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校园言情甜文——《野狗与小荔枝》

冰冰评小说 2024-11-04 02:37:29

总书评数:936 当前被收藏数:8089 营养液数:1242 文章积分:123,018,128

文案:

温厘知不喜欢裴厌,因为他养了一条好凶的狗。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条名叫“过来”的黑狗就“汪汪汪”地追了她一路。

那时她十七岁,刚刚回到飞鸟岛。

在这个偏僻的亚热带海岛上,她本就人生地不熟,还偏偏遇上一条疯狂追着她叫的恶犬。

无奈之下,她只好边哭边跑进了一片森林。

下着雨的森林里,青苔湿滑,她一个不小心踩滑,重重摔倒在地。

眼看着就要被那条很凶的大黑狗追上时,她倏然听见:有人吹了一声口哨。

她抬眼循声望去——

夏日暴雨,滂沱四溅,簌簌打落在眼前少年劲瘦的身线上。

被雨水溅起的泥点纷纷要糊到他脚上去。他低垂着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句,左耳那枚小小的黑色耳钉仿佛在昭示着这人又坏又野。

他眉眼凛冽,淋着雨走到她面前,没多大好气的声音又冷又傲:“过、来。”

温厘知听后立刻爬起来乖乖躲到他身后。

他个子高,温厘知堪堪到他胸前,侵略意味十足。

夏雨滂沱,裴厌细碎黑发被雨打湿,那双好看的凤眼只略略瞥了她一眼:“没叫你过来。”

温厘知拉着他的衣角小声争辩:“可我刚刚,明明有听见你叫我过来啊。”

她淡蓝色的碎花裙被雨打湿,上面还沾了些许泥点。白皙的脖颈就明晃晃地暴露在他眼前。

裴厌轻笑一声,俯下身子勉强与她平视:“朋友,我想你误解了。”然后又指了指那条凶恶的大黑狗:“我的狗,叫‘过来’。”

他喉结上下滑动,若无其事地摸了摸耳骨上的黑色耳钉,故意笑的懒散:“难不成,你是和狗同名?”

温厘知又尬又窘,脸红的要命。

你才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

这个一张臭脸的少年比他的狗讨厌多了。

温厘知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和裴厌有交集,毕竟他又凶又野,还特别不好惹。更重要的是,他的狗真的好吓人呜呜。

裴厌也自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和温厘知这样的大小姐有任何交集。她胆子小,还动不动总爱哭鼻子,用一个词概括,那就是:没劲。他才不喜欢这样的小公主,他可懒得哄。

更何况裴厌还误以为她压根就不喜欢自己,一心只想着她那个竹马陈杭之。他才不会喜欢一个喜欢别人的人呢。

可是直到某一个海风温柔、月色迷离的夏夜,裴厌心烦意乱。月光下的海面寂静又浪漫,少女踩着沙滩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借着微醺的酒意,他边吃醋边低声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小荔枝,我变乖了,能不能别喜欢他,只喜欢我?”

“你是自由的飞鸟,飞向我的孤岛。”

#收藏就看嘴硬野狗爆改恋爱脑小狗狗

#哼,别嘴硬了,你和你的狗都是我的!

排雷:

1、【1v1双c|桀骜疯批野狗x训狗有方小甜妹】

【妹狗文学|校园甜文|小镇救赎|天降pk竹马】

2、男主很野,野狗,又疯批又阴鸷又野。表现在行为处事上比较极端。

3、1v1,双洁。男女主互为彼此初恋,男主以为女主喜欢男二是误会(但也确实因为这个吃醋了好久

4、无脑玛丽苏甜文,男主男二都喜欢女主,雄竞修罗场。

试读:·

  他们两个本就是前后桌的关系,离得不远。

  裴厌声音很淡,说这话的时候就像靠是在温厘知的耳边。温厘知觉得自己的耳廓在没骨气地发着烧。一阵没来由的烫。

  他踩着她的凳脚,温厘知背后僵直,一动也动不了,偏偏凳子还离桌子有些距离,她有点不舒服。

  思考再三,她决定和后桌说明情况。

  于是她转过头,商量性地靠近裴厌的桌子,格外注意了一下自己的措辞:“那个,同学,你可以把脚抬抬吗,我有点,够不到桌子。”

  裴厌没理。

  温厘知鼓足了勇气,试图打出感情牌,再次开口:“同学,看在我们认识的分上,你能不能……”

  毕竟再怎么说,他们之间也是有一段孽缘的,他的狗还伤了她呢,怎么说他都应该会给自己几分面子的吧。

  可这次她还没说完,裴厌就给出了答复。

  他踢了她的凳子一脚,温厘知连人带凳子都一起被他猛力推向桌前。嗯,这下够得到桌子了。

  温厘知:?

  下一秒,裴厌抬起头,百困之中赏了她一眼:“够了么?”语气冷淡。

  凶,凶死了。

  温厘知猝不及防地和他四目相对。

  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堆满积雪,冷冰冰的,全透露着不耐烦。但在看到她的那一秒,似乎柔和了些。他头发略有些凌乱,语气倒是懒散又傲慢。前襟的扣子呢,一个也没系,一大清早朦胧的睡意全消散了。

  他今天左耳又戴回了那枚小小的黑色耳钉,黑色的发自然垂落在额,整个人看起来又坏又野,凶巴巴的。

  此时,裴厌正兴致缺缺地抱臂看她,似乎能忍住不发作已经是天大的好脾气了。

  温厘知脑子里莫名想起班主任说的“麻烦”,想必应该就是这位哥了。

  这哥之前在小巷子打架那个狠厉的样子,她是见过的。那时候光线昏暗,有人在抽烟,她呛的要命,在烟雾中,她看见他冷淡的眼睛,透露出一股又疯又野的劲。

  她咽了口口水,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犹豫半天,只怂怂地说了句:“够了,谢谢。”声音小到都要听不见。她才不要开学第一天就惹麻烦。

  教室里的看客都看的汗流浃背了,要知道裴厌这哥睡觉时可是全班噤声,大气不敢出一声,没人敢惹这哥,毕竟谁都不想引火上身。

  要说还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新转来的同学真勇。

  正当大家拭目以待裴厌接下来的反应时,却是大跌眼镜。

  裴厌竟然他妈的低笑了一声,压了嗓子认真道:“不客气。”

  小邻居那个怂样真他妈蠢得可爱。绷不住了。

  ?

  不客气?这是咱们裴厌会说的话?

  咱们社会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彬彬有礼了?

  宋昕含听在心里,也默默翻了个白眼。

  “温厘知在吗?”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及时出现,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

  温厘知点点头:“在。”

  “诶,怎么是你啊?”说话的是郑心虞,一个短头发的女孩,笑起来眼睛里有月牙。

  温厘知想起第一天来飞鸟岛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好心帮忙的邻居就是她。

  温厘知也道:“好巧啊。”

  她手头拿了个本子在记着些什么,似乎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她立刻道,“看什么看什么,暑假作业没交的赶紧交。”

  此言一出,大家都默默回到自己位置上开始创造奇迹。

  郑心虞又看着温厘知开朗道:“我是咱们十四班的班长,你好,我叫郑心虞,刚老师让我带你去领课本呢。”

  温厘知起身:“好。”

  -

  领完课本回教室的路上,郑心虞突然说自己肚子疼要去上个厕所,温厘知就等了她一会儿。

  络绎中学的校园并不是很大,但是校园里种了很多树,绿意盎然,九月初的校园,桂花香气飘然。温厘知借着等郑心虞的时间,漫无目的地逛了会。

  一地的落黄。踩在脚下有沙沙的感觉,温厘知觉得脚心在发痒。

  走到一棵很大的桂花树下,温厘知听见有人在说话。

  她本无意偷听,但声音却已经猝不及防漏进耳朵。

  ——“裴厌,我喜欢你。”

  裴厌?不是今天她同桌说的那个人吗?

  温厘知凑近看了一眼。

  是一个女孩,在对另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告白。

  那男生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后桌,兼邻居。他单手插在裤兜里,随意散漫。原来他就是裴厌。

  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再强调了一遍:“裴厌,我喜欢你。”

  裴厌侧着脸,没什么情绪:“哦。”

  他困得厉害,只想睡觉。原本睡的好好的,温厘知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莫名其妙被叫人出来,又莫名其妙被告白。

  女孩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冷淡,信心瞬间被击溃,脸开始涨红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开始磕磕巴巴:“你,你能不能……和我在、在一起……”

  温厘知觉得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她寻思自己得回避一下。

  就在这时,裴厌刚好抬起头,隔着金黄花穗,他一眼就望见了温厘知。

  他对着向自己告白的女生缓缓启齿,清冷的嗓子兴致缺缺:“早恋,不好。”语调散漫,眼神却是直勾勾落在温厘知身上。

  他慢慢又补了一句:“偷听,也不好。”十分玩味。

  那女生没听懂裴厌第二句话的意思,错愕地“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也随着他的目光一齐看过去。

  温厘知像个小偷一样被他们抓个正着。

  她小声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

  她确实不是故意的,但,他们信吗?

  她撒开腿落荒而逃。

  一路上碰到了刚好上完厕所的郑心虞:“温厘知,你刚去哪儿了,我都没找到你。”

  温厘知脸烧得发烫:“没事没事,咱们快回去吧。”

  有事。有大事。她不小心又偷听到了社会哥的秘密。

  她知道的太多了。

  回去以后,温厘知一直惴惴不安,毕竟她确实也是不小心听到了什么。

  裴厌就坐在她身后,强烈的低气压逼得她一点都不敢回头看。一上午的课都上得战战兢兢的。

  不过好在社会哥没有找她麻烦的意思,她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一个上午。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听同桌说,体育老师姓张,叫张付,外号张不对付,在他的课上,迟到一分钟就要罚跑一圈操场。

  温厘知是在课间十分钟拿到预定的校服的。她现在身上穿的是条裙子,总不能穿裙子去上体育课吧。

  她拿了校服,原本打算去厕所换衣服,可午休结束后的课间十分钟,厕所总是十分拥堵的。她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伍,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看来她真要迟到了。

  开学第一天,就要迟到,那也太不像话了吧。

  “新同学?”有人拍了拍温厘知的肩。

  温厘知回过头去,是宋昕含。

  “你要换衣服是吧?”宋昕含笑的很温柔,“但估计你一时半会也等不到位置了。”

  温厘知附和地点点头:“确实。”人太多了,指不定猴年马月能轮到她。

  宋昕含:“不过,你可以去那边那个空教室换,那间教室没监控也不会有人。”她边说还边好心地给温厘知指了指对楼的那间教室。

  在教室换衣服?这也太荒谬了吧?

  在云都念书的时候,别谈学校卫生间有多大了,甚至还有专门的更衣室。校服也分有西装和运动装,四季各两套。

  而在络绎中学呢?厕所又窄又小,一层楼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厕所,没有更衣室不说,就连校服也就只分夏冬两季。

  温厘知捏着校服为难道:“这,不太好吧?我还是再等等。”

  宋昕含笑了声:“真没人,不过你想跑圈的话,那也没啥。”

  跑圈?

  温厘知开始动摇了。毕竟她的身体素质自己心里清楚,她是真的很害怕跑步。

  宋昕含啧啧道:“对啊,你不知道我们张不对付啊?他可难搞了,迟到一分钟得罚跑一圈,我看等你换好衣服去操场,怎么说都得迟到个十分钟了。”

  温厘知当然知道“张不对付”的响亮名号。

  她犹豫了一下,开口:“真的可以吗?不会有人进来吗?”

  宋昕含笑了:“真的呀,就换个衣服,你锁门就行了。”

  温厘知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好。”

  没办法,这里和云都不能比,设施就这样,她既然选择来到这里,那么就得学会去接受。

  宋昕含看着她默默走远的背影突然轻笑了一下。

  这下有好戏看了,因为裴厌不允许任何人去他那间教室。她当初和裴厌闹矛盾,就是因为她不小心去了那间教室。

  温厘知提着校服走到对楼那间空教室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还好这栋楼不是教学楼,这附近确实没有什么人路过。

  空教室的门上,赫然写着“办公室”几个大字。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空教室的门,这教室很空旷,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还有一张椅子,桌子上堆砌了一些文件和材料,像是某个教师的手记,而在教室的最后面,有一个孤零零的篮球。

  温厘知试着和上门,却发现,门锁是坏的。

  她没办法,只能拿那张椅子抵在门后面。

  温厘知想,没事,也就一分钟的事情,她快一点,就行了。

  她飞速套上了裤子。络绎中学的校服裤很宽松,松松垮垮的黑裤。穿好裤子后,她犹豫了一下,又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口。

  没人。

  她缓缓拉开身上那条裙子背后的拉链,然后脱下来。露出少女光洁的背,还有白色的小背心。她又飞快地套上了那件黑领的白色夏季校服短袖。

  一切都换好以后,她决定重新扎个头发,刚刚的头发在穿衣服的过程中有些乱了。

  她解开头发,长发散落下来,散发好闻的香气。

  她刚想扎个丸子头,却恰在这时,听见门开了。

  一个声音冷不防地落进她耳朵:

  “怎么?小债主,是要在我这,占山为王么?”

  温厘知回过头,对上裴厌那张神色恹恹的脸。

  温厘知头发散落着,她看见裴厌个子高高,闲散地抱臂倚在门边,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他在看她。

  他的目光从来都不避讳,每次都是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温厘知不喜欢被他盯着看。

  她觉得他的目光好可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暴雨下,狠厉的兽类被雨淋湿那般清凌凌、冷冰冰的眼神。她每次都能从他的目光中嗅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她庆幸自己不是什么小白兔,而裴厌也不是什么大灰狼,否则他肯定像追寻猎物一样,一口咬在自己的脖颈上。

  想到这儿,温厘知仿佛身临其境般吃痛,敏感地抚上自己的脖子。在摸上脖子的一瞬间,她猛然想起自己校服上的扣子还没有系!

  慌乱中她红了脸,捏着领子怯生生道:“出去!”

  裴厌眉心微跳:“行。”

  话虽这么说,可他却不仅没有半分要出去的意思,他反手关上门,反而还往教室里走进来了。

  温厘知脸烧的通红,像一只领地被入侵的小兔子一般警觉地告诫道:“你你你你干嘛!出去!”

  可裴厌却脚步不停,还是往里走。他领子上的扣子一个也没系,露出脖子上黑色的挂绳。

  温厘知着急起来,往后退缩,突然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想起他的名字,她叫他:“出去!裴厌!”

  听见自己的名字,裴厌顿了顿脚步,他看了她一眼。

  凛冽的风雪飞落在温厘知的眼睛里,她慌乱地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

  下一秒,从低着头的视角里,温厘知看见了他黑色裤子下的白色运动鞋,还是保持着往里走的趋势。

  温厘知再次警告:“出去!流氓!”

  裴厌停了。

  他拿起球,看了温厘知一眼:“朋友,我想,你又误会了。”

  少年气的笑声被他压在喉咙里。

  他这个小债主,未免有点太可爱了。霸占了他的教室不说,还破天荒地脑补了太多太多。

  不过,他懒得和她计较。

  毕竟,他欠她的。冤有头债有主,他的狗闯了祸,那作为主人,就得奉陪到底。

  温厘知再次尴尬在原地。她又误会人家了。

  人家只是来拿他的球的,才根本没有偷看她的坏心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球,为什么放在这里?这教室也不像什么杂物间呀。

  但温厘知来不及细想那么多。裴厌已经转着球出门了,走前还戏谑地看了她一眼,又好笑又好玩。

  温厘知飞速扣上衣领扣子,然后又扎了个丸子头。

  但是脸却烧的很厉害。她本来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尴尬和窘迫立刻变作红晕飞在她白皙的脸上。

  她拿了自己的碎花裙,想着得赶快回去。结果裙摆不小心挂住了办公桌上的文件夹,一份文件资料连带着掉出来砸在地上。

  温厘知蹲下去去捡。

  白茫茫的纸页上,墨水晕开出好看的字迹,写的是“裴荨”二字。

  -

  温厘知换好衣服后,立刻赶往操场,不幸的是,紧赶慢赶,她还是迟到了两分钟。她穿着宽松的校服,因为跑过来而显得呼吸有些急促,原本白皙的脸蛋也涨的有点红。

  她脆生生地朝体育老师张付喊了声:“报告,老师,我来迟了。”

  她站在班级集合完毕的方阵以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整个班的人都在看热闹。尤其是宋昕含,她抱着双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她暗戳戳想,看温厘知这个脸红的样子,指不定被裴厌羞辱的有多狗血临头。想想就兴奋。

  张付是个上了年纪的胖老师,略微有些秃顶,戴了副墨镜,他看了温厘知一眼,吹了声口哨:“归队!迟到两分钟,等会记得跑两圈!”

  温厘知喊了声:“是!”然后就默默走到方阵最后一排。

  排在她旁边的,正好是她在班里的同桌邵梁。他看了温厘知一眼:“你怎么来这么迟?”

  温厘知小声道:“换衣服。”

  “哔!”张不对付吹了声口哨,嗓门老大,“后面那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来来,说给我们大家听听!是不是想跑圈了?”阴阳怪气的很。

  温厘知立刻闭上嘴巴。这个张不对付,确实有点不对付。

  就在这时,温厘知右手边又多了个人出来。她侧目去看,是裴厌,他单手插在裤兜里,一副闲散的样子。

  “哔!”张不对付又吹了一声口哨,“后面那个男生,就你,个子最高的那个,你归队怎么不打报告!”

  裴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慢慢吐出两个字:“报告。”

  张不对付认出这人是裴厌,年级里出了名的难对付,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你等会记得跑圈,三圈。”

  裴厌屈尊降贵地点了一下头:“行。”

  温厘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春天原野上冰雪消融后,青草自由生长的味道。

  他们靠的很近,一种尴尬诡异的气氛蔓延上来。

  她想起刚刚的际遇,他差点看见她的身体。可是想想,他什么也没看见,是自己误会了他,还冤枉他是“流氓”。

  要说“流氓”,明明她才是吧,毕竟,她可是切切实实看见过他短袖下的身体的。

  还记得那个夜晚,昏黄的路灯下,细雨绵绵,洒在他潮湿暧昧的身体上。温厘知想起他脖子间的那块玉。还在往下滴水。

  温厘知悄悄抬头,偷看了他一眼。

  他却立刻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视线,语调散漫:“看够了?丸子头。”

  他这人还怪会给人起外号的,被他家狗伤了就叫自己小债主,今天扎了个丸子头就叫自己丸子头,个子没他高就被叫小冬瓜。

  温厘知缩回目光。心里想道:好凶,小气鬼,看一下都不行。

  他轻轻笑了一声。默念一声:胆小鬼。

  -

  整完队解散以后,其他的人自由活动,男生打篮球,女生打羽毛球,而迟到的人,就得先跑圈。

  裴厌跑在温厘知前面,他步子大,没跑两步温厘知就被他甩了一圈。温厘知跑完两圈后,已经面色潮红,脸上挂了汗滴。

  她从篮球场经过的时候,刚好看见裴厌在打篮球。少年以身高优势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旁边看他打球的女生都惊呼起来。

  而他似乎没怎么在意,只是抓起校服擦了一下脸上的汗。随着这个动作,温厘知看见他不经意间露出的腹肌,劲瘦又结实。

  下课后,温厘知回了教室,喝了点水以后,心情慢慢平复了。

  宋昕含刚好也回来了,看热闹似的走到她身边:“怎么样,空教室还可以吧?”

  她心知肚明裴厌会去教室拿球,那是他妈还在络绎中学当老师时候的办公室,是他唯一的念想,他舅妈当了校长以后,破例把这荒废的教室划给他,他不允许任何人去那间教室。

  宋昕含之前就是不知道这个缘故,去那间教室点了个外卖吃。裴厌从没有和女人过不去的习惯,偏偏那次,裴厌对她发了火。

  宋昕含看不惯温厘知和裴厌暧昧的关系,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她就不喜欢她,隐隐觉得有危机感。她要捉弄她。

  可温厘知哪知道那么多,她只是羞赧地点了下头,她不愿意把遇见裴厌的事情说出来:“还可以呀,那边,确实没有人。”

  宋昕含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没遇见什么人么?”

  温厘知摇摇头,撒了个谎:“没有。”

  宋昕含自讨没趣地走开了。

  温厘知心虚地看了一眼她的后桌,空荡荡的。

  他还没有回来。

  回来了以后,自己又该怎么和他相处呢?毕竟他们之间的氛围真是尴尬又诡异。

  想到这里,温厘知又心跳起来,她决定去厕所洗把脸平复一下心情。

  厕所洗手台前的镜子里,倒映出温厘知红红的脸蛋,她把有点松散的丸子头重新扎过。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到某个人,那人爱取外号,还戏谑地喊自己“丸子头”。

  -

  小店里,邵梁正在买水,他挑了一瓶可乐,转身问裴厌:“裴哥,你喝什么?”

  裴厌拿了瓶矿泉水:“这个。”

  邵梁乐了:“裴哥你还真是养生,不喝点什么碳酸饮料么?”

  裴厌道:“不爱喝。”

  半晌,裴厌问了句:“你同桌,叫什么?”

  邵梁:“?”

  裴厌:“没什么,关心新同学。”

  邵梁笑了,自作聪明般,一眼洞穿裴厌的心思:“您还有这爱好呢?哈哈哈百年难得一见,我同桌啊,那小姑娘长得确实水灵,人家姓温,名字可有文化了,叫温厘知。厘米的厘,知道的知。”

  裴厌咬字清晰,把她的名字再念一遍:“厘知。”听起来,倒有点像荔枝。

  厘知,荔枝,小荔枝。和她一样甜。

  他目光停在眼前的货架上,眼前是一排珍珍,这是一种荔枝味的汽水。

  他转头问邵梁:“喝过这个么?”

  邵梁点头:“废话,当然喝过啊。”

  裴厌:“好喝么?”

  邵梁思索了一下:“还可以吧,有点甜。女孩子可能比较爱喝吧。”

  女孩子比较爱喝。

  裴厌想到什么,拎起两罐去结账付钱,临走时还顺带要了两根吸管。

  -

  温厘知是在洗完脸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发现桌子上的汽水的。

  两罐汽水下面,还压了一张字条。

  温厘知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字条,上面是清隽又放诞不羁的字体,赫然写着:

  “请你喝,小荔枝。”署名是裴厌。

  原来,他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可为什么,是讨厌的厌呢?没有父母会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吧?

  温厘知不愿多想,她拎起一罐汽水。

  她从来没有喝过珍珍,甚至都没有听过这种饮料的名字。以前在家的时候,妈妈就不怎么愿意让她喝碳酸饮料,说是对身体不好。

  理智和欲望在作斗争,她有点想喝。

  可是,他为什么要请自己喝饮料呢?这也说不过去吧?

  “怎么不喝?”后座传来裴厌的声音,“打不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坐在自己身后了。

  温厘知刚想说“不是的”。下一秒,手中的珍珍被人抽走。

  他的力气很大,指节温热,碰触到温厘知来不及缩回的手指上,温度落在温厘知手上,却烧在温厘知脸上。

  他单手叩开易拉罐的拉环。然后递给温厘知。

  汽水的小分子在空气中活跃,她闻到一种独属于汽水的清甜味道,掺杂着荔枝的芳香。随着荔枝香气在空气中慢慢扩散开来,两人之间充斥着的暧昧气息也慢慢荡漾开来。

  温厘知有些茫然地接过汽水,谨慎地看了他一眼。

  裴厌却没再看她,装模作样在翻一本课外书:“别多想,赔罪而已。”

  毕竟,他刚刚又被某人误会成流氓了。

  温厘知凑近那个罐口,仰起脸喝了一口,又小心翼翼地把漏在边缘的液体舔舐干净。

  甜。很甜。独属于荔枝味道的气泡水在口中迸裂,在味蕾上炸开成小小的烟花。

  裴厌把她舔舌的这个动作看在眼底,有些烦躁地捏了捏左耳那枚黑色耳钉。

  许久,他才像例行公事一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了句:“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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