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晚年曾由衷地感慨:毛主席比我们早看了50年

漫步史书 2023-05-01 10:14:31

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的《王震传》中,曾提到了1992年年初,王震在广州时同邓力群以及时任中央政策研究室的卫建林的谈话。

图|王震

谈话的内容涉及到很多的方面,但提到的人就只有一个——毛主席。

“毛主席比我们早看50年!”

王震为何在暮年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其实还同当时世界上发生的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儿有关。

我们在高中历史课本上,都学习过一个历史名词——东欧剧变。在西方社会,这一历史事件被称为是指1989年前后,东欧一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共产党和工人党在短时间内丧失政权,从而导致社会制度发生一系列变革的情形。

而整个事件最终以苏联解体而告终。

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解体带给中国的震撼无疑更大。

据说东欧剧变发生以后,王震几天吃不下饭,经常是一个人坐在饭桌前低头沉默不语,家里人担心他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了,都上前劝说他:

“人是铁,饭是钢!”

图|东欧剧变旧照:罗马尼亚街头

可王震始终摇头不语,作为一个从革命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老将军,王震在几天之内思考了很多,特别是毛主席在世时曾同他讲过的话。

据王震的秘书李慎明回忆,有一次,王震对他讲:

“在六、七十年代,毛主席曾几次当面对我讲,‘王震呀,这样下去,搞不好,会有千百万人人头落地哩!’那时候,我楞是不信,以为是老人家在吓唬我们。现在,我信了。”

几天以后,一家杂志社的编辑上门采访,王震对他们说:

“现在,血淋淋的事实已经向我们证明,政权夺取了,还可能丢失。毛主席至少比我们早看五十年。”

尽管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同西方的和平演变不无关系,但和他们自身的问题同样关系匪浅。

二战以后,东欧各国在苏联的影响下,先后建立起来八个社会主义国家,因为东欧各国本来就是在苏联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因此对苏联有着很大的依赖性,当然一开始苏联与东欧各国之间是平等交往,可随着时间推移,情况发生了变化。

从1947年开始,由于杜鲁门主义出炉,美苏冷战爆发,基于国际形势,苏联加强了对东欧各国、政治、经济、军事上的控制,以便于同意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国家抗衡。

苏联解体

苏联把自身的意志强加于东欧各国,中断了各国自主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更为关键的是,苏联在与东欧各国交往之中,存在严重的民族利己主义,迫使东欧各国在发展道路中,遵循苏联优先的原则。

长此以往,造成了东欧各国与苏联的矛盾加剧。

更重要的是,因为政治、经济体制的僵化,苏联与东欧各国并没有很好的解决自身问题,尽管东欧各国都在有意识的采取摆脱苏联,加快探索自身经济发展道路的办法,可因为苏联的影响,加上东欧各国自身腐败问题,取得的效果并不明显。

从八九十年代东欧剧变事件上,王震有一个很深的感触,他一下子想到了在五十年代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小事。

新中国建立之初,中央便决定修建一条福建通向省外的铁路,经过几年的勘探设计,并最终确定修建南昌至厦门之间的铁路,修建分为两个部分进行,第一部分是鹰潭至南平,第二部分则是由来舟至厦门,并最终定名为鹰厦铁路。

1954年2月,王震任铁道兵司令员兼政委,开始全权负责鹰厦铁路的开工建设。

因为新中国刚刚成立,各方面条件还都很艰苦,鹰厦铁路的建设面临前所未有的困难,因为缺医少药,不少的战士甚至带病上工地,实在是无法参加劳动的,也只能是安排在附近临时搭建的工棚里面。

王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此他来到当地县政府,希望当地政府能够为战士们解决问题。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因为自己穿的普通了一些,就受到了当地县政府的刁难。

图|王震

县长丝毫没有把这个衣着普通的老人看在眼里,甚至还冷眼旁观,还要通知公安来抓,好在关键时刻,王震的老部下许清顺抵达了现场,县长虽然不认识王震,但认识许清顺,知道许清顺是个“大官”,也知道自己踢了铁板。

王震没有丝毫客气,三两步走进县政府办公室,拨通了时任福建省委书记叶飞的电话。

叶飞听了王震的叙述,也是极为震怒,除了派人解决战士们的生活必须外,还将这个倚仗权势的县长撤职查办。

尽管这件事情在王震生涯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个作威作福的县长仍然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许多年以后,当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的消息紧跟着传来时,王震想起了当年这个小小的县长,这才体会到毛主席的良苦用心。

1965年前后,毛主席曾把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下放到农村去工作了一段时间,也就是在这年5月,毛主席重新回了井冈山一趟。

图|毛主席与王震握手

吴旭君记得,毛主席那时对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多次提出主要问题,他们接受不了,阻力很大。我的话他们可以不听,这不是为我个人,是为将来这个国家、这个党,将来改变不改变颜色、走不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问题。我很担心,这个班交给谁我能放心。我现在还活着呢,他们就这样!要是按照他们的做法,我以及许多先烈们毕生付出的精力就付诸东流了。”

“我没有私心,我想到中国的老百姓受苦受难,他们是想走社会主义道路的。”

“建立新中国死了多少人?有谁认真想过?我是想过这个问题的。”

显然毛主席的这些话中,是有深刻意义的。

尽管那时新中国已经建立十多年,但毛主席始终担忧着国家命运,他认为国家始终缺乏一种机制,就像井冈山时期的“士兵委员会”一样的“政治民主”机制,毛主席很担心,因为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中国就有可能滋生特权阶级,一旦走到那个地步,牺牲了千千万万革命烈士而取得的胜利果实,很有可能都会付诸东流。

图|毛主席(左一)

更重要的是,毛主席不是从建国几十年以后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的,而是早在中央苏区时期,便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1931年11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成立以后,便设立了中国工农检察委员会,专门用于惩治贪污腐败、官僚主义等违法行为。

检举控告机制成立以后,很快便有人举报,时任叶坪村苏维埃政府主席的谢步升是腐败分子,后来经调查后确认,谢步升在任职期间腐化堕落,贪污公款,甚至收受贿赂,包庇富农,并犯有强奸妇女等严重罪行。

出乎预料的是,当时案子上报以后,在苏区中央局任职的谢春山,却认为谢步升没有大错,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便下令给瑞金县裁判部释放谢步升。

更为关键的是,谢步升自诩对革命有功,也不认为自己是犯罪,其嚣张的气焰也引起了中央高度关注。

时任中共瑞金县委书记的邓小平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

“像谢步升这样的贪污腐化分子不处理,我这个县委书记怎么向人民群众交代?”

图|邓小平

邓小平除向苏区中央局反映谢步升问题外,还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毛主席,毛主席听后当场表态:

“腐败不清除,苏维埃旗帜就打不下去,共产党就会失去威望和民心!与贪污腐化作斗争,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天职,谁也阻挡不了!”

1932年5月5日,瑞金县裁判部判处谢步升死刑,谢步升不服提出上诉,被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最高法庭驳回。5月9日,在上诉驳回的三个小时内,谢步升被执行死刑。

毫无疑问,在那个战争年代,在干部普遍缺乏的年代,毛主席仍然有很大的毅力和决心。

谢步升是我党历史上处决的贪污腐败的干部第一人,但也不是最后一个。

包括后来建国初年的刘青山、张子善,他们过去在战争年代,确实曾经功勋赫赫,甚至在贪污案发以后,还有不少人求情,希望能念在他们以前的功绩上,予以网开一面,但毛主席坚决不许。

“如果我们党的干部一个个都寡廉鲜耻,贪污无度,胡作非为,而我们国家还没有办法治理他们,那么天下一定大乱,老百姓一定要当李自成!国民党是这样,共产党也是这样。杀刘青山、张子善时我讲过,杀他们两个,就是救了两百个、两千个、两万个啊!我说过的,杀人不是割韭菜,要慎之又慎。问题若是成了堆,就要积重难返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新中国建立之前,毛主席就曾有过关于党的命运的三次“对谈”。

图|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

第一次是1944年毛主席与郭沫若的“甲申对”。

郭沫若在这一年写了篇文章《甲申三百年祭》,文章中提到了当年李自成率领农民起义军打进北京夺取天下后,他与他麾下的将领们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结果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遭到了惨败。李自成也死于九宫山上。

当时,国民党中央批评郭沫若的文章,认为他的文章是影射历史,散播失败主义,只有毛主席注意到了这篇文章中的价值。后来还特意给郭沫若写信:

“大示读悉,奖饰过分,十分不敢当。你的《甲申三百年祭》,我们把它当作整风文件看待。小胜即骄傲,大胜更骄傲,一次又一次吃亏,如何避免此种毛病,实在值得注意。我虽然兢兢业业,生怕出岔子,但说不定岔子从什么地方跑来。你看到了什么缺点错误,希望随时示知。”

第二次是1945年抗战胜利后,毛主席与黄炎培的“窑洞对”。

当时抗战胜利,对于中国的前途命运,各方都十分关注,当时中间派以黄炎培先生为代表的人到延安参观访问,一次与毛主席谈话,黄炎培谈道:

“我生六十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大凡初时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

毛主席那时高兴的告诉黄炎培:

“我们已经找到新路,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毛主席的一席话让黄炎培大受启发,以至于让他忍不住感慨:

“这话是对的,只有大政方针决之于公众,个人功业欲才不会发生。只有把每一地方的事,公之于每一地方的人,才能使地地得人,人人得事。把民主来打破这周期率,怕是有效的。”

第三次是1949年2月,党中央毛主席率领机关进入北平时同周恩来谈的“赶考对”。

毛主席在又谈了几年前读郭沫若的《甲申三百年祭》,提醒身边的人:

“我们就要进北平了。我们进北平,可不是李自成进北平,他们进了北平就变了。我们共产党人进北平,是要继续革命,建设社会主义,直到实现共产主义。”

当时毛主席路上每天仅仅休息四五个小时,周恩来劝说他要多休息,但毛主席却兴奋的对他说:

“今天是进京的日子,不睡觉也高兴啊。今天是进京“赶考”嘛。进京“赶考”去,精神不好怎么行呀?”

周总理那时谈了一句:

“我们应当都能考试及格,不要退回来。”

毛主席则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退回去就失败了。我们决不当李自成,我们都希望考个好成绩。”

图|毛主席

其实毛主席在建国前的三次对谈,无一不是在阐明一个道理,要以史为镜,中国共产党人决不能重蹈历史覆辙。

即,所谓的“过两关”的问题,一关是中国共产党夺取政权后,是否能够经受住考验,不重蹈李自成的覆辙,还有一关是,当国家富裕以后,中国还能不能矢志不渝的走社会主义道路。

第一个问题,我们老一辈儿无产阶级革命家已经替我们回答了,他们做的很出色。而第二个问题呢?很显然,这不是一时一地就能回答的,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

著名的党史专家石仲泉在谈到毛主席关于党的命运的三次“对谈”是曾提到过,在过去的历史上,不少的人都认为,只有资产阶级才会出现贪腐现象,而社会主义社会是没有的,也不当有的。

“这个认识是把复杂的社会历史现象想得太简单了。”

很显然,这个问题,早在几十年前,王震就已经意识到了。

随着经济迅猛的发展,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有人也因此质疑,过去新中国建设之初取得的成就。

对于这种现象,王震极为警惕。在大力支持改革开放的同时,他还在各种公开场合呼吁:

“毛泽东思想的旗帜不能丢。”

再到后来,只要是有纪念毛主席的活动,王震一般都会出席,有时还帮助解决纪念活动中的具体困难。

1988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12周年,当天下午,王震同身边的工作人员谈到毛主席,联系到某部电视剧,王震无不气氛:

“现在把什么都扣到毛主席头上,说他说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哪有这回事!这是下边人说的。我1958年给毛主席汇报时,他还不相信有人会说这样的话。“

事实上,与毛主席同处于一个时代时,许多人都很难理解他,但跳出这个时代以后,他们再回过头,都会进行认真的思考。

与王震将军一样,曾写下《谁是最可爱的人》的魏巍也曾在九十年代初写了一篇文章,并深刻反思这一问题。

图|毛主席与周总理

1991年8月31日,魏巍在了解到苏联上层精英为了挽救苏联所作的最后努力后,提笔写了《认识真理也需要时间》一文,文章中深入的指出:

“近两年来,国际上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变,一系列社会主义国家易帜,社会变质,已经成为人们的热门话题。一切关心社会主义命运的人们,不能不陷入深沉的思考之中。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原因是什么,教训是什么,人们将长时间地讨论下去。”

老一辈儿革命家的远见卓识,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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