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很痴迷民国文化,遇到相关书籍便手不释卷。此中,我尤其喜欢描写婚姻爱情类的篇章,阅读过后每每让我感触颇多。相对于现代,那时候人的爱情观比较纯粹,并不掺杂太多的功利性因素。为了得到心仪的伴侣,他们大胆展开追求,如飞蛾扑火一样执着,有些人甚至以爱为名,本色出演了一幕幕惊天地泣鬼神的美丽桥段,令观者心潮澎湃。在我看来,陈竹隐和朱自清的故事就很有代表性。
她作为续弦之人,心甘情愿地为他养大了前妻留下的子女;他们在相识、相知、相处的过程中尽尝人间滋味,身体力行地为后人诠释出了爱情的真正含义。
说来话长。虽说陈竹隐和朱自清的认识方式不够浪漫:他的前妻病故,后经朋友介绍,他们才有机会见得一面,但不得不说,缘份这个东西很神奇,“一面”之后,他们竟然开启了爱情之旅。资料上说,朱自清对陈竹隐一见钟情,为了打动芳心,这个“曾经沧海”的男人居然像初恋的少年一样激情满满,前后给她写了七十余封情书;陈竹隐对朱自清的印象也不错,在后来的相处中更是被一点一滴的真情所打动,最终嫁给了他。
若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的婚姻,极不般配,陈竹隐本来可以得到更好的。她比朱自清小,性格独立活泼,文化底蕴很深厚:从四川女子师范毕业后考入北平艺术学院,学习工笔画,兼学昆曲,称她为才女一点不为过。即便她的家境贫寒,早早经历了丧失双亲的痛苦,也许不能像其他名媛佳丽一样嫁入豪门,但想找一个条件比“二婚”的朱自清更为优秀的丈夫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就是因为爱情观的纯粹,她偏偏选择了清贫的朱自清,一进门便当了几个孩子的继母。当同班同学以职业女性自居时,她却作为家庭主妇忙于一日三餐;当朋友与新婚配偶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时,她不是在给孩子们讲故事就是于灯下缝补他们的旧衣旧裤,日子过得温婉而悄无声息……
然而,再好的婚姻都不会事事如意,在他们在结合之初亦产生过几个不愉快的小插曲:有一次朱自清回家时,发现桌上的饭菜凉了,他立刻心生愤懑,大声埋怨起来;还有一次,陈竹隐在家中接待了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一时聊得兴起,打扰了正在写作的朱自清,他竟然不顾她的面子,直接冷下脸来,场面十分尴尬……为此,陈竹隐觉得委屈,不解,一度怀疑自己的选择,她可以为了这个家抛弃自己的事业,不惧家务繁重,却受不了他的不尊重。不过,因为心中尚存爱意,她没有一走了之,而是给了他机会。当然,朱自清没有让她失望,在看到了她在婚姻中的犹豫彷徨后及时做出了改变:除了经常陪她去散步、听戏解闷外,还在创作新的作品时主动和她交流,征求意见……最终,在爱与尊重的双重滋润下,她变得快乐起来。
就这样,因为爱情,他们慢慢地适应了彼此,日子过得越来越和谐,其间,她为他生下三个孩子,并始终将继子继女视如己出;因为爱情,她心甘情愿地忍受清贫,全力支撑他们的家,甚至在最艰难的时期,偷偷地背着朱自清和孩子们去医院卖了几次血贴补家用。
令人遗憾的是,清贫最终还是扼杀了朱自清的健康,在陪伴了陈竹隐十几年后,他英年早逝。经历了丧夫之痛的陈竹隐未曾再嫁,全部的闲暇时光用来整理他的书稿,直至去世。
也许,这一生她为他付出得太多,不过,她不后悔,因为她知道,在与她相识后,他的眼里再无其他女人;自己的心里,更是没有了别人的位置。
活着时,她与他做到了“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我相信,已去世的他们早已化为一对幸福比翼鸟,自由地翱翔于天际,只留下一段情比金坚的故事令后人久久不能忘记……
作者简介:
钱振红 ,内蒙古锡林浩特市人,写作爱好者,已有数篇文章发表于国家级、省级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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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兼创作基地主任: 刘云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