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挖出我的眼睛后，喂给怀孕的弟妹。
她笑着对我说这胎一定是男孩。
不久后，我那丢失的左眼自己长了回来。
我还看到了，弟妹怀的根本不是什么胎儿，而是一只丑陋怪虫。
……
我弟那方面不太行，导致弟妹嫁进来两年都没怀上。
为了这事，我们家没少被村子里的人戳脊梁骨。
那天，我妈带弟妹去庙里拜送子观音。
回来后，她满脸欢喜地说：“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闪着精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
就像是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猎物，在等一个绞杀的时机。
我瞬间感觉汗毛耸立，凉气顺着小腿漫到心里。
到了晚上，我妈带着弟弟和弟妹摸进了我的房间。
「妈，这么晚了，你们来干嘛？」
她伸手轻轻抚摸我的左眼，目光紧紧黏在上面。
我直觉不对，往后缩了缩，没成想却被她一把抓住胳膊。
「阿月，咱们周家能不能怀上男娃就靠你了。」
趁我还没反应过来，弟弟二话没说上来就按住我。
我妈用力拽住我的头发，迫使我向上仰头。
我亲眼看见我妈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
墨色瞳孔中印着尖锐的刀尖，缓缓向我逼近。
我紧闭着双眼慌乱的开始挣扎，不停地哭着摇头，求我妈放过我。
弟妹见此狠狠扇了我一巴掌，嘲笑道。
「老实点！能帮我怀上男孩是你的福气！！」
我妈表情微冷，狠狠将小刀刺进我的左眼，动作干净利落。
我清晰地感觉到血肉被利器划开，疼痛炸裂开来。
好痛！！
我大声尖叫，疯狂想摆脱束缚。
温热粘稠的血液混着我的泪水盖住了我半边脸。
在剧烈的疼痛感下，我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他们刺耳的笑声不停在屋子里回荡。
再次醒来，左眼景象中仅剩下无尽的黑暗。
屋内遗留的鲜红血迹，还有左眼处传来的阵阵剧痛让我彻底明白。
我的眼睛没了。
让我的至亲之人活生生挖走了。
我躺在床上失声痛哭，泪水不停往外流。
左眼剧痛不断，我紧紧捂着眼睛。
然后死死咬紧牙关，想以此缓解一点痛楚。
这时大门突然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门外响起我妈的叫骂声。
「死赔钱货！还不赶紧起来滚去干活？！」
说着一把推开大门，大步朝我走来。
我努力撑起身体，仅存的右眼望向面前人。
我妈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她插着腰，大手指着我骂。
「哭什么哭，大早上的真晦气！不就挖了你一只眼睛？搞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给谁看？！」
我妈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进我的心窝，用力搅了搅。
窒息的疼痛令我无法呼吸。
我没忍住质问对方。
「妈，您为什么这样做？！」
对方不耐烦看着我。
「你是我生的，浑身上下都是我掉出来的肉，挖你一只眼睛怎么了？！」
「人大师都说了，只要照他法子做，这胎绝对是个男娃子！！」
我表情错愕，不敢置信望向她。
仅仅因为一份不知真假的生子偏方，就生生挖走我的眼睛。
荒谬至极。
我妈从小就不喜欢我，尤其是在生下弟弟之后。
任何好吃好玩的都是我弟弟一人的。
只要我惹弟弟不开心，我妈就对我肆意打骂。
在这个家里，我没有任何地位。
年前弟弟结婚后，新来的弟妹对我态度十分不友好。
尤其怀孕后，完全把我当佣人使唤。
我原认为用心对她们好，定能换来真心相待。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我心灰意冷。
这之后。
我用旧衣服做了个简易眼罩，将空洞洞的左眼遮住，以免他人看到这副丑陋模样。
可没多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深夜里，我总能感觉左眼发痒，伴随着阵阵灼热感。
来到镜子前，我掀开眼罩。
透过镜面，我震惊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左眼不再是空洞洞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金色异瞳。
我的眼睛好像长回来了！！
我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当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我仔细查看。
这只异瞳内有金光流转，美丽又神秘。
这一变故我并没有选择告诉别人，包括我妈她们。
这天我发现异瞳的奇特之处。
我在厨房忙活，左眼突然传来一阵痒意，伴随着刺痛。
我隔着眼罩，用力揉了揉眼睛。
弟妹打着哈欠，大摇大摆走进厨房，见我发呆，二话不说一脚踹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向往摔倒，手心与地面摩擦磕破了皮，鲜血缓缓渗出。
“还不做饭是想饿死我吗？！别忘了，我可是怀了你们老周家的长孙，还不伺候好我！！”
对方边说边摸了摸微隆起的肚子，脸色十分得意。
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令我皱起眉头，我目光移向对方下腹。
左瞳一热，我眼中景象开始扭曲发生变化。
弟妹那怀孕的肚中，并非胎儿，而是盘踞着一只丑陋的青色怪虫。
一切是那么清晰可见，我甚至能看见怪虫身上的纹路和血肉。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我低头呕吐起来。
弟妹见状迅速往后倒退，眼神嫌弃骂道。
“真是恶心死了，离我远点！！”
我动作一顿，抬眸盯着对方。
弟妹恶狠狠冲我翻个白眼：“看什么看？！小心我戳烂你另一只眼，让你彻底做瞎子！！”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没想到对方更加来劲。
“天天戴着这个破玩意儿，你也知道自己有多丑见不得人！！”
说着伸手凑近，想顺手摘掉眼罩，我急忙躲闪。
对方不依不饶，无奈我推了下对方：“别碰我！！”
见我反抗。弟妹脸色难看，口中无礼谩骂。
“你居然敢推我？！要是你们老周家的孙子出了点什么差错，小心你的皮！！”
对方言语难听，句句恶毒，如洪水般灌入我的耳朵里，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没忍住反驳：“谁知道你怀的到底是不是周家长孙？”
刚说完对方一巴掌用力呼过来，我的头歪向一旁，火辣的痛感蔓延开来。
眼罩松散将要掉落，我慌乱地护住，接着重新绑上。
做完这一切，我瞥了瞥门外的人影。
我妈不知何时出现，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看我被人欺负，毫不吱声。
弟妹反而恶人先告状。
“妈，她居然咒我怀的不是老周家的孩子！！”
“什么？！”
我妈听完当场暴怒，上来揪起我的头发，一个耳光重重落下。
“死赔钱货！你居然敢咒你弟弟！下次再让我听见，我撕烂你的臭嘴！！”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看向弟妹，对方眼里含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我选择了忍耐，同时也隐瞒了真相。
毕竟怀怪虫这事匪夷所思，没人会相信我，说不定又会遭来一顿毒打。
我开始有些期待对方临盆那天，发现自己生下怪虫又是副怎样的表情。
之后每到夜间，我便偷偷研究起这只异瞳的奇异之处。
在漆黑环境中，我可以看清任何一切事物，小到颗粒尘埃。
甚至无视阻碍，窥视别屋的情况。
可后面发生的一件事让我不敢随意使用异瞳的力量。
这只眼睛或许没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我的屋子简陋破旧，经常有老鼠光顾。
那天我刚忙完回屋，迎面就撞见一条漆黑的毒蛇朝我攻击，想必是追赶猎物误闯而入。
来不及躲避，情急之下，左瞳忽然爆发一股莫名力量。
只一瞬间，毒蛇炸裂，化作一地碎块。
我目瞪口呆望着眼前一切，赶紧来到镜子前。
金色鎏光在晶莹瞳孔中流转，没多久金光散去，左瞳慢慢归于沉寂。
6
我打算把这个秘密吞入腹中，连我妈都不能告诉。
失去的左眼重新长了回来，还拥有这么诡异的能力。
若是让他人知晓，指不定会被当成异类烧死。
弟妹最近食欲异常惊人，肚子一天天肉眼可见的变大，比寻常孕妇的妊娠期更短。
三个多月不到，肚子鼓得跟球一样大。
众人这才察觉到不对，赶忙请了村里的大夫。
对方把着脉，摸着胡须端详道。
“老周家媳妇这脉搏好着呢，哪有什么问题？你就安心吧！”
我妈松了口气，我弟仍是有些不放心。
“张叔，我媳妇儿肚子才三个月已经这般大了，是不是有点反常？”
哪知这话一出，对方瞪了他一眼，冷哼道。
“这是不相信我老头子的医术了？周家媳妇这是怀了双胞胎，肚子显大！”
说罢对方嘟囔了一句。
「最近怎么怀双胎的人这般多？真是奇了怪了。」
我妈一听大手一拍，高兴坏了。
弟弟弟妹也放下心，相视而笑。
一切是多么温馨。
唯独我看着对方腹中那只青色怪虫，体型比之前大了数倍，正趴着腹壁吸食内脏。
看来弟妹食欲突然增强是因为体内的怪虫，若是营养跟不上，恐怕对方生命难保。
我们村在大山深处，交通十分不便，出趟门很是麻烦。
尽管如此，我还是提了一句：“要不上医院看看吧？拍个片子也更安心些。”
众人目光转向我这。
张叔垮下脸，脸色异常难看。
“既然不信我，以后别叫我来了！”
说完起身就准备走，我妈暗暗瞪了我一眼，顶着张笑脸不断向张叔道歉。
弟弟扯住我的辫子，用力将我拽向张叔面前。
“快给张叔道歉！！要是日后张叔不给我们看病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弟妹也不领情，甚至嗤之以鼻。
“蠢货，你是大夫还是人家大夫，轮得到你在这里瞎显摆？”
弟弟力道非常大，我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痛得发麻。
“快说！！”
我向对方道歉，加上我妈一顿好说歹说，这才把人哄好。
村里就他一个大夫，把人得罪了总归不好。
可人命关天，我还是不忍心，不得不说。
我妈送完人回来阴沉着脸色，二话没说直接一脚踹了过来。
“死赔钱货！我怎么生出你这么蠢玩意儿出来，要不是把人哄好了，你就等着我扒光你的贱皮囊！！”
“活该！”
我跪坐在地，望着两人幸灾乐祸的表情，我闭着眼深吸了口气。
左瞳微微发烫。
霎时间，弟妹腹中的怪虫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在肚子内挪动着巨大身躯。
弟妹眼神惊喜道：“孩子好像动了，他刚刚啊好痛——”
话还未说完，对方皱起眉头，面容扭曲，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妈，周瑞，我肚子好疼啊！！”
这可把两人吓坏了，周瑞撒起脚丫就要把张叔追回来。
我这才意识到异瞳的力量又发作了，急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屋内的嚎叫声也渐渐没了。
差点就伤人了，我拍拍胸脯。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尽量避免与对方起冲突。
因为我发现，情绪一旦激动，异瞳就容易失去控制。
怪虫的生长速度飞快，弟妹顶着大肚，没走几步就累的气喘吁吁。
五月大的肚子足足如临盆的孕妇般。
不仅如此，对方的脾气也变得异常暴躁，喜怒不定，有时生起气来连周瑞都打。
食量也大得惊人，可对方除了肚子大之外，脸色却显得消瘦苍白。
估计是体内的怪虫胃口又增大了。
这天我妈在背后犯嘀咕。
“这老二媳妇是饿死鬼投胎吗？这才几个月这般能吃！！”
没想到恰巧让出来晒太阳的弟妹听见。
对方瞬间炸了，两人当即大吵大闹。
周瑞出来拦架，一时间不知道要帮谁。
这时弟妹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痛！好痛！我，我好像要生了！！”
我妈这会儿也收起性子，毕竟大孙子重要。
周瑞呆愣在原地，手忙脚乱不知道做什么。
我妈推了他一把，大喊道。
“还不赶紧把人抱回去，再请你张叔过来！！”
送弟妹回屋，周瑞狂奔出门去请人。
我跟在我妈身后。
怪虫活动的幅度大，不停撞击腹部。
弟妹躺在床上哀嚎，面色铁青，额上不停冒着冷汗。
我妈在一旁急的团团转，这边怪虫随时可能破体而出。
我调动左眼的力量，想抑制怪虫行动，缓解对方一点痛苦。
没料到怪虫发出尖锐的叫声。
我妈吓了一跳，眼睛环顾四周。
“什么声音？！”
这时她看向弟妹的肚子有东西隆起，还在四处冲撞。
弟妹疯狂地踹着被子床单，大喊大叫。
痛得用手挠向自己的脸，数条血痕狰狞恐怖。
我妈赶紧上去按住对方，扭头骂我道。
“死赔钱货！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按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