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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江波
编辑|江波
上海小巷里的"舞蹈洋娃娃"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都像一出戏剧般精彩绝伦,那么舞蹈家周洁的一生,无疑就是其中最动人心魄的一幕。她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于上海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巷里。
那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父亲周叔是个小面食店的老板,母亲是个每天忙于柴米油盐的贤惠主妇。不过,有一件事很特别:那就是周家的独女周洁,自幼就有着与生俱来的舞蹈天赋。
和别的孩子热衷于玩具或游戏不同,周洁对音乐、对舞蹈有着狂热的热爱。只要一有空闲,她便会站在家门口的小巷子里,随着电视里或收音机里传来的旋律翩翩起舞,恣意地挥洒着自己的身姿。
家人眼里,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活泼可爱,简直就是一个"洋娃娃"。而邻里看来,她则是个跳跳闪闪、灵动无比的"舞蹈洋娃娃"。大伙儿都对这个聪慧伶俐的姑娘啧啧称奇,纷纷预言她将来"必有出息"。
花骨朵般绽放的舞台少年时代机缘巧合之下,小周洁被上海某歌舞团伍的老师发掘了,考入了上海歌舞剧院的附属学校,从此开启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舞台生涯。
对于一个酷爱舞蹈的孩子来说,能够在剧院学习是最大的幸运。可周洁的天赋并不止于此,她在舞台上展现出的独特才华,很快就引起了所有老师的注目。
从10岁起,周洁就在剧院的舞台上勤奋练习,日以继夜,一心只为跳出属于自己的艺术风采。尽管年纪小小,身材也并不太高挑,但她优雅纤细的舞姿、过人的舞蹈天赋,很快就让她在这片热土中初绽生机。
15岁那年,年少的周洁就担任了大型歌舞剧《小刀会》的女主角。接下来,她又在《半屏山》等一系列舞台剧目中屡获赞誉。大家以为,这个早慧的姑娘已经在舞台上挥洒出了自己全部的青春活力,但谁也没想到,周洁最灿烂绚丽的"巅峰之作"尚未到来。
杨贵妃惊艳世人的不朽传奇1992年,当时已是48岁高龄的著名导演陈家林找上门来,力邀周洁出演正在备拍的电影《杨贵妃》的女主角。这无疑让周洁炽热的内心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为了更好贴合角色形象,周洁开始了惊人的"体重管理"之路——她几乎是狂吞高热量食物,才终于将自己那纤细嶙峋的身材,一举重塑成了娇嫩丰腴的贵妃娇姿。就这样,她以惊人的20余斤体重飙升,终于完美重现了杨贵妃娇媚妩媚、婀娜多姿的万种风情。
就在那一年,电影《杨贵妃》如期公映,立时在全国掀起了轩然大波。观众无不被周洁在银幕上热情奔放、楚楚动人的舞姿所折服。
有人称赞她是"真正的穿越者",亲身演绎了这个最著名的宫廷艳舞。更有人直言,这就是"当今世上最美的杨贵妃"。尤其是片中周洁360°旋转跳跃、水袖飘飘的经典桥段,当年更是家喻户晓、流传甚广。
就这样,周洁一举成名,被世人捧为"东方舞蹈之花"。多年以后,她曾在一次采访中说:"我只是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灵魂和感情,都融入到了杨贵妃这个角色之中。"
离开祖国,在异国播种中华文化随着年龄的增长,周洁的舞台生涯也终于走到了尽头。作为一个职业舞者,她明白这行的寿命过于短暂,如果不想就此就此,便必须要为自己开拓新的出路。
正当她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一道光芒突然在她眼前闪现:为什么不把中华文化传播到更广阔的地方呢?于是,在1997年,周洁下定决心,毅然离开家乡,远赴美国休斯顿,开办了一所专职教授中国民族舞蹈的学校。
这是她人生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尽管开办初期困难重重,语言不通、习俗迥异、环境陌生,再加上经费拮据等一系列问题接踵而至,让她一度想要放弃。但周洁咬紧牙关,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和追求。
慢慢地,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周洁在异国他乡终于打拼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学校里云集了一批对东方文化有着浓厚兴趣的学生,她将中国舞蹈的各种风格和理论无所不教、无所不晓。从古典舞到民间舞,从舞步到舞理,无一不是周洁传播中华文化的绝佳载体。
就这样,作为中外舞蹈文化交流的使者,周洁把中华舞蹈文化这颗璀璨的种子,成功播撒到了美国的土地上。多年后的2015年,休斯顿大学更是为周洁这位杰出的舞者颁发了"终身成就奖"。
华夏舞者最后的绝唱就在事业似乎终于走上正轨,周洁也快要踏入人生的最后舞台时,天在2015年突然给了她一记致命的重击:她被诊断出患上了肺癌晚期。这无疑是给周洁的心灵重重的一击,令她一度陷入绝望和困惑。
但作为一个刚毅果决的女性,周洁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治疗和备课之中。即使病魔一步步蚕食了她的健康,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她就决心要把中国舞蹈的精髓传承下去。
六年后的2021年,周洁的病情开始加重,时日无多。此时,一个念头开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是否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能够重回祖国故土,重新回到上海这个自己出生成长的城市?
于是,就在亲朋好友的鼎力支持下,周洁不惜倾尽27万美元私人积蓄,终于包下了一架专机,于9月26日踏上了回国的航程。在病中的她、在最后的日子里,依然倔强地想要一睹上海的繁华与家园的温馨。
可是,命运往往捉弄人。在上海的最后5天里,尽管她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故土,可身患绝症的她已感受不到任何亲切与温暖了。就在国庆节那天,2021年10月1日,曾被誉为"东方舞蹈之花"的周洁,安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那个曾经对她热情微笑的舞台。
临终前,周洁将自己一手创办的舞蹈学校遗物,全数托付给了几位可靠的助手,希望中华文化的薪火相传不会因自己的离世而中断。而她自己的身躯,也终于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抬进了上海的那座福寿园,与家人团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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