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招娣，我妈终于生出了儿子。
我以为在这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我终于能有好日子过了。
却没想到，我的弟弟是个超雄儿。
从那之后，我真正苦难的日子，来临了。
我不仅天天饱受他们的折磨，甚至还要将我许配给老男人，为弟弟赔偿医药费。
我的人生，苦不堪言。
既然如此……
那就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比恶魔更可怕的东西。
1
我叫招娣，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那一年，我妈妈终于生出了弟弟，但他却是个超雄儿。
我看着在妈妈怀里吃奶的弟弟说：“妈妈，他们说弟弟是超雄儿，是天生的坏种。”
“死丫头，再乱说话，就撕烂你的嘴！”
我的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爸爸的手劲可真大。
妈妈也十分不高兴地指着我大骂。
“你怎么这么恶毒，你弟弟还这么小，怎么就是坏种了？我肚子里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奶奶走了过来，将一碗肉汤递给妈妈。
“死丫头，还不快滚出去，给你弟弟的尿布洗了。”
我捂着肿起来的脸，委屈地盯着妈妈手里的肉汤，她一饮而尽，奶奶似乎很满意，一直夸着。
“对，多喝点，把我们老李家的大孙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肉汤是什么味道？我不知道……
冬天的水冰冷刺骨，在刷碗的时候，我忍不住舔了一口碗底。
唔……真鲜。
我咂了咂嘴，渴望着，妈妈哪天喝不完能给我留一口就好了。
弟弟长得很快，不到六个月的时候就有三十斤重了，吃奶的时候特别用力，我经常听到妈妈一边“哎哟”着喊疼，一边大口灌着荤汤，好让她的好大儿多吸取些营养。
每次喂完奶，她的胸口都是嫣红一片，乳头都被咬破了，我甚至还能看到弟弟餍足地舔舐着沾血的嘴唇。
他的脾气也很大，不高兴的时候经常会砸东西，奶奶经常笑着夸奖“我的乖大孙，真棒，砸，使劲砸！”
直到，一次，我喂弟弟吃饭时，他烫了一口，直接抓起碗砸在了我的头上，瞬间，碗里的粥混合着血液糊了我的眼睛。
没有人训斥他，也没有人关心我。
妈妈心疼地抱起弟弟，爸爸训斥我没照顾好弟弟，奶奶拿着玩具哄他。
“哎哟，我们天赐力气可真大，都是这死丫头不好，烫着你了对不对？打她，打死她！”
“给我跪着把地板擦干净，没用的东西！”
于是，我被打了一顿之后，他们都去吃饭了，只有我还饿着肚子，跪在地上，一寸寸地擦拭着地板……
2
时间过得很快，弟弟三岁了，他的症状也越来越明显，暴躁，易怒，喜欢掐人，打人。
爸妈习惯了当甩手掌柜，所以，家里跟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我跟奶奶。
奶奶一味地顺着他，宠着他，他打奶奶，掐奶奶，奶奶也只会拍手叫好，只会夸他“我们乖孙真棒！”
而我，就成了他出气的对象。
我不能叫疼，越叫，他掐得越狠，打得也就越狠。
如果我敢告状，得到的只会是爸妈的偏袒，甚至又是一顿毒打。
“他就是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你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能让着点弟弟？”
“他怎么不打别人，就打你呢？也是你欠的！”
可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我的身上、腿上常常是一片又一片的青紫。
可无人在意，后来，我也就不再说了，我开始尽可能地避着弟弟。
放学之后，我会在学校做完作业再回来。
到家就开始做家务，做饭，洗衣服，拖地，这些都比挨打挨掐轻松多了。
一直到大家都睡着了才回到我在阳台摆着的小床上休息。
弟弟欺负不到我，总要有发泄的地方，那就是，欺负别人。
于是，他把目标盯上了隔壁邻居家的小孩……
那天，隔壁李奶奶堵在我家门口骂了一晚上。
原因是，弟弟跟李奶奶的孙子抢玩具，对方小孩不肯给，弟弟不仅给对方的眼角给打伤了，还直接将玩具小汽车给砸了个稀巴烂。
“多狠的心啊！这么小的孩子，力气这么大，心眼也坏！把我孙子的脸都打坏了！这要是伤了眼睛，我跟你们拼了这条老命！”
奶奶一点也不服输，掐着肥硕的腰，护着弟弟，一手指着李奶奶。
“谁叫你孙子不给我们天赐玩具！被打也是活该！没打死他就不错了！”
李奶奶气得翻白眼，捂着胸口，险些气晕过去。
奶奶还不依不饶地啐了口唾沫。
“呸！自己家孙子都看不好，还敢来找我们天赐算账！走，天赐，咱们回家，奶奶给你吃大猪蹄！”
奶奶说着就将弟弟牵着回家，一边还夸着。
“我们天赐就是厉害，谁敢欺负你，你就给我打回去！”
有了奶奶的撑腰，弟弟的气焰更高了，对着李奶奶做了个鬼脸。
只是我们刚回到家，警察就上门了。
因为李奶奶气不过奶奶的态度，所以选择了报警解决。
她的孙子眼角伤口有点严重，深可见骨，缝了六针，爸妈被带到了警察局，当着警察的面，赔了对方三万块钱。
这件事才算解决，但从这之后，我们跟李奶奶家的仇怨也算是结下了。
爸妈回来的时候，黑着一张脸，指着弟弟张口想骂，弟弟缩在奶奶怀里。
爸爸还没开口，奶奶就已经护了起来。
“好了，天赐已经知道错了，你们走了之后还大哭了一场呢，别把孩子给吓坏了。”
我知道，弟弟根本没哭，还吃了一个大猪肘子，而我……只闻到了猪肘子的味道。
爸爸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这一巴掌无可避免地落在了我的脸上，他们骂我。
“都是你这个白眼狼害的！都是你没能看好你弟弟，你这赔钱货，看我不打死你！”
“我错了，爸爸，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我太疼了，尽管我知道哭着求饶并没有任何用处，但我还是祈求着，祈求爸爸也许能心软饶了我。
而我那害人的弟弟，非但没有遭到任何的责骂，还被所有人哄着，夸着。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不是爸爸妈妈不好，他们只是不爱我。
3
这时候的李天赐已经知道记仇了。后来，他三番五次跑到李奶奶家门口拉屎拉尿，在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欺负李奶奶的孙子，有一次，更是把李奶奶的孙子推到了马路上，害得他差点被车撞。
李奶奶一家再也受不了，干脆把房子卖了，全家搬离了这里。
对着奶奶像胜利者的奶奶语重心长道。
“看在我们多年邻居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你家这孩子，再惯着，迟早闯大祸！”
奶奶自然是不信的，只认为是李奶奶没良心，诅咒弟弟呢。
随着弟弟越长大，这种情况就越来越多，力气也越来越大，脾气更是越来越坏，奶奶对他的纵容也就越发无度。
他吃多了零食，不肯吃饭，奶奶不给他吃零食，他就对着奶奶大吼大叫，甚至会狠狠地撕咬奶奶，像一头饿极了的饿狼！谁拽都不放手，连奶奶哭着求饶，哄着叫“乖孙”都没用。
大概，奶奶也知道跟他反着来会倒霉，便越发地放纵他。
想吃零食就吃零食，想看电视就看电视，想发脾气砸东西就砸东西，家里新买的大电视被他砸烂了，碗筷也不知道被他砸了多少，而他最喜欢的就是趁我不备的时候，拿东西砸我。
用杯子，用玩具，用遥控器，我不能躲，否则只会被他砸得更厉害。
他还学会了跟奶奶告状。
“奶奶，姐姐不陪我玩！”
而这时候，奶奶总是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我一顿，然后再狠狠地夸弟弟一通。
“你这个赔钱货，真是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
这种辱骂的话，我早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而这些话，比起挨打来，真的不算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了去幼儿园的年纪，爸妈本着不能让弟弟输在起跑线上的想法，花了大价钱，把他送入了国际双语幼儿园。
但是，开学没多久，老师就打电话来，说弟弟在幼儿园里闯祸了！
起因是班里小朋友叫了他一句“小胖子”，这还得益于奶奶每日的精心喂养，弟弟不到四岁，体型便比同龄人大了一圈不止，又高又壮！
也正因为如此，他将对方小朋友压在身下，双手像铁钳一样狠狠地掐着对方，两个老师都吓坏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弟弟给拉开。
而此刻，对方小朋友已经开始翻白眼，出气多进气少了。
弟弟还像一个不服气的小牛犊，挣扎着，叫骂着，连拉着他的老师都被他狠咬了几口。
后来，那个小朋友被送到了医院，双方家长也到了。
对方家长是个文化人，但态度强硬。
道歉赔偿加退学！
妈妈和奶奶又像老一套地撒泼打滚。
“你孩子不是没死吗？啊？你们就想讹人！凭什么说是我大孙子的错！我孙子力气大就是错吗？赔钱？没有！老太太的命有一条，你要就拿去！”
“我们天赐是个好孩子，我相信，要不是你们家孩子先欺负他，他绝对不可能动手的！”
奶奶和妈妈一唱一和，将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对方家长不擅长吵架，气得脸红脖子粗，扬言要告他们，告学校！并且立即联系了律师。
能上得起一学期大几万学费的家庭，都是有些资本和能力的。
校方一听，怕扯上官司，惹出更多麻烦，立即提供了视频。
视频中，我弟弟像疯狗一样，才四岁的年纪，力气更大的惊人。
这时候，妈妈和奶奶哑口无言了。
爸爸狠抽了一口烟，说。
“赔，我们赔钱！”
4
于是，因为弟弟伤人，我们家又损失了十几万，几乎将家底掏空了。
弟弟也因此退了学。
回到家，爸爸第一次狠狠地抽了弟弟，然而，弟弟没有哭也没有躲，反而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爸爸。
我看着那平常用来打自己的皮带，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弟弟身上，那声音竟是如此清脆又悦耳，我的心情，竟止不住地雀跃了起来，甚至，我的脑海里闪过一抹。
“打死他，打死他最好了！”
随即，我意识到我的想法很不对，愧疚地低下了头。
妈妈哭得撕心裂肺，护着弟弟。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你就要打死他了！他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
爸爸怒吼着：“当初我就不应该留下他！他就是个天生的恶种！”
我惊讶于这句话出自爸爸的口中。
弟弟，不一直是他们眼中最骄傲的存在吗？
后来，爸妈又辗转将弟弟送去了其他几个幼儿园，可他不是掀女同学的裙子，就是剪人家的头发，还把人家摁在地上当马骑，总是没过几天就被劝退。
到最后，竟没一家幼儿园肯再接收他。
爸爸无奈，干脆大手一挥。
“大不了我们养他一辈子，又不是养不起他！我们老了，死了，这不还有招娣？”
我握紧了铅笔，笔尖扎进了我的掌心里，一言不发。
如今，我十二岁了，已经懂事了。
我知道，能让我远远地逃离这里，逃离这一家人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学习，好好学习！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弟弟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别的小朋友都在学校，而他没去，在家里还有奶奶跟妈妈宠着，越发地无法无天。
而爸爸的工作似乎也越来越忙，经常好几天不回来。
弟弟更没了能管教的人，越发的不像话。
欺负家里人早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早就恶名远扬，成为这一片的小魔头，原本还算和睦的邻里关系，也因为弟弟的原因而变得乌七八糟，这一片的生物，几乎都被奶奶和妈妈骂了个遍。
熊孩子的家长啊，路边的野猫野狗啊，就连绊倒弟弟的石头都被掘了丢得远远的。
5
奶奶年纪大了，上下楼梯，腿脚不方便。
那天，我老远就听见奶奶在楼下跟人吵架，嗓门如洪钟般响亮。
弟弟在客厅里打游戏，连输了几把，火气正大，炎热的天气让他更加烦躁。
“吵死了，老太婆！”
他疯了一样地冲出了门，正好撞上上楼的奶奶，看到奶奶他不闪也不避，直接撞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