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隐:游戏人间的民国女作家,生也悲怆,死也哀婉

大风起于青蘋之末 2023-03-15 14:40:09

当今的女性有许多的人生选择,譬如:象董明珠做霸道女总裁,象陈美龄把三个孩子送进斯坦福,象徐静蕾只恋爱不结婚,象杨丽萍把终身献给艺术……这足见我们所处时代的幸福,能包容任何生存方式,只要不危害他人,一切尽随人意,无可指摘。

这一切放在古代,简直是大逆不道,即使是民智渐开的近代,“五四”之风洗礼过的新青年,亦是不可能的悲剧,庐陷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其经历令人叹息。

现代人或许没听说过庐隐,但在民国,她可是当仁不让的女主角,五四时期蜚声文坛的女作家,她的作品《海滨故人》、《心灵潮汐》、《归燕》等等在当时都红极一时,她在1921年作为唯一的女性参加了我国著名文学社团——文学研究会成立大会,她与冰心、林徽因齐名并被称为"福州三大才女"。

2003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的《女作家在现代中国》之中,与萧红、苏雪林和石评梅等人并列为18个重要的现代中国女作家之一。

茅盾曾高度评价庐隐“五四时期的女作家能够注目在革命性的社会题材的,不能不推庐隐是第一人”。

在她短短十余年的写作生涯中,她用激切直露的笔尖传达女性悲剧、人间虚无,让无数人为之动容,在近代中国女性作家中,她的文学成就永远占有一席之地。

坎坷身世,让她从小蒙上忧郁阴影

庐隐出生于福建省的一个官宦家庭。在她出生之前,家里面已经有三个哥哥,正值望女心切,但就那么巧,她一出生,她的外祖母就死了。于是她的出生非但没成为一件喜事,反被认为是“灾星”,她被远远地“发配”到了祖母家,三岁时才被接回家中,但在家里她也没有存在感,被安排和下人住在一起。九岁又被送到一个严苛的教会学校进行学习。悲苦的童年经历为她之后作品的悲伤基调奠定了基础。她曾回忆,“在我小小的心灵中,虽然没有自杀的清楚认识,不过我也模糊地觉得,即使死了,也许比活着快乐吧”。

才思俱佳,让她一吐女性积郁情怀

庐隐的作品深受中国古典言情小说和婉约派诗词影响,风格感伤,基调悲戚,堪与同时期的郁达夫媲美。她的作品带有浓厚的自叙色彩,大多数采用日记、书信或讲故事的形式,这在"五四"女作家中可谓首屈一指。

从1921年在茅盾主编的《小说月报》上发表第一篇小说《一个著作家》起,庐隐真正从事文学创作的时间不过十三、四年。但仅就小说创作而言,她便完成了近80个中、短篇以及4部长篇,堪称“五四”女作家中的第一高产作家。

庐隐才思敏捷,据她的先生李唯建回忆,她常常是编辑们登门索稿了,才一面吸烟,一面与人谈话,同时手里一面不停地写,不久即能当场交稿。

她的作品从不加过分修饰,真实而全面地关注女性命运,阐述男女不平等的社会背景下女人的生命感受,体现了极浓烈的女权主义特色,她给了女性最大的话语权,彻底颠覆了以往以男性为主要叙述对象的固定格式,在庐隐的笔下,说的都是女人的事,引起了女性读者的强烈共鸣。正是这些特征,使庐隐的写作超越了同时期陈衡哲、冰心、凌淑华、苏雪林等,具有突出的历史地位。

多舛情路,让她屡尝人世悲欢离合

庐隐有过三个爱人,两段婚姻。亦如她叛逆的个性,这三段情史无不引起社会舆论的轩然大波。

第一段:悔婚。庐隐执意要嫁穷书生林鸿俊,给母亲写了一封信:“我情愿嫁给他,将来命运如何,我都愿承受。”但之后却又因志趣不合,断然悔婚。

第二段:第三者。她爱上了有妇之夫郭梦良,甚而对郭说“只要我们有爱情,你有妻子也不要紧。”等惊世之语。

第三段:姐弟恋。郭梦良早逝,她带着前夫之女,与小8岁的学生李唯建结为夫妻,刚品尝了四年甜蜜婚姻的庐隐却因难产,于36岁时终止了生命。

她的一生都在渴望爱情,探究爱情密码,追求幸福,虽然在这过程中她也不断怀疑爱情、经受着爱的煎熬。她在散文《最后的命运》中说:“爱情如幻灯,远望时光华灿烂,使人沉醉,使人迷恋。一旦着迷,便觉味同嚼蜡”,她在散文《秋声》中直言:“不知几何年月,我为游戏来到人间,我想在这里创造更美丽的梦境,更和谐的人生”。

虽然,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都成为鸡零狗碎的日常,但值得肯定的是,作为一代新女性,她总是勇敢表现自己,走自己的路,不受旁人左右,追求独立,一直怀揣爱的梦想。

行事坦率,让她一生执着于精神独立

苏雪林盛赞庐隐个性磊落:“颇类昔人批评苏东坡诗,如丈夫见客,大踏步便出,从不扭捏作态,其豪爽至为可爱。”

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庐隐作为一位女性,能把自己对爱情、婚姻生活的烦恼“说”出来,坦率地告诉大家,这无疑是需要勇气的。她在现代文学史上最早表现女大学生生活和感情困惑,庐隐倡导爱情自由,为爱做主,追求自我和“精神独立”。庐隐曾自述:“我是一朵为爱永不低头的野蔷薇,任自由纷飞点缀我整个城市的灰;我是一朵被爱洗涤后盛开的蔷薇,任坚固柔情保卫我不被原谅的罪”。

也许,有很多人不太看得惯庐隐的永远充满伤感的文字,也不能理解她的永远解不开的迷惘,象雾霾笼罩的大地,看不到前途和希望,其实这正是那个时代,“五四”激情落潮后青年的普遍心态,他们力图挣脱封建的羁绊,又不能找到属于他们的路,冲突、彷徨、痛苦……这样的心态不存一丝虚假,她忠实记录了一代青年的心路历程,因而也是可贵的。庐隐以其年轻的生命奋力燃烧,发出夺目的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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