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唐诗通篇平平无奇,结尾两句却一落千丈,令人拍案称绝

桓玠看好的文化 2024-10-14 06: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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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吟诗为文,都讲究起承转合,结构清晰明了,使得诗词文章顺畅易懂,也更有益于突显所要表达的观点和内涵。比如,自初唐形成近体诗以来,不论绝句律诗,都讲究起承转合,尤其是律诗,四联八句,正好对应起承转合四个部分。曹雪芹就曾在《红楼梦》中借黛玉之口评诗:“作诗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

不过并不是所有诗人都呆板地按照起承转合的结构作诗,很多天才诗人往往脱离窠臼,用语出奇,从而写成脍炙人口的千古名作。比如,世传郑板桥所作的《咏雪诗》: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前三句仿佛废话,结尾一句却以梅花的白来相衬雪的晶莹雪白,一个“不见”描绘出白梅白雪最相宜的美景,令人称奇。

唐代的大诗人白居易也曾有一首出奇之诗,通篇平平淡淡,结尾却蓦然反转,写出了世间最恐怖之事,令人拍案称绝。且来欣赏诗魔白居易的这首《轻肥》:

轻肥

唐·白居易

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

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

朱绂皆大夫,紫绶悉将军。

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

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

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

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

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众所周知,白居易最擅长写时事讽喻诗,他主张“歌诗合为事而作”,注重社会现实,关心民间疾苦,强调诗歌揭露、批评政治弊端的功能。比如著名的《卖炭翁》、《观刈麦》等都是其反映现实的经典诗作。

这首《轻肥》同样是一首现实主义的讽喻诗,不同的是白居易抛开了渐进铺叙的方式,前面都在赘述轻裘肥马的奢靡生活,读来平平淡淡,知道结尾才蓦然反转,以贫衬富,起到强烈的对比效果,令人拍案称绝。

此诗从开头“意气骄满路”到“酒酣气益振”都契合主题“轻肥”,描述皇帝的内臣宦官们轻裘肥马、志骄意满的奢靡生活。不仅奢靡,抑且骄横。“朱绂”“紫绶”“走马如云”,可见不只一两个这样的宦官,而是一群。

再看他们吃的:“九酝”、“八珍”、“洞庭橘”、“天池鳞”,山珍海味,不厌其精。而这些人个个吃得脑满肠肥,大腹便便,食饱酒酣之后,意气自然益发骄横,不可一世了。当真是一幅奢靡无比的内臣行乐图。

然而读至结尾两句,却让人毛骨悚然:“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京城宦官们正享受着奢侈无度的富贵生活,而江南却逢大旱,颗粒无收,衢州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烈景象。如此惨剧与前面铺陈的轻肥之奢形成强烈的对比和冲击,与诗圣杜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白居易此诗最独特的是结尾的转折如此突兀,如此陡峭,丝毫没有铺垫,上一刻还沉浸在宦官骄纵跋扈、奢享无度的富贵景象中,下一秒就转入饿殍盈地,人相争食的可怕情景,形成了极其鲜明而骇人的对比,其冲击之强烈比杜甫诗更甚。

这首《轻肥》通篇都在极力描写宦官的骄纵跋扈、奢享无度,从气势、神态、外观、行为等多个方面,生动再现了宦官仗势骄横,奢侈糜烂的生活情景。结尾却以一落千丈之势,揭露这世间真实的惨象,反映出社会的不公。如此不拘一格的转折,真个令人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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