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我当汽车兵打牌时,班长欠下5元,后来他一举动让我泪目!

老刘的回忆 2024-07-09 03:49:26

素材:大奎;文:老刘

2011年深秋,在成都某医院病房里,我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心中百感交集。20多年前,我退还给他5元的打牌钱,结果他却还了我一份“天价”的人情。

1985年10月,我带着满腔的热血和豪情,从宜宾市翠屏区白沙湾街道入伍,成了一名光荣的汽车兵。此后五年,我一直驰骋在川藏线上,战天斗地,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这些,都成为了我永恒的青春记忆。

在新兵连中,我遇到了比我大两岁的刘国强。他是84年兵,在老兵连队当副班长,这次被抽调过来当班长,看得出来上级对他还是很看重。不出什么纰漏的话,等到我们下连队后,他就会荣升班长。

我们班都是城市兵,在吃苦耐劳、纪律服从性上都要差一些。刘国强并没有仗着资历老,强压新兵,而是以身作则。他总是起得最早,训练刻苦,擦枪、叠被、擦鞋样样都做得一丝不苟。

有一次我们进行野外拉练,我因为体力不支,掉到了最后。刘国强搀着我走完了最后三公里,他一路上不停地鼓励我: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因为我的拖后腿,连带着他也受到了批评。我心里过意不去,而他却说大家是一个团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下连队后,我被分到了刘国强所在的班。不出意料,他被提任为班长,除了完成日常任务外,还有一个重要责任就是,尽快让我们这些新兵适应连队生活,掌握驾驶技术。

在他的悉心教授下,我们四个新兵很快适应了部队生活。因为家庭条件还可以,所以大家花钱都有些大手大脚。刘班长看到后有些不悦,严肃批评了我们略显奢靡的生活习惯。他郑重告诫我们:在部队里,生活作风很重要,不要让自己显得太另类。

刘班长家庭条件很困难,他是家中的老大,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在读书。尽管家境困难,但他从不抱怨,每月都将大部分津贴寄回了家。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可得将弟弟妹妹供出来。

1988年冬天,赶在大雪封路之前,我们终于从昌都赶了回来。因为这次任务完成得漂亮,连队破天荒报了三个三等功上去,没想到竟然被批准了。团部还要求,立功的三人前去做汇报。

这三个人分别是三排的排长(赵振亮)、刘国强班长,我。由三排长带队,我们从雅安赶往成都蒲江的团部,做了报告领了奖章后,住进了招待所。

赵振亮排长是双流县人,性格活泼,军校毕业生。我们在房间里待着无聊,这时候赵排长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副长牌,说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打会儿牌吧!

当时连队为了调剂业余生活,周末时也会有战友打牌,但严禁打钱。所以大家都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在房间里打起了长牌。

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打钱。但打了几圈后,赵排长按捺不住了,说道:这样打没意思啊,一点劲都提不起来。要不咱们打小一点,2毛钱一盘怎么样?

刘班长第一时间反对,说这违反了纪律。赵排长却不以为然,笑着说道:咱们这又不是赌博,就是娱乐娱乐,也不伤和气。你们总不该这点小钱都舍不得吧?

他是领导,话又说到这了,我和刘班长也不好推脱,就硬着头皮打下去。没想到那晚上,我手气极佳,而刘班长的手气差得很,最后就他一个人输了七八块钱,光输给我的都有五块钱。

刘班长手气差,牌技也不行,再打下去肯定会输得更多。我看这样下去不行,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由,结束了牌局。事后,我将刘班长输给我的5元钱退还给了他,他脸色涨得通红,问我是什么意思,是感觉他输不起吗?

我搂着他的肩膀,真诚地说道:班长,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多五元少五元,没什么影响。但你的钱都是计划好的,每一笔都有大用。输给李排长的钱,咱不好说什么?但输给我的钱,我退给你,你就权当我给弟弟妹妹们买东西了,好不好?

看到我一脸真诚的样子,刘班长接过了钱。他向我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个人情他记下了,以后一定还我,我也并未放在心上。就凭刘班长对我的帮助和关照,这五元钱又能算什么呢?

1989年,刘班长在体检时被查出得了肺水肿,他无法再执行任务了。他非常失望,本来他一心想要转志愿兵,这下希望破灭了。当年年底,他选择退伍回了老家。而我,则在家人催促下,91年选择了退伍。

退伍后,凭借着开车的手艺,我进入了巡场的珙泉煤矿上班。得益于那几年煤矿生意的火爆,我也挣到了钱,和妻子张芸组建了幸福的小家庭,有了儿子。

而刘班长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回家后没多久,先是母亲病故,二弟和人打架,致人伤残,人被抓了,还得要赔偿一大笔钱。不得已,刘班长在家待了两年多时间,便去广州闯荡去了。此后,他在南方打拼,我们也渐渐失去了联系。

我这边好景也不长,1998年煤矿开始走下坡路,甚至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我咬咬牙,拿出多年积蓄,于2000年买了一辆货车,干起了个体运输。

刚开始,生意确实还可以。但在2003年,我被人设局欺骗,损失了几十万。这一记闷棍,让我的生活陷入了困顿。不但积蓄全打了水漂,将车卖了,还欠下了十多万的外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时手足无措,我开始整日愁眉不展,有时还会借酒浇愁。张芸起初很支持我,总是耐心地开导我。她说,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们一起努力。

可是,生活的重担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原本温柔体贴的张芸,在艰难的日子里变得暴躁易怒。我们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吵得不可开交。

最糟糕的是,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对未来失去了信心。有时候,我会想起在部队的日子,那时的我是那么自信、坚强。可现在,我却像是一只迷失的蚂蚁,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我们的婚姻终于在2006年走到了尽头。离婚那天,张芸哭得很伤心。她说,她曾经深爱过我,可是生活的压力让我们都变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我独自抚养孩子,靠给别人开车维持生活。2010年,我终于还完了债务,总算无债一身轻,可以稍稍喘口气了,但生活却未放过我。

2011年5月份,我总是感觉食欲不振,吃东西卡嗓子。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以为是咽炎发作或者是上火了。但时间稍长之后,情况越来越不对,我已经吃不下东西了。

我到医院去检查后,诊断结果犹如晴天霹雳,我竟然得了咽喉癌。虽然是早期,但任何疾病只要沾到了癌字,都会让人心底发寒。

此时儿子刚成年,正在成都上大学,一旦我有个不测,他又该怎么办?我偷偷写好了遗书,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

儿子放暑假回来了,他看我精神状态很差,便起了疑心。他偷偷在家里翻到了我藏起来的遗书,以及我的诊断结果。我们父子俩抱头痛哭,儿子坚持一定要让我去医院治疗。在和妻子离婚后,我和儿子相依为命。虽然我是个失败的父亲,但却是他唯一的亲人。

我本不愿劳烦亲戚朋友帮忙,但在儿子的恳求下,还是逐个联系了周围的人,借钱去看病。这段时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体会得明明白白。

但就在这时候,我竟然意外接到了老班长刘国强的电话。

刘班长第一句话就是:大奎,想找到你的联系方式可真是难啊!你的情况我知道了,来成都吧,这边的医院我帮你联系,费用不用担心,我给你想办法。

听完刘班长的话,我心里堵得慌。收市后,儿子陪着我到了成都华西医院。

也是在这里,我见到了二十年未见的刘班长。他虽然穿着依旧普通,但气场和神态,明显有上位者姿态,看来这些年他过得不错。

刘班长帮我联系了专家,经过仔细诊断,做了各种检查后,医生告诉我已经发展为中期了,需要马上做手术。扣除掉医保之后,个人自费保守估计得10万往上。

听到这个数字,我也彻底死了心。这笔钱家里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的,就算东挪西借,勉强凑够了,万一到时候没治好,岂不是人财两空。

刘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轻松地说道:能治就行,就怕发展到晚期,拿钱也治不好了呢?

说完他拿出一张卡,递给了儿子,吩咐道:卡里有20万,小智,你保管好,到时候就用这里的钱缴费。

我连忙推辞,刘班长却大手一挥,说:“大奎,这钱可不是直接给你的哦,你好好养病,病好了过来给我开车,这钱就从你工资里扣。”

这时候,我才知道刘班长这么多年的经历。

1992年,他去了深圳,凭借会开车的手艺,找了一份货车司机的工作。后来老板看他为人忠诚可靠,调他当了私人司机。这老板是开货运公司的,跑深圳到香港的专线。刘班长跟在他身边,见了不少世面,也积累了一些本钱。

1998年,刘班长回成都创业,自己买了车跑单帮。他为人正直大气,又见过世面,慢慢组织了一些个体司机,组建了货运部,后来转型为物流公司。经过10多年的打拼,他已经事业有成,身价不菲。

听到他一五一十讲述过往,我心里既为他高兴,又感到一丝苦涩。自己的起点比他高,可为何生活过得一地鸡毛,如此悲凉呢?

刘班长看我情绪低迷,鼓励我道:“大奎,你忘了咱们跑川藏线时,所吃过的苦头了?那时候咱们战天斗地,可啥都不怕。这病听起来吓人,但医生说治愈的希望很大的。你不要灰心,好了咱一起干。”

可能是看气氛比较低沉,他又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还欠你5元钱呢?你看我都一直没找你还。所以这笔钱你也不要有压力,还不上就欠一辈子。”

刘班长的话,又将我的思绪拉入了当年在招待所,打长牌的那个夜晚。我知道他说这话,是要宽我的心。我紧紧拉住他的手,苍白的语言似乎也难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在医院的日子里,刘班长经常来看我。他还叫了一些一起当兵的战友过来,和我聊天开导我。

万幸手术做得很成功,恢复得也很好。出院后,我迫不及待要跟刘班长一起干。本来他还想让我休养一段时间,但我实在待不住了,最后给我安排了一个坐办公室的工作。

半年后,我的身体彻底恢复,我又摸上了方向盘。不过这次,我心里不再像之前那么悲观,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期待。

这份战友情,这段军旅岁月,将会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带着这份宝贵的记忆和情谊,继续前行,直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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