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对那个时代的中国人民来说无疑是沉重的一年。
这年年初,周总理因病,永远离开了人民群众,“十里长街送总理”的场景令人动容;
7月6日,解放军的创建人之一,人民心中敬仰的朱德元帅以90岁高龄离世,老百姓再度听到那悲痛的哀乐……
这一切,似乎预示着这一年的不平凡,对于这一点,参与过周总理逝世讣告和悼词起草的周启才自然深有体会。
也是在这年7月份,时任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局长的周启才接到政治局委员、办公厅主任汪东兴的电话。
电话中,汪东兴让周启才前往怀仁堂等待接受任务。
周启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任务,竟然是为毛主席的逝世起草讣告和悼词。
也是在这个过程,他亲历了毛主席逝世的前后,也见到了中国的变革……
秘密任务、周启才起草讣告与悼词“老周,你和李鑫(时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现在到怀仁堂来,中央要交代你们重要任务!”汪东兴在电话中说道。
汪东兴的话略带急促,周启才慌忙应好,之后就通知了李鑫,两人一起前往怀仁堂。
等到他们气喘吁吁地来到怀仁堂时,就看到中共政治局委员姚文元、纪登奎两人向他们走来。他们的脸色凝重,这一刻,周启才也意识到自己即将接受到的任务的重要性。
纪登奎面色凝重,他带着悲腔说道:
“中央领导同志让我们来通知你们,毛主席病情危重,不幸事件随时发生,为避免应对仓促,决定对丧事要项作预先准备。现指定你二人完成对讣告和悼词的起草,此事保密、时间紧迫,你们要尽快完成……”
说完这些,姚、纪两人又急匆匆离去,留下一脸震惊的周启才、李鑫两人。
周启才是知道毛主席的情况并不如意的,自从1971年之后,毛主席的身体就开始恶化。
病情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已经让毛主席的行动开始受限。
在年初周总理逝世时,毛主席几度想前往参加追悼会,都因为身体只能作罢。
这个月月初朱德元帅又离世,先后两位老友的离世,让毛主席悲痛交加,身体又怎能见好。
但与大多数人一样,周启才对毛主席的健康状况还是抱有乐观,他相信毛主席一定可以渡过难关,带领全国人民继续前进。
如今听到毛主席病重的消息,甚至中央都开始为丧事做准备,周启才又怎能不明白?
他与李鑫,两人经历了那么多,此时也不禁痛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缓过来。
汪东兴指示他们两人前往怀仁堂正厅办公,并称:
“这里环境安静,有利于保密工作,生活方面的问题已经交代好。”
毛主席的讣告和悼词如何写?
周启才与李鑫一开始都没有头绪。
还是周启才参照当初为周总理起草讣告的形式,与李鑫商议,以更高规格的形式起草毛主席的讣告,这份怀着两人沉甸甸心情的讣告才算完成。
讣告完成后,就是起草悼词。
这次悼词,周启才与李鑫两人没有再沿用以往写毛主席光辉的革命简历。
悼词也完成后,周启才向汪东兴汇报了工作,并请示是否要将这两份文稿送到中央审阅。
汪东兴告诉两人:
“这两份文件,由周启才亲自加封,保管,待命。”
周启才于是将这两份文书藏进了自己的保险柜中,等待下一步指示。
唐山地震、毛主席再遭打击就在周启才将文书保管妥当后不久,一场罕见的地震灾难降临在了人民群众头上——唐山大地震。
这场地震太过强烈,甚至在中南海熟睡中的毛主席也感受到了震感。
正在值班的汪东兴和毛主席的秘书张玉凤,第一时间赶往毛主席的卧室,此时的毛主席已经被震醒。
多年的生死考验,让毛主席保持沉着冷静,见到慌张的汪东兴等人,毛主席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冷静些。
张玉凤此时找到一张大被单,将大被单铺开罩在毛主席头上,防止毛主席被砸到。
待震动稍微平缓,汪东兴向毛主席汇报说:
“主席,我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回来向你汇报。”
说完,他向其他工作人员吩咐照顾好主席,之后径自向外走去。
此时的毛主席,已经敏锐察觉到可能是地震,但这样的震感如果是发生在北京,说明震级不大,老百姓的损失自然也就不大……
待到天亮,毛主席被转移到“202”新房,华国锋此时也赶来了解毛主席的情况,在了解到主席一切安好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作为国务院总理,华国锋要去了解此次地震的情况,他向毛主席告别后,就接待了从唐山赶来的同志。
在这位同志的口中,一场让“整个唐山成为平地”的地震,席卷了唐山。
得到这个消息,华国锋不敢向毛主席汇报,他担心这件事会让毛主席遭受更大打击。
他与中央领导,紧急成立了抗震救灾指挥部,并派遣副总理陈永贵率领一队人员前往唐山了解情况。
很快,关于唐山地震的消息就登上了报纸。
毛主席有阅读报纸的习惯,华国锋也知道此事无法再隐瞒,于是让人送报纸到毛主席处。
此时的毛主席双眼已经看不起报纸,于是由秘书张玉凤向他读了报告。
当听到人民群众的损失后,毛主席的情绪波动剧烈,一向坚毅的他禁不住潸然泪下。
此时华国锋也赶来,见到激动的毛主席,他赶紧安慰毛主席,并说:
“我已派人调查灾情,主席要保重身体。”
毛主席言语已经很困难,但他还是紧紧握着华国锋的手说:
“一定要尽快开展救援工作,保障人民的生活。”
此后,华国锋的心思放在了救灾事情上,而毛主席也因为唐山大地震的打击,健康情况再度恶化。
周启才所在的秘书局也因为这场地震,原本的办公场所被摧毁——好在装着两份文稿的小保险箱并没有遭到毁坏。
他将保险箱藏好,等待着汪东兴的指示。
毛主席逝世、对讣告和悼词的讨论唐山大地震,让毛主席的精神再度受到冲击,病情也再度恶化。
等到华国锋刚处理完唐山大地震的抗震工作,毛主席已经是处于昏迷状态。
对于这些情况,周启才自然也非常清楚,他只能默默为毛主席祈祷,希望主席可以度过这次危机。
但毛主席的病情已经极为严重,到了这一年9月8日夜,医生也宣布无力回天。
9日零时十分,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
这天凌晨,熟睡中的周启才接到汪东兴的电话,电话中,汪东兴带着些许哭腔说道:
“老周,你通知李鑫同志,两人一起将那两份文书带过来,政治局要开会。”
周启才接到这电话,他来不及洗漱,打开保险箱拿出文书,之后就与李鑫往毛主席住地的会议厅赶。
半路上,周启才与李鑫脸色都很凝重,他们都预料到了此时发生的大事,但谁都不愿说出口。
快到会议厅时,他们看到在路边等待他们的汪东兴,汪东兴见到他们就说:
“东西带来了吗?”
周启才点了点头。
汪东兴这时候说:
“毛主席在今天凌晨逝世了,政治局要召开紧急会议,在等着讨论讣告和悼词,你赶紧进去。”
周启才听到这话,他来不及悲伤,就带着这两份文书进了会议厅,来到华国锋面前将文书交给了华国锋。
华国锋作为会议主持,他示意周启才坐在后面的沙发上,之后面向与会众人说:
“现在继续开会,我们要将讣告和悼词定下来,下午就要向国内外广播,时间很紧。”
说完,他让周启才将讣告内容读一遍,这份讣告被定名为《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读完后,华国锋询问众人有什么意见,大家都没有提出异议。
于是周启才将讣告送去影印。
影印样本很快就传到政治局众人的手中,他们看着这份讣告,都没什么意见。
很快,关于讣告的事情确定下来,并在当天下午4时向国内外进行广播。
接到这一任务的,是时任中央广播电台副台长的杨正泉等,此时台长杨祚铭因为眼疾在家休养。
据杨正泉在著作《我与广播》中所说,9月9日夜间5时许,他就接到通知赶往局长办公室,领取到了这一任务。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此时毛主席已经离开了人世。
但他没有时间悲伤,很快就与其他几位副台长,做好广播预案。
以往中央高级领导人离世,也是由中央广播电台负责播出,而广播也有自己的流程:规格、讣告、哀乐、语调等,都需要做好准备。
拿到讣告后,杨正泉与邓岗等人商议,如何对该事件做好预告准备,确保全国各地的电台可以第一时间、全面接收到这一事情。
待到下午4时许,中央广播电台准时向全国,也向全世界播放了这一讣告。
一时间,老百姓们都沉浸在震惊与哀伤等情绪之中。
汪东兴的建议、政治局批:同意到了十六日,对于毛主席的丧事,政治局基本已经敲定。
对悼词的讨论,上一次众人只是听取,还未曾做出最后的决议。
下午2时许,周启才再次被汪东兴叫去。汪东兴说:
“我要留在这里保护毛主席的遗体,离不开,政治局会议我去不了,你帮我去跟华国锋同志请假;另外,对悼词,我有一个建议,你帮我提出来,那就是毛主席的‘三要三不要’,提议添加到悼词中。”
周启才回复道:
“好!我现在就去怀仁堂,与国锋同志报告这两件事。”
说完,他就乘车来到怀仁堂,见到了华国锋,并说了这两件事。
毛主席的“三要三不要”,说的是“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要搞团结,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阴谋诡计”。
华国锋听完周启才的话,当即认可了汪东兴的意见。
但这还需要向政治局征求意见,于是华国锋指示周启才在会议上将汪东兴的意见再转达一遍。
待周启才说完,华国锋就接着说:
“我同意汪东兴同志的意见,毛主席的‘三要三不要’,是我们党的思想结晶,对我们党有着重要意义,我赞成加上。”
说完,他看向叶帅、李先念等人——后者也纷纷表达了赞同意见。
就这样,悼词的修改最终敲定,并选定由华国锋致悼词。
9月18日下午三时,毛主席的追悼大会在天安门广场召开。
上百万的老百姓参加了这场追悼会,周启才作为“工作人员”,他也来到会场,并作为华国锋对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和宋庆龄等人的“传声筒”,向他们讲述向毛主席遗像“三鞠躬”的流程。
在华国锋、叶帅等人的主持下,毛主席的追悼会有序进行,让老百姓们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追悼得到释放。
至此,毛主席逝世一事总算圆满解决。
作为毛主席逝世讣告和悼词起草的周启才和李鑫两人,他们以亲历者的身份见证了那个时代下,毛主席逝世发生的过程和党中央的处理。
而这次活动中,周启才也见到了那个时代的政治背景下,关于反动派的许多事情。
也是此次事件,终于让党中央决定彻底“拨乱反正”,最终令这个国家再度走回正轨。
也许,看到这个国家再次走向正轨,在天有灵的毛主席等伟人们,也会纷纷开怀吧。而作为后人的我们,又如何能不为这个国家,奉献我们的力量呢?
参考资料:毛主席逝世公开广播的背后(上) 杨正泉
毛泽东讣告和悼词出台前后——曾任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局长的周启才披露主席逝世前后鲜为人知的历史 劳动保障世界
起草讣告:毛泽东逝世前的绝密任务 周启才 文史博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