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张建国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95年的春天，山里桃花开了。长河镇的清晨，像往常一样被一声声的公鸡打破了宁静。
我叫张建国，是长河镇西头小学的代课老师。说实话，在这个靠近上海的小镇，当一个代课老师真不是什么体面的活计。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还不如去工厂当个小工呢。不过，我妈常说：“建国啊，当老师好，有文化。”
说起我妈，她可真是个操心的主。整天就念叨着：“你说你都25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这可咋整啊？”
这不，今天一大早，我妈就把我从被窝里拽起来：“赶紧起来，你表妹小琴要去赶集，你得去陪着。”
我一听就头大：“妈，我都多大了，还用人陪？再说了，小琴比我小五岁，我们有啥好聊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小琴今年20了，在纺织厂上班，人家可不比你差。再说了，表亲结婚不是很正常吗？你六叔家的老三不就是娶了他表妹？”
我妈越说越来劲，我只好认命地起床。
长河镇的集市在北头的老街，每逢初一十五才开。今天是农历三月十五，正好赶上集市。我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载着小琴往老街去。
说实话，小琴长得还真不错。皮肤白净，个子高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要不是我妈整天念叨，我还真没注意她这么水灵。
“建国哥，你骑车太快了！”小琴在后座上娇嗔道。
我心里一荡，赶紧放慢车速。这时候，我们正好经过长河桥。这座老桥是清朝时候修的，据说当年有个秀才在这里遇见一个采药的姑娘，后来成就了一段佳话。
可就在这时，我看到桥头蹲着一个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小琴的姐姐小梅！
小梅今年23岁，去年刚离了婚。据说是被婆家虐待，那个老公还打她。具体咋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自从离婚后，小梅就很少出门，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
“姐！你怎么在这？”小琴赶紧从车后座跳下来。
小梅抬起头，我这才发现她哭过，眼睛红红的。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琴，突然冷笑一声：“怎么，你们俩好上了？”
这话说得我心里直打鼓。小琴赶紧解释：“姐，你想啥呢？妈让建国哥陪我去赶集。”
小梅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那眼神让我莫名其妙打了个寒战：“张建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小琴，我就嫁给你！”
这话说的，我都懵了。啥意思？威胁我呢？还是。。。
这话把我和小琴都给吓住了。小琴赶紧拉着姐姐：“姐，你说啥呢？”
小梅却不管不顾，继续盯着我：“怎么，害怕了？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表面正人君子，背地里都不是好东西！”
这话说的，我心里直冒火。可转念一想，小梅也是个可怜人。听村里人说，她那个前夫可不是个东西，整天酗酒打人，把小梅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李叔及时把小梅接回来，指不定会出啥事呢。
“小梅，你别这样。我和小琴就是。。。就是。。。”我支支吾吾地解释。
“就是什么？”小梅冷笑，“就是我妈让你们处对象是吧？我告诉你，小琴还小，你要是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这时候，老桥头来了几个赶集的人，指指点点地看着我们。我赶紧对小琴说：“走吧，再不去赶集，好东西都让人买走了。”
小琴点点头，却被小梅一把拉住：“你先回去，我有话跟张建国说。”
我心里直打鼓，这小梅该不会要打我吧？虽说我是男的，但是小梅的泼辣是出了名的，当年在纺织厂，一个男工调戏她，被她一巴掌打得满地找牙。
小琴也担心，但是拗不过姐姐，只好骑着我的自行车先走了。
桥头只剩下我和小梅。春风吹过，河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柳条轻轻摇曳，远处的油菜花开得正艳。
“张建国，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小梅突然问道。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你这是关心妹妹。”
“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小梅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我摇摇头。这种事情，村里人议论纷纷，说法不一。有说小梅太泼辣，婆家受不了；也有说是她那个前夫有了外遇。
“整天喝得烂醉，动不动就打人。”小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最可恨的是，他还想打我妹妹！”
“啊？”我一惊。
“去年过年，小琴去看我，那个喝醉了，对小琴动手动脚。我拦着，被他打断了一根肋骨。。。”
听到这里，我的心揪了起来。难怪小梅对男人这么防备。
“所以，张建国，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你要是敢欺负小琴，我就嫁给你！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说完，小梅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在桥头发愣。这算是威胁呢，还是表白呢？
回家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小梅那句话。说实话，小梅长得比小琴还俊，就是性子太烈。不过想想她的遭遇，这性子也是被逼出来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还是每天骑着那辆永久车去学校教书，小琴还是在纺织厂上班。倒是小梅，总是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有时候是在学校门口，她提着个篮子：“张老师，我摘了些杨梅，给学生们尝尝。”
有时候是在放学路上，她蹲在田埂上拔草：“张老师，这么晚才回家啊？”
更多时候是在村口的小卖部，她买包烟：“给我爹买的，你说男人抽烟是不是都不是好东西？”
这天下午，我正在讲台上讲课，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走出教室一看，原来是小琴摔倒了，手臂都擦破了皮。
“咋回事啊这是？”我赶紧跑过去。
“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小琴疼得直抽气。
原来她是来给纺织厂请假的路上，被路边的石头绊了一跤。我赶紧扶她去医务室，可医生刚好出诊去了。
“要不，我送你回家？”我提议道。
小琴红着脸点点头。我刚要去推自行车，就看见小梅从马路对面冲过来：“小琴！你咋了？”
“姐，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小梅二话不说，拉起小琴的胳膊查看伤势，然后瞪着我：“你在场怎么不看着点？”
我一头黑线：“这。。。这不是意外嘛。。。。。。”
“得了，我来照顾她，你该干嘛干嘛去！”小梅不由分说地把小琴拉走了。
晚上回家，我妈又开始唠叨：“建国啊，我听说你今天送小琴回家了？这事办得不错！”
我翻了个白眼：“妈，您可别多想，就是她摔倒了。。。。。。”
“这有啥好解释的？我看小琴就挺好，模样俊，性格温柔，最主要是。。。。。。”
“最主要是啥？”
“最主要是她姐姐都离过婚了，再不把小琴嫁出去，以后更难说亲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烦躁。在农村，女孩子家里要是有个离过婚的，那确实不太好说亲。可我看小琴不是这个意思啊，她好像。。。好像对我没啥特别的感觉。
这天早上，我照例去学校。刚到学校门口，就看见小梅站在那里。
“张建国，过来！”她朝我招手。
我走过去：“咋了？”
“喏，这是我给你煮的莲子汤，补脑的。”小梅递给我一个保温桶。
我有点受宠若惊：“这。。。这是干啥？”
“你天天教书，不得补补啊？再说了。。。”小梅欲言又止。
“再说啥？”
“再说我妹妹不也是你带过的学生嘛。”小梅说完就跑了，留下我一个人抱着保温桶发愣。
这事让我越想越不对劲。小梅这是啥意思？威胁我的话说了好几次了，现在又是送莲子汤。。。
正想着，村支书的儿子老王从我面前骑车经过，喊了一声：“建国，放学别走，有事跟你说！”
到了下午放学，老王果然来找我了。
“建国啊，你跟小琴到底咋回事？”
“啥咋回事？”
“你少装蒜！我跟你说，小琴已经跟我表弟处对象快一年了，你可别挡道啊！”
这话像晴天霹雳一样打在我头上。小琴有对象了？那我妈整天撮合我们俩算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
“得了吧，整个村都知道你妈想给你说小琴。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嘛。”老王拍拍我肩膀，“再说了，你要是真想找对象，我倒是觉得小梅就不错。”
“你说啥呢？人家离过婚。。。。。。”
“离婚咋了？那是她倒霉。我跟你说，小梅这人性子直，心眼实在，要不是。。。。。。”
“要不是啥？”
老王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要不是当年她为了成全你和小琴，故意嫁给那个。。。。。。”
“啥？”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啥呢？”
老王看看四周，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啊？三年前，你不是考上师范了嘛，小梅可喜欢你了。可她知道你对小琴有意思，就故意嫁到隔壁村去了。谁知道那男的是个混账。。。。。。”
我脑子嗡的一声。三年前？那时候我刚考上师范，确实对小琴有点想法。可后来忙着读书，这事就淡了。难道小梅是为了。。。
“你可别瞎说！”我强装镇定。
“我骗你干啥？前两天喝酒，那个喝多了，自己说的。说小梅嫁给他就是为了躲你，压根不爱他。”
我站在那里，浑身发抖。突然想起这些日子小梅的种种表现：威胁我不准欺负小琴，给我送莲子汤，在学校门口徘徊。。。
“那个。。。那现在咋办？”我问老王。
“咋办？那得看你自己了。不过我跟你说，小梅这人挺好的，就是脾气倔了点。你要是。。。”
“你可闭嘴吧！”我气呼呼地走了。
一路上，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小梅，那个从小就爱打抱不平的女孩，居然为了成全我和她妹妹，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到家后，我妈还在念叨：“建国啊，你说你和小琴。。。。。。”
“妈！”我打断她，“小琴已经有对象了！”
“啥？不能吧？那她咋不说？”
“您老就别操心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晚上睡不着，我翻来覆去地想着小梅的事。想起她离婚那天，下着大雨，她一个人站在村口，浑身湿透。。。
第二天，我专门等在学校门口。果然，小梅又来了，手里还是提着保温桶。
“张老师，这是。。。”
“小梅，”我打断她，“咱们聊聊？”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我带她去了校园后面的小树林，那里有几张废弃的课桌。
“你为啥要这样？”我直截了当地问。
“啥意思？”
“三年前的事，我都知道了。”
小梅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谁。。。谁告诉你的？”
“这重要吗？”我盯着她，“你为啥要嫁给那个？”
“你别问了。。。”小梅转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你就这么恨我？恨到宁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我不恨你！”小梅突然转过身，眼泪都下来了，“我是恨我自己！”
“啥意思？”
“我知道你喜欢小琴，可我。。。我却偷偷喜欢你。我怕耽误了你们，所以。。。所以。。。”
我心里一阵抽痛：“所以你就嫁给了那个混蛋？”
“我以为这样就能忘了你，可是。。。”小梅哭得更厉害了，“可我每次看见你和小琴在一起，心里都疼得要命！”
“那你现在干嘛总来找我？”
“我。。。我怕你欺负小琴，就像那个混蛋欺负我一样。。。”
我忍不住抱住她：“傻丫头，你知道我最近在想啥吗？”
小梅摇摇头。
“我在想，当年要是我早点知道你的心意，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小梅推开我：“你胡说什么？小琴她。。。”
“小琴已经有对象了，而且处了快一年了。”
“啥？”小梅瞪大眼睛，“你说真的？”
“骗你干啥？倒是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小梅低下头：“我没想瞒你，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我松开小梅：“这事咱们改天再说，你先回去吧。”
小梅点点头，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那个。。。莲子汤别忘了喝。”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傻丫头，当年怎么就想不开呢？
晚上回家，我妈还在为小琴的事唠叨。我实在忍不住了：“妈，我有话跟您说。”
“啥事？”
“我。。。我想娶小梅。”
“啥？”我妈手里的碗差点摔了，“你说啥？”
“我说我想娶小梅。”
“不行！”我妈一拍桌子，“她可是离过婚的！让村里人咋说？”
“那您让村里人咋说？说我们家儿子连个寡妇都娶不上？”
“你。。。你这孩子。。。”
“妈，您就别管了。小梅这人您还不知道？要不是当年。。。”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妈。
我妈听完，眼圈都红了：“这孩子，这么多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我赶紧出去看，只见村口围了一堆人。
“咋了这是？”我问。
“小梅。。。小梅她。。。”一个婶子上气不接下气，“她前夫来了，还带了一帮人！”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撒腿就往村口跑。远远地，就看见小梅站在人群中间，对面是她那个前夫，还带着几个醉醺醺的男人。
“你还敢来？”小梅冷冷地说。
“怎么？我不能来？”那男的一脸横肉，“你不是跟那个姓张的好上了吗？”
“谁跟谁好上了？你可别血口喷人！”我挤进人群。
那男的一看是我，冷笑道：“哟，这不是张老师吗？怎么，想英雄救美啊？”
“滚！”小梅挡在我前面，“你喝多了，有话明天再说！”
“我今天就要说！”那男的一把推开小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嫁给我，就是为了躲这个教书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议论起来。小梅脸色煞白：“你。。。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现在天天往学校跑是为啥？”那男的越说越来劲，“告诉你，今天要么跟我回去，要么。。。”
“要么咋样？”我站出来，“你还想打人不成？”
“打就打！”那男的挥拳就来。
我一个闪身躲开，顺势抓住他的胳膊一扭。那男的哎呦一声，跪在地上。
“李大牛！”我大声喊他的名字，“你要是再敢来骚扰小梅，我就报警！”
“你。。。”李大牛挣扎着要起来，被他带来的那几个醉汉七手八脚地扶住。
“走走走。。。”那几个人架着李大牛走了。
等人群散去，我转身看小梅，却发现她不见了。问了路人，说是往河边去了。
我找到小梅时，她正蹲在长河桥头哭。这个地方，就是她第一次警告我的地方。
“别哭了。”我轻声说。
“你听见了？”小梅抽泣着问，“他说的那些话。。。”
“嗯，都听见了。”
“那你。。。”
“那我更应该谢谢你。”我蹲下来，“谢谢你这么多年的成全，谢谢你宁愿伤害自己也要保护小琴，谢谢你。。。”
“小梅，”我深吸一口气，“嫁给我吧。”
“你说啥？”小梅猛地抬头。
“我说，嫁给我。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不行！”小梅站起来，“我是个离过婚的，村里人会说闲话的！”
“管他们说啥！”我也站起来，“你为我受了这么多苦，难道我还在乎这个？”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再拒绝，我就。。。”我故意学她的语气，“我就嫁给你！”
小梅破涕为笑：“你个傻子，男人怎么能嫁人？”
“那你还说要嫁给我来威胁我呢！”
“我那是。。。那是。。。”小梅说不下去了。
月光下，她的眼泪亮晶晶的。我伸手替她擦掉：“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谁要漂亮了。。。”
“我要！我媳妇必须是最漂亮的！”
“谁是你媳妇了！”
“你啊！不然你想赖账？当初可是你说要嫁给我的！”
小梅低下头：“那。。。那是吓唬你的。。。”
“我现在就要你兑现承诺！”
“你。。。你霸道！”
“对，我就霸道！不然怎么降得住你这个母老虎？”
小梅抬起手要打我，我一把抓住：“打可以，但是你得答应嫁给我！”
“我。。。”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们回头一看，是小琴来了。
“姐！建国哥！”小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都听说了！”
“听说啥了？”小梅紧张地问。
“听说姐姐当年是为了我。。。为了我。。。”小琴说着说着就哭了。
“姐，对不起。。。”小琴扑到小梅怀里，“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傻丫头，说啥呢。”小梅抱着妹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可是。。。”
“好了，别哭了。”小梅看看我，又看看小琴，“倒是你，啥时候把你对象带来给姐看看？”
小琴抹抹眼泪：“下周他就来，是县城供销社的。”
“那挺好。”我插嘴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顿饭。”
“我们？”小琴眼睛一亮，“姐，你和建国哥。。。”
小梅红着脸不说话。我赶紧接话：“对，我和你姐准备结婚！”
“真的啊？太好了！”小琴高兴得直拍手，“姐，你可算是熬出头了！”
“你这死丫头，说啥呢！”小梅作势要打妹妹。
我看着姐妹俩打闹，心里暖暖的。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有些路，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会回到原点；有些情，错过了又遇见，反而更加珍惜。
但是好景不长，第二天一早，我就发现小梅不见了。她只在家里留了一张纸条：“我去上海了，别找我。”
我立刻骑车去问小琴，小琴也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我这才知道，原来昨晚村里有人说闲话，说我是“捡破烂”。。。
这些话传到小梅耳朵里，她一气之下，半夜就收拾东西走了。
我该怎么办？去上海找她？可上海那么大。。。
我想了三天，终于下定决心：去上海找小梅！
临走前，我跟学校请了假，谎称家里有急事。我妈知道后，叹了口气：“去吧，把人找回来。”
坐了一夜的火车，我到了上海。这座大城市让我这个乡下人直犯晕。但我知道，小梅肯定去了纺织厂——那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上海的纺织厂可不少，我挨个打听。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四家纺织厂，我打听到了小梅的消息。
“哦，你说李小梅啊，就住在厂里的集体宿舍。”看门大爷指了指一栋灰色的楼房。
我守在楼下，等啊等，终于等到下班的人流。远远地，我看见了小梅的身影。她好像瘦了，走路也不像从前那么带劲了。
“小梅！”我喊她。
她愣在原地，转身要跑，被我一把拽住。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
“不放！除非你跟我回家！”
“回去干啥？让人笑话啊？”
“笑话就笑话！我张建国今天把话放这儿：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在这儿天天等着。不信你试试！”
小梅红了眼圈：“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
“彼此彼此。”我拉着她的手，“你当年不也挺固执的吗？”
“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你为了成全我和小琴，可以嫁给一个不爱的人。现在我为了你，连村里人的闲话都不在乎，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可是。。。”小梅咬着嘴唇，“我怕。。。”
“怕啥？”
“怕耽误你。你是老师，要是娶了我这个二婚的，以后。。。。。。”
我打断她的话：“以后怎么着？以后我就能天天吃到你煮的莲子汤了！”
小梅破涕为笑：“你这人。。。”
“走，跟我回家。”我拉着她的手，“要是再有人说闲话，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媳妇的厉害！”
“谁是你媳妇啊。。。”
“你啊！你不是说要嫁给我吗？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想赖都赖不掉！”
就这样，我把小梅带回了长河镇。
村里人果然又议论纷纷。但这次，我妈站出来了：“我儿子娶个寡妇怎么了？人家小梅为了这个家付出这么多，我这个当婆婆的，求都求不来！”
一个月后，我和小梅结婚了。婚礼很简单，但是整个长河镇的人都来了，就连那些平时爱说闲话的人，也笑呵呵地送了红包。
小琴和她对象也来了，还特意从县城带来一台录音机当喜礼。
新婚之夜，小梅靠在我怀里，小声说：“你知道吗？其实那天在桥头，我说要嫁给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我抱紧她，“所以我一定要娶你，不然，我这辈子都会后悔。”
“那你现在后悔吗？”
“后悔，”我逗她，“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
外面，春风吹过长河镇的柳树，月光洒在那座老桥上。又是一年桃花开，这次，我们终于握紧了彼此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