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丁野的情况稳定了许多。
兰姐铺子里很忙,在第二天就赶回去处理了。
柳翠娥原本打算多留几天,等刘云朵休息好了,丁野的情况彻底稳定后她再回去。
哪知第二天下午,她打电话回去,刘婶来接的,一番话,顿时就把她吓得跌坐在电话旁。
老店主吓得老花镜都险些脱手飞了,还以为客人昏倒在她店里了。
心情经历大起大落后,柳翠娥回到医院,没有表露出来,只说两个孩子想妈妈太闹腾,刘云朵一听,立即就催她回家去。
见这边刘云朵已经能忙的过来,柳翠娥点了点头,半个小时后,踏上了回省城的中巴车。
刘云朵望着远去的中巴车,暗自扣紧了手指,心细如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大嫂的情绪不对。
知道是怕她担心,她也就装傻不去多问,但心里也始终担心着,看来明天一早,要记得打个电话回去问问才好。
晚上七点多,柳翠娥没遇到便车,从镇上走了回来。
两个孩子正在堂屋里铺着的凉席上玩玩具,吴叔给编的草蛐蛐,孩子们正玩得起劲,小珊不经意看到站在门外的柳翠娥,下一秒,就撇着嘴哭了起来。
小骏毕竟大一些,忍耐了一会儿,也控制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他们想往前走,却又只站在原地哭,大概是期待着妈妈能上前来,拥自己入怀。
柳翠娥再也控制不住,上前抱住两个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刘父也抹了一把老泪,转身进了厨房热菜。
他和吴叔还以为她要明天才会回来,晚上也没剩什么菜,于是吴叔又炒了一个菜,摆在桌上喊柳翠娥吃饭。
“爹,吴叔,你们受累了。”
柳翠娥强行把眼泪憋回去,刘父只低着头抹泪,吴叔叹了口气,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嗯。”
柳翠娥这一路紧赶慢赶,连水都没有喝一口,这会儿早已又渴又饿,但一看到孩子们,这会儿心里又堵着,竟也不觉得饿了。
不过她也吃了一碗米饭,菜也吃了不少,准备收拾碗筷时,被吴叔按住:“歇会吧,我来。”
不等柳翠娥坚持,吴叔已经抢过碗筷进了厨房,不多时又给她和刘父端了一碗茶出来。
“吴叔,您也喝。”
吴叔摆摆手,转身进了厨房,又端了一碗茶出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都怨我,早上贪睡,多睡了会儿,我应该早些去看孩子们,那样他们也就不会丢了。”吴叔很自责。
“不,都怪我!”
门外,刘婶和刘叔一脸歉疚的站在那里,他们是不放心孩子们,所以过来看看,才知道干女儿回来了。
“翠娥!”
刘婶哽咽着,说是自己心存侥幸,又以为老伴在家看孩子,自己才去菜园里扯草去了,都怪她大意,要不孩子们哪会受这样的苦,她现在心里难受极了,只求柳翠娥能狠狠骂她一顿,她才会心里好受些。
看着几位老人轮流道歉,柳翠娥心里难受极了。
“你们别这样,我不怪你们任何人。”柳翠娥说:“自从大山走后,要不是有你们任劳任怨的帮着,我们孤儿寡母的,只怕早活不下去了,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们,让你们受累了。”
她上前扶着刘婶两口子在桌旁坐下,小珊珊奔过来,把头埋在刘婶怀里。
她大概是感受到了刘婶他们在自责,小小的她不会用言语来表达,只有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着老人。
“诶,乖,乖孙孙,干奶奶的乖孙孙呀!”
刘婶抱着小珊珊哭得泣不成声,孩子们竟然都没怪她,还懂得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她,她心里既感动又愧疚。就连一向沉默是金的刘根生,此刻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们直到现在都在后怕,要是孩子们真的不见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只怕也活不出来了。
幸好,幸好……
“诶,你们都别哭了。”柳翠娥强忍着泪水,一个个劝道:“干妈、干爹、爹、吴叔,你们都快别伤心了,孩子们不是没事嘛,再说了,他们经历了这一遭,以后肯定不会再乱跑了,这是祸也是福啵,看他们以后还乱跑不?”
“妈妈,我们没有乱跑,是那个阿姨,她带我们去摘莲蓬的。”
柳翠娥几人:……
“谁?”
五人齐齐问道。
“我、我不能说!”
小骏突然用小手捂紧了嘴巴。
“小骏,快告诉妈妈,那个阿姨,她是谁?”
四位老人也期待的望着他。
“嗯嗯……”
小骏依旧摇头拒绝,再问就哇哇大哭起来。柳翠娥还想逼问,被刘婶拉住:“孩子们刚受到惊吓,别再刺激他,等过几天,再问吧。”
看着儿子如小鹿般惊慌失措的眼神,柳翠娥也反应过来,她轻轻抱起孩子,小珊见哥哥被妈妈抱起来,也扬着小手喊要抱。
“好,今晚都跟妈妈睡。”她空出一只手来把女儿也抱起,母子(女)三人头挨着头,小骏这才没再哭,很快就与母亲和妹妹亲昵起来。
“现在想想,事情确实有点儿不对劲……”
刘婶皱着眉头细细想着昨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再联想到小骏方才透露的话,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关键点,可又一时理不出头绪来。
“让孩子们好好睡一觉吧,昨晚他们几乎都没怎么睡过,在梦里都在哭呢,说不定明天醒来,小骏就肯说了是吧。”
吴叔说着,又溺爱的摸了摸小骏的头,小骏看了他一眼,又趴在妈妈肩头,用手环抱住她的脖子。
等柳翠娥带着两个孩子睡下,刘婶两口子又跟刘父和吴叔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离开。
他们今晚都会好好回忆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从而带出小骏口中那位阿姨的身份来。
回去的路上,刘婶问老伴,早上出去时,有没有碰到过哪家年轻的妹子和小媳妇?刘根生想了想,一道人影涌上心头,但又很快否决,于是摇了摇头。
“要是被我知道了是哪个没良心的小 蹄子,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刘婶恨恨地说道,她仔细将村里每个她知道的年轻女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摸出头绪来。
她不是没有怀疑的人,但不是不在村里就是没有时间和动机。
“老头子,明天早点起来,跟我去镇上买点小骏他们爱吃的米糕回来,说不定孩子们有了吃的,就把那个坏女人给说出来了呢。”
刘婶是行动派,刘根生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执行,于是嗯了一声,到家后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天不亮,两口子就往镇上走去。
买完米糕回到村里的大路上,刘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沿着大路在散步,一时间,眼神不由得眯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