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否》原著中,襄阳侯府和宁远侯府本是同出一脉,是血亲,这代襄阳侯膝下无子,为了保住爵位,便得在同宗中过继一个嗣子来继承爵位。顾廷烨是宁远侯的嫡二子,承袭爵位的是他的大哥顾廷煜,可顾廷煜体弱多病,是个病秧子,膝下只有一女,说不准哪天就去世了,顾廷煜和顾廷烨自小不和,几乎成仇,顾廷煜膝下只有一女,他去世后,顾廷烨便能顺当继承爵位,但如果顾廷煜过继一个嗣子,那这个爵位便跟顾廷烨无缘了,皇帝也是看到了宁远侯爵府破事太多,暗中示意顾廷烨顺顺当当承袭襄阳侯府,顾廷烨却推辞了,非要继承宁远侯爵府,这又是为何?明兰不懂,盛老太太却一下猜中了顾廷烨的成算。
青城顾氏
青城顾氏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家,靠渔樵耕贩为生,在世间艰苦挣扎,却不想又遇上了改朝换代的光景,战乱四起,民不聊生。而青城又地处要害,是兵家必争之地,顾氏的先祖顾善德便带领两个儿子和族人入伍为兵,顾善德在关键时刻用命救下了未来的帝王,未来帝王感念顾善德的救命之恩,便将他的两个儿子携为少年伍士,两兄弟誓死跟随主子,陪着主子浴血奋战二十余载,为新朝立下了汗马功劳,战乱平息,新朝建立后,新帝分别赐封两兄弟为宁远侯和襄阳侯。自此,青城顾氏便飞黄腾达了起来。
初代襄阳侯和宁远侯两兄弟关系极为要好,到了第二代却断了往来,第二代襄阳侯没有嗣,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事情,二代襄阳侯没有选择从宁远侯府过继子侄,反而从青城老家挑选了一个极为偏远的侄子来做嗣子,这场立嗣风波闹得众人皆知,之后,两府便断了往来,祖庙依旧立在青城老家,但两府却各自开了一个宗祠,都拥有开出宗籍或分家别府的权利。
后来,随着爵位的传承,两府虽不如初代襄阳侯和宁远侯关系那么亲密,但也有了一些人人情往来。两家的子孙后辈都是以堂兄弟,堂姐妹称呼的。
旧事
到了顾廷烨父亲这一辈,宁远侯顾偃开膝下有三子,三个儿子三个母亲,顾廷煜的生母大秦氏是顾偃开的毕生所爱,大秦氏体弱多病,本不适合怀孕,迫于长辈压力,怀孕生子,在生下顾廷煜不久后,武皇帝来了一个大清算,查出了三百万两的亏空,光宁远侯府就欠了八十八万两,武皇帝给了半年时间,半年后如果还不上,便要夺爵。
宁远侯府人心惶惶,老侯爷夫妇几乎昏死过去,府里一团乱麻,恰好老侯爷的老友送了一个消息过来,说海宁富商白家想要为独女寻一高门夫婿,老侯爷夫妇便动了心思,派人去陈家求亲,想要将白家小姐给顾偃开纳为侧室,白家老爷一听是侯府,大喜过望,再一听是侧室,便大骂着将人赶了出来。
等到海宁那里送来的消息后,老侯爷夫妇没了法子,便对着顾偃开又是哭又是求的,要顾偃开休妻另娶,顾偃开对大秦氏爱的死心塌地,哪里肯,大秦氏不知道哪里听说了这件事,生产时本就伤了身子,又陡然听到这个消息,挣扎了几下,便病逝了。
大秦氏的死几乎要了顾偃开半条命,顾偃开是侯府世子,眼看着家族就要覆灭,他只能答应娶白氏为妻,来换白家的银钱,白氏进顾家门时,带了一百多万两的银子,还有大量的田产铺子,不光解了顾家的燃眉之急,还让顾家继续过上了优渥的生活。
白氏嫁给顾偃开后不久,顾偃开便带着白氏低调地去了川滇镇守,顾偃开对大秦氏颇为思念,白氏的婚后生活很是不如意,顾廷烨的出生,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缓和多杀,两人之间和平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白氏怀二胎的时候,与顾偃开大吵一架,动了胎气,血崩而亡。
大秦氏死的时候,给顾廷煜身边留了不少人,那些人在顾廷煜很小的时候,便告诉顾廷煜,是顾廷烨的生母白氏逼死大秦氏的,为的便是抢正室夫人的位置,就连顾廷煜的身体,也是白氏害的。顾偃开因为娶了商人之女,总觉得很是羞耻,便有意掩盖这段往事,顾廷煜心里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顾廷烨却因为年纪小,连生母都记不住。
白氏死后,顾偃开便续娶了大秦氏的妹妹小秦氏为妻,顾廷烨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小秦氏是他的生母,顾廷煜是顾偃开心爱之人所生的孩子,自小体弱多病,顾偃开对这个儿子是掏心掏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以至于府里的人都知道,顾廷煜便是侯爷的逆鳞,谁也动不得。顾廷煜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而顾廷烨却是个大大咧咧的赤诚之人,顾廷煜想要陷害顾廷烨简直是太过容易了,顾廷烨自小便是个闯祸的家伙,可没少挨顾偃开的打,而顾延煜时不时在背后使个绊子,让顾廷烨挨更多的打,顾廷烨也知道顾廷煜不喜欢他,一开始还以为,顾廷煜是羡慕他身体好。
顾偃开娶了小秦氏后,在川滇呆了几年,之后便带着妻子和儿子们回京,宁远侯爵府的众人不愿承认当年受了白家的恩惠,对顾廷烨很是不待见,而小秦氏一心想要自己的儿子袭爵,可中间却隔了一个身体健康,活泼乱蹦的顾廷烨,小秦氏一心想要将顾廷烨这个拦路石挪开。
偏顾偃开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喜爱顾廷烨,对顾廷烨很是并不一般,每日再忙都要亲自教导顾廷烨武功,督促顾廷烨上进,顾廷烨但凡犯了错误,顾偃开便狠狠地惩罚,小秦氏不敢对顾廷烨下手。
小秦氏便另外想了一个办法,决定捧杀顾廷烨,在顾廷烨刚通人事的年纪,便给顾廷烨的房里塞了许多漂亮的丫鬟,整日勾着顾廷烨,顾廷烨犯了错,她总是护着,宠着,要钱给钱,在外面闯了祸,她也给瞒着。导致顾廷烨成了宁远侯府有名的浪荡子。
小秦氏做的这一切,很是隐晦,无人可知,可顾廷烨在外吃喝嫖赌可是人尽皆知,顾偃开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却惹得顾廷烨生出了反骨。顾廷煜跟四房五房的叔叔们关系极好,四房五房很愿意为顾廷煜出头。顾廷炀玷污了顾偃开房里的丫鬟,逼着人自尽了,大家都作证是顾廷烨干的。顾廷炳在外面欠了嫖资赌资,和青楼赌坊串通好后,写的顾廷烨的名字,顾偃开一怒之下,几乎打断了顾廷烨的骨头,顾廷烨气不过,跑去跟人理论,又惹出一大堆麻烦事来,顾偃开被气的吐血,顾廷烨却非要闹起来,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差,不知不觉间,顾廷烨成了宁远侯的耻辱,府里的人都厌恶他,外面的人也瞧不起他。
顾廷烨说的话,没有人相信,就连顾偃开也对他失望到了极点,父子每次相见,都要大吵大闹。顾廷烨索性破罐子破摔,置办起了外室,顾偃开知道后,气的要死,父子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后来,顾廷烨无意间从生母白氏的奶娘常嬷嬷那里得知了白氏嫁给顾家的真相,他终于明白了四房五房这么对他的缘由,刚刚得知真相的顾廷烨一颗心全是愤懑,只觉得整个宁远侯府恶臭极了,开始自我怀疑了起来,甚至以为,他的出生是因为银子,顾廷烨再次见到顾偃开的时候,便理直气壮了起来,有一次,他回府,又被顾偃开待着骂,他一气之下什么香的臭的都抖落了出来,跟父亲撕破了脸,顾偃开气的吐血,大骂顾廷烨是“自甘堕落,无可救药,果然是见人生见种”,顾廷烨一气之下,便离家南下。
顾廷烨离家一个月后,收到了顾偃开的信,信中说他的妻子余嫣红有了身孕,要顾廷烨速速回府,顾廷烨赶回家中后,告诉顾偃开,自他和余嫣红大吵一架后,两人再未同房,顾偃开又惊又怒,大骂顾廷烨冤枉人,可看着顾廷烨冷漠的面孔,顾偃开骂不下去了,他开始意识到,顾廷烨说的话是真的,顾廷烨将顾家上下狠狠嘲讽了一顿,便再次离家出走。
再后来,他便收到了顾偃开不好的消息,他赶回侯府的时候,没有见到顾偃开最后一面,宁远侯府告诉外人,是顾廷烨气病了顾偃开,外面人都大骂顾廷烨,顾廷烨想去给顾偃开上柱香,宁远侯府的人都拦着不让,顾廷烨就此心死,彻底离开了京城,流落在了江湖,而宁远侯府却不遗余力地抹黑他。
顾廷烨流落江湖后,过了很长一段穷困潦倒的日子,后来意外流落到漕帮,卷入了漕帮内斗之中,顾廷烨毕竟是侯府长大的人,见识和眼界以及心性都非旁人所及,凭借着过人的才华,很快得到了重用,他帮着其中一股势力争到了帮主之位。
顾廷烨自此便留在了漕帮,一次去蜀地办事的时候,偶然间帮了在蜀地就番的八王爷,八王爷不被皇帝所喜,来了蜀地又被蜀王打压,顾廷烨是侯门公子,却流落江湖,两人同病相怜,一见如故,八王爷将自己的一众跟随者介绍给顾廷烨认识,顾廷烨也在自己能力之内,帮一帮八王爷。
顾廷烨身在漕帮,天下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而八王爷恰恰缺的就是这方面的消息,两人之间不光是友情,还有利益往来,一个是落魄王爷,一个是落魄公子,两人这样相交倒也没事,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
谁也没想到,远在京城的四王爷发动兵变,杀了即将成为太子的三王爷,皇帝在最后时刻扭转局面反败为胜,控制了四王爷,皇帝连失两子,其余儿子又不堪大用,于是将目光放在了远在蜀地的八王爷身上。顾廷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去蜀地,通知了八王爷,并做了全面的部署。
圣旨一到,顾廷烨便安排人扮作八王爷大张旗鼓的进京,而他则带着八王爷以及八王爷的心腹们从水路进京,到了京城附近,八王爷遭遇了大大小小无数场暗杀,好在有顾廷烨和众心腹的誓死保护,这才顺利进京。
八王爷顺利继承了皇位,可他的生母出生低微,娘家无人可用,朝中局势动荡,八王爷这个皇位坐得很不稳,八王爷唯一可信的便是顾廷烨和小舅子了,八王爷登基不久,皖西的荆王便扯旗起事,直指当今天子篡诏谋位,北方的羯奴又趁机作乱。皇帝命小舅子和顾廷烨去平乱,顾廷烨未流落江湖的时候,便是上十二卫营卫的七品官,众人都知道卫营卫是专门为勋爵子弟设立的闲职,谁也不当回事,没想到,皇帝借着这个职位,将顾廷烨直接提为了京卫指挥使司镇抚,之后给了顾廷烨暗旨。
顾廷烨的父亲顾偃开在军中颇有威望,顾廷烨接手军权很是顺畅,底下的人基本都服他,他跟着甘老将军南下平乱,又有漕帮的助力,在很短的时间内,便逼得荆王自杀,将荆王的势力一网打尽。经此一战,“顾廷烨”这三个字名扬天下,宁远侯爵府的人也都听说了这件事。
平乱结束后,顾廷烨立刻带军支援沈国舅,两人互相合作,外加其余几位将军的助力,直捣羯奴大营,斩杀了左谷蠡王,活捉羯奴主将,以及大批俘虏。先帝忌辰前几天,顾廷烨和沈国舅大地这大批俘虏回京,新皇命人打开城门,将官道清扫干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皇帝亲自率御林军迎接,京城百姓更是夹道欢迎,欢呼声吆喝声充斥着整个京城,也涌入了宁远侯爵府。
宁远侯爵府的众人,当初以为将顾廷烨赶出府,便万事大吉了,谁也没想到两年时间,顾廷烨成了新皇的宠臣,还打了两场那样打的胜仗,那些曾经欺负过顾廷烨的人,开始夜不能寐了。
爵位
新皇是个重情的,顾廷烨在宁远侯爵府的遭遇,他都知道,新皇有意提携顾廷烨,却因为顾廷烨是武官,只能一级一级升,不能越级提拔,那样会乱了制度。恰好,这代襄阳侯膝下无子,只有一女,老襄阳侯折腾到了七十多岁,也没有一个儿子,只能接受现实。老襄阳侯便决定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来继承爵位,老襄阳侯选的不光是继承人,还希望这个继承人能将襄阳侯继续发扬光大下去,因为一直没有选到合适的,便一直拖着。
新皇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顾廷烨,新皇特意召见了襄阳侯多次,襄阳侯也愿意将侯府交给顾廷烨,新皇跟顾廷烨说了此事后,顾廷烨想也不想地谢绝了,他一心一意想要继承宁远侯府,于是,此事便搁置了下来。
盛老太太知道后,直夸顾廷烨做的对,明兰不解,认为宁远侯府,诸事繁杂,且顾廷煜要是过继嗣子了,那爵位可就和顾廷烨无缘了,而襄阳侯府正是辉煌之时,顾廷烨接手不是省事很多吗?
盛老太太却告诉明兰,顾廷烨的选择才是最聪明的,这其中的道理便是,顾廷烨本就是宁远侯爵府的嫡二子,现如今,宁远侯府落魄,只有顾廷烨一人崛起,宁远侯爵府无论如何都得巴上这棵大树,顾廷煜就是想过继嗣子,宗族耆老们也不会答应,顾家族人为了利益,也要支持顾廷烨袭爵,而顾廷烨的亲生母亲已逝,只要对继母面子上过得去,不失礼法,便无人敢指摘,看似袭爵麻烦,实则后面颇为省事。
相反,眼前见着承袭襄阳侯府简单,实则,一旦过继给了襄阳侯府,顾廷烨之后,便会被襄阳侯老夫人,以及襄阳侯府的同宗兄弟姐妹掣肘,一旦有失公允,便会被襄阳侯府众人骂“忘恩负义”,一生便被这“恩情”二子束缚。盛老太太一番解释后,明兰才恍然大悟。
其实,我觉得,顾廷烨拒绝继承襄阳侯府,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顾廷烨是个个性桀骜的人,宁远侯爵府是白家用千金白银救活的,到头来,宁远侯府无人感激白家,还欺 他辱他,他自然要为白家,为自己讨一个公道。白家当年将女儿嫁入侯府,为的就是想让白家后代摆脱商人的身份,宁远侯府众人吃白家的喝白家的,还诋毁白氏,既然顾家众人瞧不起白家,没有报答白家,那顾廷烨便要宁远侯府用爵位来报答他和白家,那是顾家欠白家的。
结语
曾经我很疑惑,顾廷烨少年时候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有过那么多女人,还和曼娘生下了两个孩子,这样一个满身缺点的男人,为何就打败了齐衡,打败了贺弘文成为了男主呢?不论是原著,还是电视剧,顾廷烨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充满争议的男主,或者说是个不完美的男主。
直到我再次梳理他的成长轨迹,我才明白作者塑造人物的天赋之高,顾廷烨的身上有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缩影,出生时,是赤诚热血的少年,对人对事满怀热忱,却被现实一次次打磨和鞭笞,最终自己亲手杀死了少年时候的自己,变成一个圆滑世故的成年人。
如果襄阳侯府在顾廷烨最落魄的时候,提出认顾廷烨为嗣子,那时候对宁远侯府众人心怀恨意的顾廷烨,会不会答应这个提议呢?无人可知。
但在经历过人情冷暖,吃过酸甜苦辣的顾将军却在面对破天富贵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他懂得“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襄阳侯府一片繁荣向上,他要是继承了,顺顺当当不说,还省了不少事情,但后面却是数不尽的麻烦,于是他坚定地拒绝了这份诱惑。
宁远侯爵府早已败落,府里的人都视顾廷烨为洪水猛兽,看似有着血缘关系,实则视他为敌人,谁都不愿意爵位落在他的手里,他偏要斗一斗,偏要为母报仇,偏要让侯府里的人都意识到错误,偏要叫小秦氏的希望落空,让宁远侯府的人,都尝尝他和生母受到的苦楚。
当安逸和荆棘放在顾廷烨放在顾廷烨面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荆棘,不是因为他有多任性,有多倔强,而是那些积攒在心底的一腔愤懑和不甘,总得找个墓地安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