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耳东东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那年我和大嫂抓阄分老房和新房。村里人都羡慕我们家有两处房子，一座是年久失修但满载回忆的老房子，一座是宽敞明亮的新房子。然而当我抓到新房后，却忍不住哭了。
在那一刻物质的得失和现实的压力重重压在我心头。眼泪不仅是因为房子的分割，更是因为那些难以言说的愧疚和无奈。
01
我和大哥感情一直不错，自打父母去世后，他便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虽然他比我大了十岁，性格也稳重踏实，但我们兄弟俩一直都很亲近。我结婚时家里条件一般，父母早些年就留下了一座老房子，是我们兄弟俩一块住的。
那座老房子虽然破旧，但也承载了我们整个家族的回忆。小时候我和大哥一起在院子里玩耍，母亲在屋里做饭的烟火味，父亲在堂屋喝茶看报的身影，都还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座房子四周的老树已经盘根错节，像是见证了我们一家人的风风雨雨。
几年前大哥和大嫂攒了些钱，就在村头建了一座新房。那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房子，砖瓦整齐，院子宽敞，还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大嫂为这房子操碎了心，屋里的装修和家具都是她亲自挑选的，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得体。当时村里人都说大哥有本事，能在村里盖起这样一座气派的新房子。
可惜好景不长，前几年大哥因为工作太辛苦，身体渐渐垮了下来，干不了重活儿了，家里的经济负担也越来越重。大嫂看着大哥的身体一天天差下去，再加上家里三个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她的脾气也开始急躁起来。渐渐的家里氛围变得紧张起来，尤其是每次谈到家里的花销问题时，大嫂的脸色总是很难看。
有一天，大嫂突然对我提出了分家的要求。“大哥身体不好，家里负担越来越重，我觉得咱们还是分家吧，这样你们小两口也能轻松点，各过各的日子。”大嫂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我能感受到她话语里的焦虑和疲惫。
分家？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分家的念头，我早些年也曾有过，但看着大哥的身体状况，我心里一直觉得不好意思提出来。毕竟大哥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况且他是长子，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不讲兄弟情义。
大嫂说得很直接，我无从反驳。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都是她做主。大哥因为身体原因，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管家务事了。我心里明白，大嫂这是在为这个家精打细算，想让我和他们分担些压力。可是听到这话时，我还是有些难过。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抓阄来分老房和新房。大嫂提议说：“老房虽旧，但有感情，新房是新盖的，也宽敞，咱们抓阄吧，公平。”
抓阄前我的心情复杂得很。老房虽破，但那是我心中最珍贵的地方，那些年我和大哥一起在那儿度过了多少快乐的时光；新房则象征着生活的改善，抓到它无疑是沾了光，毕竟环境好，住着舒适。理智上我应该希望抓到新房，但心里却难以割舍老房子。
02
抓阄的时刻终于到了。我和大嫂都把手伸进碗里，摸着那两个卷好的纸条，心里砰砰直跳。我闭了闭眼，心里默默祈祷着，抽出了属于我的纸条。缓缓展开两个字映入眼帘——“新房”。
大嫂一看到我抓到了新房笑了笑：“看来老天是要你们小两口享享清福啊，新房归你们了。”
我看着手中的纸条，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但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新房，宽敞明亮，确实好，可是老房呢？老房那些斑驳的墙壁，那些陪伴我们多年的老物件儿，那棵门前的大槐树，怎么舍得？
大家都以为我抓到了新房应该高兴，可我的心却一阵阵发酸。所有人都在热闹地讨论着分家的事，而我站在一旁，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终于，我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怎么了？”大嫂见我情绪不对，连忙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低着头没法抬眼看她，只能哽咽着说：“我舍不得老房子。”
大嫂听了这话愣住了，她显然没料到我会为了这件事哭。大哥在旁边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房是咱们的根，可人总得往前走。新房好住着舒服，你别难过。”
我点了点头，却觉得心里的难言之隐无法消解。其实我不是不想要新房，我只是觉得愧疚，愧疚于要从老房里搬走，愧疚于大哥和大嫂为了生活的重担不得不分家。
而且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我知道大哥的身体不好，大嫂为了维持这个家已经很辛苦了。新房是他们俩多年的心血，如今却让我来住，我心里怎么也过不去。大嫂是个坚强的人，但我知道这座房子对她来说是支撑她的希望。而现在我却夺走了这个希望。
03
我哭着说出了心里的顾虑：“大嫂，我不是不喜欢新房，只是这房子是你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我住进去心里不踏实。”
大嫂听完我的话，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笑了。她拍拍我的肩膀，像哄小孩儿似的：“你个傻子，这新房本来就是咱家的，分给谁不都一样？你别担心我和你大哥，我们都过惯了这些年日子，老房子也好，新房子也罢，日子不就这么过吗？再说咱们分了家，但还是一家人，谁住哪里都一样。”
大哥也在一旁笑着附和：“是啊弟，你别多想，咱们就这样挺好。新房你住着，等哪天我和你嫂子来看你，还得靠你招待呢！”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心里那份沉重的感觉似乎轻了些。其实我明白他们是在安慰我。分家虽然是个不得已的选择，但兄弟情义不会因为房子的归属而改变。
最后我们正式分了家，我搬进了新房。那天我站在新房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我感受到了房子的温暖，也感受到了分家的现实。大嫂说得对，分了家，我们依旧是一家人，房子是物件，人心才是关键。
新房再好，老房再旧，最终我们要面对的都是生活本身。人生路上每一步都要向前走，虽然有些难以割舍，但生活还要继续。分家之后，兄弟情谊不减，反而因为这次经历，让我更加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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