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呈现出金字塔状结构,具有明显的特征。首先,社会呈现等级分布,越往上人数越少。个体根据出身、血缘、种族、家族、地域、权力、能力等因素被划分成不同阶层。上层的个体在物质分配、饮食、出行、服饰、职业、社会权力、尊重等方面都高于下层。早期的奴隶与封建贵族社会主要根据出身、血缘、家族等先天性因素决定等级序;古代中国隋唐后,科举制度增加了权力与能力作为等级排序的因素;工业革命后,西方文官体制也构建了根据能力排序的等级体制。
社会的信息和资源是从下向上汲取的。下一层生产出的物质满足本层基本必要需求后,剩余产品要优先供给上一层并逐级向上传递。这导致最高层拥有最多的物质产品分配权,尽管他们不直接生产和接触物质产品。信息也是如此,社会管理的信息从最下层逐级过滤传递到上层,选出最重要的全局信息供决策使用。据统计,在某些金字塔型社会结构较为明显的国家或地区,上层群体掌握着超过 70% 的经济资源和重要信息资源。
命令与权力是从上向下的。上层拥有对下层的绝对指挥与命令权,这种权力以不服从实施经济、社会或者暴力惩罚为保障。不同时代有不同的约束方式,如奴隶制以强制的人身自由为约束,封建制以土地、赋税、劳役、保甲制为约束,工业革命后则以高度的生产生活资料控制为约束。通过这些方式,保证整个社会能够围绕着少数上层的意志有效运转。
二、金字塔状社会结构的形成原因(一)分配规则与利益驱动在一个打猎的故事中,五个人捕获一头野猪,却在分配上产生了争执。其中三个人凭借人数和经验优势制定了分配规则,自己成为获益者,而另外两个人则成为被剥削者。在这个过程中,这三个人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制定的分配标准偏向自己,使得他们能够获得更多的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公平的分配方式引发了被剥削者的不满,但是剥削者通过扩大被剥削者的人数,继续获取更大的利益。新来的人由于形势所迫,只能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分配,于是一个金字塔形的团队结构逐渐形成。上层人员参加少量生产活动就获得大量回报,下层人员参加大量生产活动却只能获得少量回报。这种分配规则和利益驱动的模式,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不断重复,从而导致了金字塔状社会结构的形成。
(二)自然选择与领袖诞生动物群体中,狼有狼王,蚁有蚁后。任何一个族群在发展壮大后,都会诞生一个领袖。以非洲象为例,象群中最年长的母象就是领袖,它们能够认出危险的狮吼声,保护亲属,并带领象群找到食物和水源。虎鲸群中,停经后的雌性虎鲸会带领家族捕鱼,对家族的存续至关重要。在斑鬣狗部族中,优势雌性统治着整个群体,其地位由母亲的阶级传承而来。这些动物群体的例子表明,自然选择使得具有领导能力的个体成为领袖,带领族群生存和发展。人类社会也不例外,在发展过程中诞生了领袖以及帮助领袖的精英阶层。他们帮助人类族群更好地生存壮大,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不同的阶级。就像动物群体一样,人类社会也呈现出金字塔的人口结构。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
三、金字塔状社会结构的影响(一)经济层面在金字塔状社会结构中,经济上呈现出明显的不平衡。正如前文所述,资金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塔尖上的人就像坐着八抬大轿,由底层的人支撑着。例如,据相关统计,在某些金字塔型社会结构突出的国家,占总人口比例极小的最富裕阶层却掌握着超过 80% 的财富。上层人群即使不参与实际生产活动,也能轻松获取大量回报,他们可以通过投资、资产增值等方式不断积累财富。而处于下层的人们,尽管辛苦劳作,参加大量的生产活动,却只能获得少量回报。这种经济层面的巨大差距,使得下层人群的消费能力受到极大限制。他们往往只能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难以有更多的资金用于教育、医疗、娱乐等方面的消费。相比之下,上层人群则可以享受高品质的生活,进行各种高端消费和投资,进一步拉大了与下层人群的经济差距。
(二)社会稳定性金字塔型社会结构带来的最大危险,就是社会不稳定。与橄榄型社会结构相比,其弊端显而易见。橄榄型社会结构的基本特征是 “两头小,中间大”,中间阶层数量和规模较大,精英和底层数量相对较少,这样的社会结构有利于社会稳定。中产阶层作为沟通精英和底层的桥梁和纽带,是维系社会稳定的基础性力量。中产阶层庞大意味着社会经济资源的分配相对比较合理,阶层之间的矛盾和冲突也不会很激烈。而在金字塔型社会结构中,经济社会资源的分配存在很大问题,贫富分化比较严重。阶层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比较激烈,没有庞大的中产阶层作为缓冲带。比如当前流行的 “仇富”“仇官” 等社会不满和怨恨情绪就是明证,这也是诱发社会泄愤等大规模群体性冲突事件的 “助燃剂”。在这种结构下,底层人群数量庞大,他们为了生存空间不断竞争,却难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个人价值。上层人群虽然拥有大量资源和权力,但也面临着底层人群的不满和潜在的社会动荡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