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县城有位年轻的公子哥,名叫黄宇川。
他父亲是县城赫赫有名的富豪,家资巨富,黄宇川打小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可以说是一个从来不为钱发愁的富公子。
黄宇川长大成人后,没个正形,成天和一帮公子哥混在一起,出入于酒楼瓦肆,不是喝酒喝得烂醉如泥,就是在瓦肆里听曲。
黄员外一看,这样下去不行啊,儿子若是这样成天花天酒地,那不废了吗?
他于是和夫人商量,是不是给儿子找个媳妇,让媳妇管管他,儿子或许会有长进。
夫人就问:老爷,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夫人,我看刘员外的女儿春玲不错,这孩子端庄秀丽,颇有礼数,儿子如果娶了他,肯定错不了。
嗯,既然老爷看中了,那你就拿主意吧。
就这样,黄员外当即请媒婆去提亲。
刘员外是黄员外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两家可以说是知根知底,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这门亲事。
择良辰吉日,黄宇川风风光光将春玲娶进了家门,小两口结婚后恩恩爱爱,如胶似漆,过得非常美满。
转过年,春玲就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黄宇川初为人父,也的确成熟了一些,为人处世颇有分寸了。
春玲生了孩子之后,对男女之事就没了兴致,黄宇川正值盛年,欲火旺盛,媳妇如此冷淡,他这体内的欲火无处发泄,成天憋得难受。
眼看到了这年初春,这天好友韩俊找到了他,说道:
黄兄,天气晴好,我们结伴去郊外的翠玉山游玩,你看意下如何?
行啊,我在家也待烦了,正想出去透透气。
就这样,两人骑马来到了郊外的翠玉山,但见这里山花烂漫,鸟语花香,风景美不胜收。
两人一边走一边逛,不知不觉到了晌午时分,顿时感觉腹中饥饿,咕噜咕噜直叫。
遭了,早上出门走得急,没带干粮,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两人焦急之时,忽然前面出现一处农舍,虽然院子非常简陋,但收拾的挺干净。
黄宇川于是上前拍打院门,过了一会,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
这位女子长得太漂亮了,但见她眉似弯月,眼如漆黛,皮肤白皙,身材婀娜多姿。
黄宇川一时看呆了,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女子见一陌生男子直愣愣盯着自己看,顿时羞红了脸。
韩俊看出了端倪,猛地拍了黄宇川一下,高声喊道:
黄兄,干嘛呢,看到美女话都不会说了。
黄宇川这才如梦方醒,赶紧施礼,说道:
姑娘,我们是过路的,腹中饥饿,能不能到你家讨口吃的,姑娘,我们也不白吃你家的饭菜,我会给你银子的。
诶,公子客气了,一顿饭算不了什么,二位请进吧。
说罢,将他们请进了屋里,二位公子稍坐片刻,我这就去做饭。
过了一会儿,女子端出来四个热气腾腾的菜肴,香气扑鼻。
公子,请慢用。
黄宇川和韩俊都饿坏了,也不讲客气了,甩开腮帮子,就吃了起来。
顷刻间,风卷残云,将盘中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之后,黄宇川拿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女子,说道:
姑娘,这就算是我付的饭钱吧。
这,公子,你们走路饿了,到我家吃顿便饭,这算得了什么呢,我怎么能够收你的银子,请你收回吧。
女子坚持不受,黄宇川就问: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彩凤。
啊,原来是彩凤姑娘,怎么不见你的家人。
公子有所不知,我是外乡人士,家乡遭难,父母离世了,我才独自流落到此的。
啊,原来是这样,不知你现在以何为生?
小女现在以织布为生。
听到这里,黄宇川心里咯噔一下,欣喜不已,急忙说道:
姑娘,我家就开有绸缎店铺,能不能把你织的布,拿给我看看。
行啊,彩凤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取来了一匹崭新的白布。
黄宇川接过来一看,啧啧称赞,不错,不错,姑娘的手艺真不错,你这白布卖往何处?
我的白布都是卖给城里的马家绸缎庄。
喔,他给你多少银子?
每匹布一两银子。
这样吧,我给你每匹布二两银子,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你看如何?
这,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诶,我说话一向算数,你去把织好的布,全都拿来。
彩凤转身进了屋,拿出了三匹布,公子,所有的布,全在这里了。
妥了,黄宇川看也没看,当即取出了六两银子,递给了彩凤,姑娘,这是工钱,请你收好。
一下就多赚了一倍的钱,彩凤当然是高兴不已。
黄宇川带着布匹回家了,韩俊看出了端倪,笑着打趣到:
黄兄,你怎么忽然对布匹生意感兴趣了,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哈哈哈,韩兄果然好眼力,没错,我看上彩凤姑娘了,你看吧,不出三个月,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打那之后,黄宇川隔三差五就往彩凤家里跑,不是送她胭脂水粉,就是给她买金银首饰。
女孩子嘛,多多少少都有些爱慕虚荣,有这么一个帅气多金的公子,天天给自己献殷勤,彩凤很快就把持不住,最终被黄宇川俘获了,成了他的情人。
黄宇川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租下了一座宅子,将彩凤接了过来,来了个金屋藏娇。
打那之后,黄宇川每天都和彩凤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可这样天天折腾,他的身体很快就吃不消了,这天终于病倒了。
再看黄宇川,面色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耸,躺在床上病恹恹的,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下可把黄员外急坏了,他请遍了县城所有的名医,来给儿子看病。
郎中看过后,药方开了不少,可服药之后,黄宇川的病情是越发严重了,丝毫不见好转。
眼看儿子病入膏肓,自己却无能为力,黄员外顿时心急如焚,乱了分寸。
这天黄夫人说道:老爷,你不是和青云道长很熟吗,何不去求他帮帮忙呢?
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呢,黄员外一拍大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雇车赶往了城外的青云观。
原来城外的青云观,住着一位青云道长,此人不仅法力高强,而且医术高明。
早些年,青云观翻修,黄员外捐了很多钱,由此和青云道长结识了。
当黄员外赶到道观,说明来意,青云道长思虑片刻,回道:
既然是员外的儿子生病,我岂有不救的道理,走吧,我随你走一趟。
黄员外大喜过望,恭恭敬敬将道长请进了家中。
道长给黄宇川把脉之后,神情凝重,对他说道:
公子你这是纵欲过度,肾精流失,才导致罹患重病。
啊!黄宇川听到这里,惊骇不已,道长,我这病可还有救。
你放心吧,公子,我这里有三粒补肾丹,正好可以根除此病。
说罢,道长拿出了三粒芳香四溢的丹药,递给了黄宇川,说道:
这补肾丹,每隔一个月服用一粒,三粒丹药用完,你的病就好了,不过切记,服药过后,必须戒掉房事,一百天之内,不得近女色,否则前功尽弃。
好的,我记下了,黄宇川接过补肾丹,当即就服用了一粒。
过了几天,他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气色也好了很多,可以下床,正常进食了。
见儿子的病有了起色,黄员外夫妇欣喜不已,赶紧叫厨房做一些养肾补气血的汤水,给儿子好好补补身体。
过了一个月,黄宇川服下第二粒丹药,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等他服下第三粒丹药,霎那间感觉龙精虎猛,浑身精神抖擞,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三粒补肾丹服下后,开始几天,黄宇川谨记道长的告诫,不敢近女色,也就没有去找彩凤。
日子一天天滑过,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九十天,黄宇川实在是熬不住了。
你想想,这补肾丹每隔一个月服用一粒,三粒丹药服下,就耗去了三个月,再戒色一百天,又是三个月。
满打满算,半年的工夫,没碰过女人了,黄宇川就感觉体内有股灼热的岩浆在翻滚,随时要喷射出来。
这天他鬼使神差摸到了彩凤的房间,彩凤大吃一惊,黄公子,你怎么来啦。
哎呀,美人,这么久没有跟你温存,都快把我憋死了,快来吧,我要跟你亲热亲热。
你疯啦,黄公子,你刚刚服完药,道长一再告诫,要你戒色一百天,现在才到第九十天,你怎么能够前功尽弃呢。
哎呀,美人,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浑身好像有蚂蚁爬一般难受,快来吧。
说罢,黄宇川将彩凤按倒在床,就要翻云覆雨。
黄公子,万万不可,道长说了,百日之内,一旦破除色戒,就要减寿十年。
为了这一时之欢,减寿十年,这值得吗。
哎,减寿就减寿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能及时行乐,活那么长寿,有什么用呢!
黄宇川就像一只发情的猫儿一样,将彩凤拉上床,男欢女爱,好不快活。
一阵翻云覆雨,黄宇川累的是气喘吁吁,躺在床上呼呼喘着粗气,一动不动了。
彩凤觉得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终究不会长远,她后来找了一个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嫁到了外地,彻底跟黄宇川撇清了关系。
黄宇川身体恢复之后,没过两年,他的父母相继离世,他不得不挑起生活的重担,接手了家族的生意。
打那之后,他每天东奔西走,忙于应酬,每天好似一个旋转的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回到家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哪里还有心思,想那男女之事呢。
时光飞逝,一晃黄宇川这年五十岁了,家人摆下盛宴,为他过了一个喜庆的生日。
黄宇川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醉醺醺回房躺下睡了,哪晓得他这一躺下,就再也没有醒来了。
听说黄宇川出殡的时候,来了一位头发须白的道长,看了棺椁一眼,喃喃自语到:
快活一晚,减寿十年,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