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后,我终于重新爱上母亲:原来,爱被藏在了这里

张德芬空间 2024-08-08 18:06:19

我这辈子最大的,也是最想要弥补的遗憾——

就是曾经在青春叛逆的时期,指责我的母亲是个“怨妇”。

那时候的我不懂,为什么她总是会说:

“你爸只知道玩物丧志,从来没考虑过我们这个家!”

“你这么不懂事,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你们所有人都对不起我,我这辈子过得太失败了!”

为什么错的总是我们?为什么她这么多的抱怨?为什么她一点小事也能不依不饶?

直到现在看见她两鬓斑白,身型瘦弱,却依然愤怒。

我才突然惊醒:

这个喜欢抱怨、喜欢责怪别人的外壳下面,藏着一个从未被看见的小女孩。

愤怒,从来不是无缘而起

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发脾气,埋怨他人?

就拿我自己来说:

我平常算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很难有什么事情让我特别生气。

但曾经,只要接到母亲的电话,我就会下意识浑身紧绷,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我就像是立马进入了战斗状态,随时准备攻击。

而果不其然,如果我和母亲的谈话之间有任何分歧,我会立刻火冒三丈,甚至无法控制地和她吵架。

在外人看来,我没大没小、不守孝道、不懂规矩。

可是只有内在的我明白:

我心里有一个从未被母亲看见过的受伤小孩,她很委屈,很痛苦,很拧巴。

她想说的话其实是:

“妈妈,多希望你能看见我,听进去我说的话;” “妈妈,多希望你能温柔待我,爱我、疼我、关注我。” “妈妈,我多希望你看见曾经对我造成的伤害,多希望你能发自内心地拥抱我。”

然而,我没能得来想要的回应。

于是我不甘、我愤怒、我抱怨。

人呀,就是这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们总能找到辩解的理由;

但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怎么都变成错处了呢?

我的愤怒情有可原,难道母亲的愤怒就没有了吗?

我的母亲有5个兄弟姐妹,她排行老二。

小的时候,外婆重男轻女,非常疼爱母亲的几个弟弟,尤其是老三;

对母亲则是漠不关心。

我记得母亲曾经给我讲过一次经历。

小时候家里穷,全家人都睡在一张大床上,那么多人,根本就躺不下。

三弟弟睡在外婆怀里,手里还塞了两颗外婆偷偷藏起来的糖果;

妈妈睡在外婆脚边,稍微一个翻身,母亲就被踹下了床。

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母亲5、6岁的时候,就要站在板凳上开灶做饭;

再大一些,还要去草地里捡牛粪换钱,给自己赚点学费。

在这样的匮乏的环境里长大,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情感上,都对母亲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难道儿时的她就不曾在内心里呐喊过:

“妈妈,我希望被你看见;” “我也希望被疼爱、被照顾啊!”

慢慢地,她意识到,委屈、拧巴,并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只能变得愤怒。

因为愤怒,外公会注意到她,会允许她去上学,用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 因为愤怒,弟弟妹妹会尊敬她,在外婆偏心对待她的时候,站在她的身边; 因为愤怒,她可以无视自己的穷困,在学校同学嘲笑她的时候,用拳头捍卫自己的尊严。

就像我说的,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愤怒,让我们进入战斗状态。

而母亲一直在战斗。

愤怒和攻击早已深入她的骨髓,成为她的一部分。

在漫长的孤独岁月中,那是唯一可以给她力量的东西。

她抛不开,也放不下。

埋怨,是不敢面对失去的“爱和自我”

曾经,我理解母亲的这份愤怒,也尝试共情她的不容易。

但总会被她言语、行动上的攻击反复击溃。

我不明白:

“就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也撕烂吗?”

但这句话其实有个矛盾点。

就是:

我凭什么认为,她淋过雨,就要给别人撑伞呢?

凭什么她不可以把别人的伞撕烂呢?

究其根本,是我自己对母亲的「愤怒」感到「愤怒」;

我「抱怨」母亲的「抱怨」,是因为不想接受:

母亲伤害我,是因为她也曾经受过伤;

接受这一点,会让我产生愧疚感。

这远比直接把母亲当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坏人要来得拧巴。

然而,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社会心理学中有一个概念,叫“去个性化”。

意思是说,人的自我意识下降时,对自我的评价和自我控制能力就会下降。

而当人们处于「愤怒」状态或者「战斗状态」,他们的注意力会高度集中在所面临的威胁和恐惧之上,这时候的人们,认知范围会比平时狭窄很多。

处于愤怒状态的我们,只能看到自己承受的委屈和不平等。

哪里还能看见别人的需求?

也就是说,抱怨别人,指责别人:

一方面是因为认知狭窄,另一方面是为了避免承受愧疚感。

是呀,本来曾经就受过很多伤害,凭什么还要留出空间,自己责备自己呢?

责备别人,明显要来的痛快许多。

然而,愤怒和埋怨是一把双刃剑。

它能让我们得到一些好处,同时也会带来更多的伤害。

比如我母亲,她无法停下来面对自己愤怒背后的脆弱,采用攻击的方式对待身边的人;

她指责丈夫,指责我,却又因为我们无法与她感同身受,将我们越推越远。

但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我的愤怒背后,是渴望她的爱;

她的愤怒背后,难道不也是因为想要无条件的关注和爱吗?

只是,内心的创伤不像身体的伤口那样显而易见;

她早已用自己的方式遮盖了曾经的伤疤,用攻击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而她最真实的脆弱从未被真正看到,她真实的表达从未成功过。

当她说:

“你爸只知道玩物丧志,从来没考虑过我们这个家!”

她其实想说:

“我希望有个人可以依靠,可以不用假装坚强。”

当她说:

“你这么不懂事,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她其实想说:

“我希望你多体谅妈妈,能够多照顾妈妈的感受。”

但她的语言因为隔离了痛苦,隔离了需求,无法被我们所接收;

只能一遍一遍诉说,一遍一遍埋怨,一遍一遍攻击,陷入强迫性的重复。

远离了内在最真实的自己,此刻的她,若是停下来回头看,她会发现,那个弱小的自己,是多么的伤痕累累,是多么的无助可怜,

谁也不敢面对那样的自己,谁也不敢承受那样的痛苦。

除非,这份痛苦,能被一个更加温暖的力量所承接。

消解愤怒的办法,只有流动的爱

说实话,我还没能完全做到消解母亲内在的愤怒。

但我已经很大程度上消解的自己的愤怒。

美国心理学家托马斯·摩尔曾说:

“你要理解你的愤怒,最终才能触及它的核心。

它有某种深奥的内涵,帮助你让生活变得有意义。

如果你确切地知道什么让你生气、你在和谁生气,你就能清楚自己的立场与事情的重点,以及该如何在情感上加以处理。”

我理解了自己的愤怒来自不被关注、不被爱;我清晰地认知到愤怒背后的需求,是渴望与人亲近。

于是我做了一件事:

放下自己的“好胜心”。

曾经的我愤怒,是因为我非要母亲看见我的内在痛苦,让她意识到自己伤害了我,甚至让她对我道歉,承认错误。

但是这可能吗?

这不仅仅是一种奢求,对于母亲而言,更是一种伤害。

试问,一个本来就身在谷底的人,一个本来就满身伤害的人,你还要在她试着保护自己的时候,强迫她卸掉盔甲,露出受伤的内在,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不是太残忍了吗?

换作是我,也很难做到吧?

那我凭什么去要求母亲这样做呢?

她看不见我的伤痛,那就算了吧,因为那是我自己的课题,应该由我自己去承受;

母亲不愿意走出愤怒,那就算了吧,那是母亲的课题,应该让她自己去选择。

只是,作为她身边的亲人,我能为她做的,或许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允许。

允许母亲愤怒,允许母亲埋怨,允许她用激烈的方式保护自己。

因为即便是我再怎么不愿承认,内心深处的那个柔软的自我,依旧依恋着母亲。

我爱她,所以选择允许。

我放下了纠缠,放下了防御,又何尝不是放过了自己。

或许在我的接纳和承托下,母亲会发现内在的创伤,选择自我疗愈;

又或许不会。

但若是我站在她的角度,有一天走上人生尽头,回望当下;

会不会觉得: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包裹着我,守护着我,允许着我;

我的人生,好像也不会那么冷清呢?

写在最后

亲爱的,或许你的人生中,也有这么一个随时可能激怒你的人;

你想要和她(他)亲近,却始终无能为力;

又或许,你就是那个用愤怒和抱怨保护着自己的人;

你太想得到什么,又不信任自己能够得到,在猛烈的攻击和回避中,消耗自己。

无论你是哪一种,我都希望你能停下来,面对自己的内心。

承认内在的脆弱和伤痛,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相反,承认和接纳,才是真正的勇敢。

就像德芬老师说的:

“如果可以归于自己的中心,看到所有的痛苦其实都是来自于我们错误的信念和过度的期待,那么基于这个原则,我们还是可以诉苦、抱怨。”

愤怒和抱怨本身并没有错,怕只怕我们隔绝了真我,成为一具只会攻击的空壳。

接纳自己的虚弱,拥抱自己的脆弱。

流动的爱可以来自别处,但最强大的,依然来自我们自己。

爱不在别处,我们自己就是爱本身,但很多人被创伤阻隔无法联结自己,邀请你参加卢熠翎老师的《3天勇敢做自己体验营》,回归自己,拿回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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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丨李小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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