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火,冲天的大火,瞬间就吞噬了秦斯礼的视线。
他动了动残破不堪的身体,指甲狠狠地抠进手心,留下一个个深可见血的月牙,胸口一指宽的伤口还在往外汩汩地渗血,晕染成身下大片怵目惊心的血泊。
秦斯礼的眼神随着身边越来越灼热的温度越发变得怨恨,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尽心尽力为夏家尽心尽力付出了这么多年,却换来一个葬身火海尸骨无存的下场。
剧烈的痛楚袭来之际,他望着紧闭的大门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心中的不甘和憎恨。
“夏怡!杨言恒!下辈子我要把你们挫骨扬灰!!!”
……
“哗啦”一阵水声,秦斯礼在浴缸中一通扑腾,挣扎着从水里起来。
隐隐作痛的胸口重新充盈了新鲜的空气,他趴在浴缸边上急促地喘息着,一时难以适应跟上一秒完全不同的环境。
没有痛苦的灼烧感,没有浓重的血腥味,也没有心脏剧烈的疼痛。有的,只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浴室,和一缸已经变得冰凉的洗澡水。
秦斯礼慌忙地低头去看,入眼的是一片完整没有烧伤的肌肤。
他的伤口呢?
那么真实的感觉难道只是一场梦境而已么?
秦斯礼强压下心里的恐惧,穿上浴袍走了出来,视线在熟悉的房间里逡巡了一遍,看到床上摆着的一套藏青色的高定西装时身体猛地一颤。
他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莫名觉得眼前的画面熟悉无比。
这不正是他十年前结婚的那晚么?就连床上喜被的花纹都一模一样,还是母亲亲手为他挑的聘礼。
想到“梦”中惨遭毒手的父母,秦斯礼的心口抽痛不已。
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刚刚经历的只是一场梦。
十年,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分一秒都是他切实感受过的。
所以唯一的解释只有,重生。
“哈哈哈……夏怡!想不到吧!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这一世,我要亲自手刃你这个自私贪婪的东西!”
明明是快意地笑着的,秦斯礼的眼角却不断有滚烫的泪珠滑落。
老天有眼,苍生无心。
等到秦斯礼走到大厅时,夏怡已经被灌得七荤八素了。
两家的长辈早已经离场,剩下的年轻人自然玩得放纵不羁。
秦斯礼敛去眼神中昭然的冷意,勉强牵出一丝笑容,从容朝着自己的妻子走去。
在旁人紧张的提醒下,夏怡才察觉到身后的新婚丈夫,她撤回放在自己秘书手腕上的手。
杨言恒,夏怡的助理。
他当初瞎了眼,才会听信夏怡的解释,只是喝醉了才会把助理当成他。
如今看来,这两个人早就背着他搞在了一起。
重活一世的秦斯礼再看这熟悉的一幕,心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这一次,他不再会是她们砧板上的鱼肉了。
第2章
“夏怡!恭喜你啊!来!我敬你们夫妻一杯!祝你们新婚快乐!”
高脚杯里的红酒晃晃荡荡差点洒了秦斯礼一身,他眉头一皱,正要说出拒绝的话,一旁的夏怡就得意忘形地接了过来,把杯子往秦斯礼的手心一塞,不由分说地就要喝下去。
“哎!先等等!既然是婚酒当然要喝交杯啦!”
青年大声起着哄,带动了周围大片人的欢呼。
“交杯!交杯!交杯!”
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秦斯礼的心境却和上一世的幸福截然不同,他手一松,盛着酒的杯子就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瓷白的大理石地板上晕开一片深红。
在一片呆滞的目光中,秦斯礼朱唇轻启。
“不好意思,手滑。”
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
这场意外很快就被众人有意无意地遗忘了,谁也不敢表现出异样,只是偷摸着打量这对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怎么和谐的新婚夫妻。
秦斯礼被夏怡抓住手臂一路拖到了后院,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放手!夏怡!”
他刚想拍掉她的手着,却被狠狠地一把甩在了墙上。
“你是怎么了?今晚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
夏怡那张明艳的脸上一改之前温柔的模样,下意识将自己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受不了,那就离婚啊。”
秦斯礼冷冷地回应,拳头却紧紧地攥着,努力控制着心底汹涌的恨意。
夏怡顿时惊醒,她皱眉冷静了下来,表情也变得温和。
“斯礼,你是不是还在气我刚刚挽着其他男人,那是我喝多了,把别人看成你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温声细语的安慰与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差无几,他胸口一阵发堵,差点控制不住和夏怡摊牌。
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就生生忍了下来。
真正的报复,当然是要夏怡爬到最高处再狠狠地摔下来!
他稳了稳心神,装作一副疲累的样子。
“我头有点疼,想回房间休息。”
夏怡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扬起一阵细微的白色粉末,眼中满是算计。
“好,那你去休息吧,宴席散了我就来陪你。”
一股诡异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秦斯礼心一紧,隐隐有些不安。
两人在这头“依依惜别”,却没注意到角落一道灼热的视线。
秦斯礼带着满肚子的心事上了楼,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逃避今天晚上的新婚夜,扶着楼梯的手突然一顿。
他的双颊驼红,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该死!还是中了夏怡的招了!
他身体已经无法支撑,额头上滚落着粘稠的汗珠,喘息声已经变得异常沉重,艰难地踏上了二楼的地板,还没来得及往房间去,就被一只的手拖进了拐角的黑暗中。
“唔……”
略带沙哑的声音还未传出,就被堵在了喉咙深处,秦斯礼感受着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腰肢纤细,仿佛柳条般柔软,曲线柔美,全身的燥热都找到了发泄口,意识也越来越昏沉。
突然,他感觉身上一轻,霸道的钳制消失不见,传出一道甜腻娇软的声音。
“新婚之夜,妹夫这么放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秦斯礼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楚了面前意想不到的女人。
“表姐这样贼喊捉贼是不是不太好?明明是你……”
话还没说完,秦斯礼的意识就被浑身的燥热烧成了一团浆糊。
“你怎么了?”
季甜甜终于发现了面前男人的不对劲,皱眉扶住他突然往下滑的身子。
几乎是瞬间,秦斯礼的手臂就的缠上了她的身体。
“帮帮我……”
季甜甜目光一凝,幽幽的撇向他,微微挑起眉头“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推开秦斯礼的身体,手抚上他滚烫的额头。
秦斯礼清醒了几分,手指狠狠地抠进了自己的手心。
他都已经是再活一世的人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与其等着夏怡将他拖入地狱,不如自己破釜沉舟。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季甜甜睁开了狭长的双眼。
床畔冰凉的温度提醒着她枕边人早已离开的事实,季甜甜掀开被子,散落一地的衣物,提醒着她昨夜的旖旎。
“秦斯礼……”她呢喃出声。
第3章
夏怡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秦斯礼坐在车里,视线瞟过一旁的夏怡脖子的红痕,心里闪过一丝冷笑。
夏宅豪华的庄园慢慢映入眼帘,路两旁的长灯光线昏暗。
“二小姐,二姑爷。”
管家恭恭敬敬地为他们打开车门,低下的脑袋上几根灰发若隐若现,不似秦斯礼记忆中十年后那白发苍苍的模样。
他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跟着夏怡到了夏家人的跟前。
“爸,妈,奶奶。”
秦斯礼不动声色的打着招呼,看着眼前这跟前一世一模一样的场景,目光有些深邃。
不出意料的话,夏母下一句要说的就是……
“什么时候了才来?
打扮雍容的中年妇人斜昵着眼,想做出一副高雅的模样却被骨子里的通俗衬得有些不伦不类。
瞧不上我,不管前世今生都一样。秦斯礼以前没少被夏母打压针对,幸亏有夏怡一直在两人间周旋和解,也更让秦斯礼心生感动,越发对她死心塌地。
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演给我看的戏。
秦斯礼低头歉意的一笑,正要说话,被夏怡抢了先。
“妈,是我在公司耽误了事,不怪斯礼。”
她拉着秦斯礼在餐桌上坐定,向夏母陪着笑意。
“也不知道你个破部门经理有什么事好忙的……”
夏母小声的抱怨恰好够在场的每一个人听清,一直在旁闭眼假寐的老太太面色立马一寒。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这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夏母的脸色更是难看不已,连夏怡的面颊都有些微微抽搐。
“啪”的一声,夏父一拍桌子,带着微微怒气。
“大喜的日子尽找不痛快!春芳你别给我阴阳怪气的!妈你也少说两句!”
老太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越发对儿子的偏袒不满。
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秦斯礼倒是表现地十足大方,主动向丈母娘陪了个不是。
气氛缓和下来众人开始动筷子的时候,秦斯礼的心思转的飞快。
夏家三兄妹,只有大哥夏渊是原配的孩子,而夏怡和他在国外留学的弟弟夏北书,都是后来夏父二婚的产物。
至于老夫人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夏怡母女,自然也跟出身贵贱有关。夏家和白家是姻亲,祖上几代交好的关系,偏偏到了夏父这一辈生出意外,白家的女儿嫁到夏家来三十出头的年纪就不幸染上重病,丢下两岁的儿子西去。再后来,夏父娶了一个平凡的打工妹,也就是现在的夏母。
而最受疼爱的大孙子夏渊在两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双腿瘫痪,成了老太太最大的心病,再加上夏怡母女不加掩饰往上爬的姿态,更是彻底让老夫人将她们当成了肉中钉,眼中刺。
前世的秦斯礼因为夏怡的关系也遭了老太太不少白眼,他还微有埋怨。
而现在老太太的敌视,却是秦斯礼这一世报复夏怡最好的契机。
他垂下头,正思考应该怎么拉拢老夫人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管家的通传声。
“表小姐来了!”
第4章
进门的女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身形匀称,身姿修长,每一处都透露着一种自信与风情,精致的脸庞刹时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微微上翘的眼角带着一股冷艳高贵。与之相比,长相颇佳的夏怡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姨奶奶,姨父。”
她浅笑着,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视线接触到秦斯礼脸时,笑容里更是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
见到季甜甜的老夫人刚才难看的脸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亲热地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夏父看着这个一表人才的表外甥女,眼里也满是赞赏。
没有被招呼到的夏怡母女有些难堪,却什么都没说,秦斯礼细心地注意到了夏怡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这顿饭有人吃得其乐融融,也有人吃得索然无味。
秦斯礼心神不定地跟着众人放下筷子,眼神猛地与季甜甜对了个正着,他心里狠狠地一颤。
之后夏怡就被夏父叫到书房去了,还不到离开的时机,秦斯礼无所事事地晃到了庄园,借着昏黄的灯光在黑夜下发呆,省得和某些眼不见为净的人四目相对。
晚风吹得修剪整齐的灌木丛沙沙作响,他揪下一小片嫩绿的新芽,面色微冷。
多活了十年的心态怎么也不可能跟二十岁的心态一样。
正怅然间,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秦斯礼心生警惕,才刚转身就被一个热乎的环抱抱住。
等他看清了女人的脸时,身体却猛地一僵。
“表姐你干什么?!”
季甜甜轻声一笑,清冷的声音从嘴里冒了出来。
“有个问题想问妹夫,昨天晚上……”
“住嘴!”
话没说完,秦斯礼通红着脸紧紧地捂住季甜甜的嘴,左顾右盼一副心虚的样子。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记忆发展,唯独季甜甜是个异数。
上一世他跟这个表姐的交集并不多,唯一的了解就是年过而立还未嫁人。
季夏两家庞门大户,就算交好也是由于大少夏渊的关系,怎么可能跟他这个二姑爷牵扯不清呢?
想到这秦斯礼悸动的心突然冷却了下来,眼睑微垂。
“请你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一点也不想和你有什么不见光的关系!”
急于撇清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季甜甜吻住了他。
“秦斯礼,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季甜甜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声音里竟还透着一股委屈和悲凉。
她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例如他为什么要娶夏怡,例如他为什么对她表现得就那么陌生,但是字到了嘴边反反复复几次,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记忆里那个像个小豆包一样吵着闹着要和她结婚的小男孩,现在已经娶她人。
秦斯礼推开了季甜甜,暧昧的气氛戛然而止,季甜甜眼里满是受伤。
趁着这个机会,秦斯礼猛地转身,落荒而逃。
秦斯礼疲累地靠在墙角,怔怔地摸着唇边。
他似乎,招惹了一个他不该招惹的人。
想起季甜甜那句状似埋怨的话,秦斯礼的脑海里一片茫然。
他该记得什么?为什么她要那么说?
第5章
餐桌上早已摆放好了香气四溢的饭菜,秦斯礼却没有一点胃口。
秦斯礼一边密切关注着夏怡的举动,一边止不住地去回想季甜甜和他亲密相依的画面。
幸运的是,夏怡这段时间除了正常上下班,再无别的异样。
打电话问秦父秦母的生活,也是正常地不能再正常了。
一切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秦斯礼的心绪隐隐有些不安,拿着筷子的手起起伏伏,吃进嘴里的东西却寥寥无几。
夏怡满脸担忧地看着他,冷不丁伸出手覆上他的肩膀。
“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秦斯礼身体猛地一弹,像是有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躲闪不及。
夏怡的手僵在空中,盯着秦斯礼的眼神暗光流转。
“秦斯礼,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忍耐度。”
咬牙切齿的声音处处透着狠毒,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秦斯礼撕碎。
“晚上陪我参加一个应酬。”
她凉凉地吩咐着,根本没有询问他意见的打算。
“我不想去。”
秦斯礼强压下心头的厌恶,控制不住地回忆起前世的场景。
以前也是这样,为了帮夏怡拉拢势力巩固地位,他周旋在各种层次的宴席上,毫无怨言。
最可悲的是,他还一度觉得自己的爱情至高无上的伟大。
曾经为夏怡付出了多少,现在对她的恨意就有多深。
“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巨响,打断了秦斯礼零零散散的回忆,他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夏怡的脸,就被女人猛地推了一下。
夏怡狰狞恶毒跨坐在他身上,两只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不要把我的一再容忍当做你放纵的资本!”
“我要弄死你秦家那两个老东西简直轻而易举!”
“你最好给我识相点!”
破罐子破摔的女人像条吐着红信的毒舌,放在秦斯礼脖子上的手不断收紧。
秦斯礼脸涨得通红,感觉肺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意识越来越朦胧的时候,夏怡突然松开手从他身上起来。
氧气重新回到胸口的感觉干涩不已,同时让秦斯礼仰着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要死了……
夏怡的提前爆发来得突然又猛烈,秦斯礼死死咬着牙,心底的恨意越发深刻。
是夜,豪华的酒店包厢里,秦斯礼强做镇定地坐在夏怡身边,内心却始终惴惴不安。
酒过三巡,他被灌了不少,正意识涣散的时候突然听见夏怡缥缈的声音,脸色瞬间就煞白。
“那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在这里谢谢广总了!斯礼,你送刘总上去休息。”
秦斯礼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神色如常的夏怡,内心怨恨放大到了极限。
他们才新婚没多久,他以为就算夏怡再怎么恶毒,也不至于干出这么畜生的事情,如果败露出去,夏家怎么可能还能容得下他?
惊恐的他猛地站起身来转身就想逃走,然而却在看见夏怡挪动的嘴型时身体狠狠地僵住。
他说的是“云氏夫妇”,随即手掌在脖子上松松一划,意思表达的清楚明白。
秦斯礼绝望了,他呆呆地靠上身后的墙,眼眶止不住地发酸。
“我……我想去个洗手间。”
秦斯礼就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他堪堪跑到卫生间的小隔间,第一件事就是给季甜甜打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此时在干嘛,始终没有音信,听筒里不断传来的忙音让秦斯礼眼前一阵发黑。
第6章
豪华的酒店套房里,灯光晃得人眼睛生疼,秦斯礼睁开迷离的双眼,被后颈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揪住身下质地上佳的蚕丝薄被,胸口一阵阵发堵。
不远处的浴室里正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而大门外却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秦斯礼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尝试转动了下门锁,随着门缝里透进来酒店走廊的光线,他眼睛里的光骤然亮了起来。
“夏总吩咐,请你明天早上再走。”
两个黑西装的保镖雄浑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传来一样,狠狠地毁灭了秦斯礼最后的希望。
门被重新关上,秦斯礼失魂落魄地坐回床边,他的视线瞥向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眼里迸出一股决然。
刘妍哼着歌从浴室里走出来,暧昧的笑着朝床边靠近。
“还不快来伺候我!”娇嗔一声。
“滚开啊!别碰我!”
他绝望地喊着,疯狂地挥动着双手。
紧紧捏在手心的玻璃划破了手掌,滑的血汩汩地从伤口流了出来。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秦斯礼茫然地喘着粗气,睁开眼睛,怵目惊心的场景就映入了眼帘。
刘妍瞪大了一双眼目光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整个人呈大字形倒在躺在地上,脸上满是狰狞的划痕,鲜血淌满了整个脑袋,尤其是脖子处一道血口尤其可怖。
秦斯礼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我……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