加入臭味剂和催吐剂,浓浓的氨气味让人难以下咽,就算误食后,催吐剂也会让人立马呕吐出来。
有了这三层保障措施,李德军认为就可以有效避免误食现象的发生,自此万事大吉,高枕无忧。
然而,千算万算,李德军还是漏算了一点,那就是“会有人主动求死”。
据后来统计,误服只占很小的比例,更多的是因各种各样原因而选择自杀的人。
19岁的小谢是家中独子,由于家境贫寒,他早早就辍学打工,补贴家用。
可母亲忍受不了家庭贫困,选择离家出走,内心压抑无法自拔的小王,一时想不开选择喝百草枯自杀。
父亲本以为可以像其他农药那样,通过洗胃救回儿子。
可这回他错了,洗胃的确延长了小谢的生命,但也仅仅延长了两日。
两天之后,小谢最终还是因肾功能衰竭抢救无效死亡。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也仅此而已。
小王刚刚结婚,甜蜜过后,就和妻子因各种生活琐事发生争吵。
一次激烈地争吵后,小王情绪一时激动,同时也为了吓唬妻子,随手抄起家里的农药就喝了下去。
此时的他,根本没注意,他喝下去的是百草枯。
他更想不到,从喝下第一口的时候,他就上了死神的名单。
家人知道后,立马将他送医,当医生听说小王喝下百草枯的时候,就预感不妙。
看着医生凝重的表情,小王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苦苦哀求医生:“我不想死,救救我,医生。”可此时的医生也束手无策。
随后的几天,小王开始变得呼吸困难,整个人像是被黄色油漆刷了一遍,口腔里也发生溃烂。
最终,经过5天的痛苦折磨,小王还是没能抢救回来。
据不完全统计,从2001年至2008年,短短八年时间里,服用百草枯自杀者将近8000人。
这是什么样的数字,几乎每天都要有2到3人主动服用百草枯求死。
一幕幕惨痛的悲剧、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这严重违背了李德军的初衷,他也曾在媒体上表示:“这不是吃的啊。”
李德军的呐喊,依然阻挡不住惨剧的继续发生,看到一条条无辜的生命死去,李德军终究还是后悔了。
三、百草枯的“毒”百草枯的毒不只体现在强大的杀伤力上,更“歹毒”的是,它可以让人真切感受到死亡是一步步到来的。
百草枯给喝下之人预留了充分的后悔时间,但却不给他们活命的机会。
喝下之人,最先遭罪的是喉咙和食管,强烈的灼烧感,就好像是用刀子划过。
接着毒药经过胃部,达到肺部,这是百草枯主要的攻击“目标”,也是死亡的开始。
因为,它可以造成肺部的纤维化,这种纤维化是不可逆的。
我们都知道,肺的功能主要是呼吸,而纤维化的肺丧失了气体交换能力。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很多患者死亡时嘴巴张得老大,脸却憋得通红,因为他们其实就是被活活“憋死”的。
更残忍的是,百草枯只会破坏身体器官,对神经的影响却很小。
也就是说,从喝下第一口到死亡这个阶段,喝下之人的意识都如正常人那样,是清醒的。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亡。
喝下之人能清楚的感知到身体内的生机逐步流失,活生生地看着自己被憋死,而无能为力。
据后来统计,百草枯的致死率高达90%,这是一个令人痛心的数字,也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不要为剩下10%的存活率而高兴,对他们来说,死亡或许是好的归宿。
肺部一旦被纤维化就无法逆转,只能伴随终生,这个后遗症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是无法解决的。
为了维持生命,病人每年都要花费巨额的医药费,这个费用足以让他们后悔活下来。
百草枯使用的失控,让李德军后悔不已,他一方面积极改进生产模式,将原来的液体改成颗粒剂。
同时他还联合百草枯生产企业成立了专门的基金会,筹集来尽可能帮助服下之人及其家属。
然而,这种事后的行为已是徒劳,求死之人依旧“趋之若鹜”,甚至百草枯高致死率让它在自杀界名声大振,是求死之人的“首选”。
好在,关键时刻,国家有关部门接连出手。
2014年,农业部取消了国内所有百草枯的登记和生产许可。
2016年,农业部全面停止百草枯水剂在国内的销售和使用,2020年,农业部全面禁止百草枯可溶胶剂在全国销售和使用。
自此,这个威名远播的杀人利器消失在了历史长河。
后来,有好事的网友调侃:“百草枯是被硬生生喝停产的。”
总的来说,百草枯的问世,凝结了李德军等一批农业专家的心血。
他们抱着造福于民的初衷,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也确实取得了实效。
我们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只凭百草枯的惨案而全面否定它的功绩。
正如那句老话,“枪是不会杀人的,杀人的是持枪的人。”
百草枯虽然没有了,但能致死的农药还有很多。
生命诚可贵,有且仅有一次,珍惜生命,千万不要因一时冲动,让脆弱的生命就此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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