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疯批公主的贴身侍女,
因她从辛者库里救了我,
我对她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没成想她疯到爱上新科状元有妇之夫,
为了让她回头是岸,我费尽心机,
她却视我为仇敌,将我嫁给太监。
重活一世,我恪守本分,为公主马首是瞻,
“公主好!公主对!”
“公主杀了他原配!”
……
1
迷糊中,有人掐着我的下巴扇我巴掌。
我怒火中烧,都死了还有人打我,难不成我杜娉婷就是下贱命吗?
我不甘心,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人影模糊,却能看出钗环华贵。
“公主?”
那人勾起嫣红嘴角,极为轻蔑,“呦,还知道我是公主呢?”
“那你是怎么敢阻拦本宫去见杭深的!”
什么情况!
我心中一紧,记忆瞬间袭来,眼前事物一瞬间清晰明了。
我竟然重生到了新科状元杭深入宫参加琼林宴的时候。
燕归公主一眼便看中了他,说什么都要嫁给他。
可是杭深是个有妇之夫,当众求皇上让他回乡接发妻来京,可见鹣鲽情深。
燕归公主竟然让我去拦下杭深,把他带回公主府霸王硬上弓。
我是活腻歪了么?那可是新科状元!
于是,我被针扎指尖,晕了过去,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娉婷,本宫喜欢的东西必须要得到,得不到我就毁掉,所以杭深一定是本宫的。”
“你最好做一条听话的狗,否则本宫可要狠下心来处置你了。”
燕归满脸笑容,却冰冷刺骨。
她向来如此,可皇上纵容,谁拿她也没办法。
我连忙跪在地上俯首,“奴婢冒失了,竟惹得公主不悦,还望公主恕罪。”
南燕归听我这么一说,立即欢喜的捧着我的脸,“娉婷,你终于想清楚了,太好了。”
随即南燕归心有愧疚的问我疼不疼,又问她不过就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公主说的是,能被公主看中,是杭深的福气,哪有他不答应的道理。”
重活一世,我管她南燕归到底喜欢谁,她自己作死就去吧。
我不会再为了她再违背她的命令,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人啊,认清自己的身份最重要。
别人家给了你点体面,你就觉得有三分脸面。
我不过是南燕归从辛者库救出来的宫女罢了,她说她喜欢漂亮的宫女,只有如此才配得上她的身份。
而我冰肌玉骨、相貌昳丽,自然成了她最知心的人。
我也忠心耿耿、鞍前马后,但我逐渐发现这位公主性格乖张、喜怒无常,简直就是个疯子。
养面首就算了,可杭深可是新科状元,又有原配妻子,怎会委身受辱?
前世,我想把南燕归从偏离的轨迹上拉回来,却被她嫁给太监!
新婚当夜,眼看太监进房,不堪受辱的我毅然将发簪插进颈间,还了她这条命。
但重活一世,我可不会再傻了。
南燕归不是喜欢作死么,我要帮她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畅通无阻!
过了几日,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便回到南燕归身边伺候。
男宠容安正给她捏腿,彼时,她的一双白皙美腿全露在外面,香艳无比。
“公主,容安捏的可好?”
“不错,今晚本宫赏你。”
两人当着我的面耳鬓厮磨一番,正是情到浓时,却有下人来报说杭深在求见。
南燕归瞬间推开容安,往前厅走去。
“这不是状元郎么,怎么亲自驾临本公主府邸?真是蓬荜生辉啊。”
杭深见南燕归衣衫不整,面红耳赤的转过身去。
“公主难道不知为什么?臣行至途中便被公主的人拦住了,还抢走了臣所有的盘缠。”
这招数够无赖!
原来我养伤的这几天,南燕归还干了这么一票,也难怪杭深会来。
南燕归却眼神闪亮的看向了我,笑意盎然。
这是……什么意思?
“深郎,本宫早就说过心悦于你,你何必还要日日惦记着别人,对本宫冷眼相待呢?”
杭深无语的皱紧眉头,“臣早有发妻,请公主自重!”
2
我见南燕归又要发怒,连忙上前奉劝杭深,“状元郎真是死心眼,你怎知你的发妻不愿意?”
“公主尊贵,能倾慕你也说明你发妻眼光好,自家郎君被公主看中,何等荣耀?”
“更何况,公主也没说不管你发妻了。”
“给她一笔银子,保她后半辈子荣华富贵,还可以给她郡主封号,哪样亏待她了?”
“对对对,娉婷说的就是本宫的意思。”
南燕归很满意我的说辞,对我赞赏有加。
我表现完,便等着杭深做戏。
毕竟上辈子他可是在我面前说着夫妻情深,背后便半推半就的和南燕归搞在一起了。
到头来,里外不是人的只有我自己。
这一世,我来给你们当助力,可别再上演被逼无奈的戏码了。
杭深又清高的反驳,“思思不是那样的人,你休要辱没她。”
“状元郎,是不是那样的人要试过才知道,不然奴婢就去给您走一趟。”
我主动请缨,引得南燕归好感飙升。
南燕归笑道,“深郎,这几日你便留在公主府吧。”
“等娉婷回来,你那发妻若是真舍不得你,你再走不迟啊。”
南燕归的手摸上杭深的胸膛,肉眼可见杭深呼吸沉重了几分。
果然是伪君子!
我趁热打铁,直接让人将杭深带下去。
“娉婷,你说深郎是不是也喜欢我呢?”
“奴婢看来,杭深对公主是欲拒还迎。”
我解释道,“毕竟杭深有妻子,直接答应公主太过薄情寡义,要我看啊,他早就倾慕公主了。”
“公主要用些手段才好,只要尝过公主的温柔乡,谁还会记得那乡野村妇呢?”
南燕归羞涩的笑了,抱住我说,“娉婷,还是你最好了。”
我收拾包袱离开公主府,带着侍从六子去杭深的故里,实际上根本没必要去的。
按照前世的记忆,杭深的发妻思思过几日便会到京都,只不过找到杭深的时候,他已经和南燕归打的火热。
颇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意思。
我正想着如何与思思偶遇,六子却吞吞吐吐的说,“娉婷姐姐,其实公主吩咐我,见到杭状元的发妻,便让我杀了她。”
果然不出所料!
“那六子怎么想?”
“我在公主府多年,不过是一条狗罢了,可这次,我不想再害人性命了。”
“娉婷姐姐,我也想当回人。”
我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叹气。
六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武艺非凡,我自然是信得过他的。
我告诉六子,思思过几日便会来京都,我们根本无需离开。
“六子,思思是个好人,我不想让她遭到负心汉背叛,又被公主折磨打压。”
“咱们救救她吧。”
六子疑惑的看着我,“娉婷姐姐,那状元郎不是不喜欢公主吗?”
我搂住六子的脖颈,“傻六子,男人都一个德行,那杭深早就想攀高枝了,只是故作清高,不想背上负心汉的骂名罢了。”
“不信咱俩在公主府附近瞧着,这位状元郎必定和公主打得火热。”
我和六子在公主府附近呆了两天,夜里便潜入府内看着南燕归如何勾引杭深。
该说不说,我知道南燕归疯癫,却不知她玩的这么大。
勾引杭深不成,竟然当着杭深的面和男宠容安缠绵悱恻,看的杭深满脸羞涩。
如今成国百业凋敝,民生疾苦。
皇室夜夜笙歌,通宵达旦。
当真是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各地起义不断,全被当今皇上最宠幸的宦官聂先生镇压。
这风雨飘摇的江山,竟然靠一个嗜血冷漠的太监撑起,还真是可悲可叹。
“姐姐,有个叫思思的姑娘找你。”
我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六子。
思思来找我?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
3
思思一看便知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虽然出身小镇,却知书达理。
“我知道娉婷姑娘正在找我,我便来了。”
“那负心汉可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吗?”
我见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刚烈,叹了口气劝说,“你也是个好姑娘,刺绣赚钱供杭深读书科考,只是燕归公主看上了他。”
他“即便是一心和你在一起,也是要死的,公主生气,你也活不成。”
“不如分开,两人都能活。”
我愧疚的从包袱里拿出银票,“这是三千两,够你锦衣玉食的活一辈子。”
思思流下两行泪水,念叨着他怎能如此狠心之类的话,还要见公主一面,当面说清楚才好。
我连忙制止,“见了公主,哪还能有你活命的机会?”
“听我一句劝,我回去之后便会告诉公主,你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你隐姓埋名,离开故乡生活吧。”
我劝住了思思,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思思,还请你如实相告,是怎么知道到这来找我?”
我和思思从不相识,她再打听,也只知道南燕归看上杭深,不可能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附近。
“不瞒姑娘,我在家中并不知情,是一位大人前来告知我杭深与公主在一起了。”
“让我过来找姑娘,说你会给我一条生路。”
说着,她将包袱里的一封信递给我,说这是那位大人让我转交给姑娘的。
我十分诧异,这些年跟着南燕归,都快被朝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怎么会有人对我示好?
我安排六子将思思送到京都偏僻的宅院里先躲上一阵子,随即拿着信来到一处巷子里的偏门。
进门跟着人行走,我便惊呆了。
这院落深深,竟然比公主府还要大、还要有意境。
是什么人隐藏的这样深?
“姑娘,这就是我们大人。”
我没敢抬头,直接跪在地上行礼。
“奴婢杜娉婷见过大人,多谢大人相助之恩。”
“呵,既是有恩,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啊。”
这声音如泉水般清澈冷冽,若是不打趣我,一本正经起来,又应该好似深不见底的死潭。
我抬起头看着他,面如冠玉,鬓发刀裁,长身玉立,清瘦如修竹一般的男子。
这位是……
“这是咱们家聂先生。”
我惊慌失措的捂住嘴,“聂清霜?”
那个安邦定国的太监?
这太监竟然长的……如此好看?
我心里突然有个荒诞的想法,若是南燕归看到聂清霜,会不会就放弃杭深了呢?
聂清霜勾起嘴角笑了,“没错,我就是聂清霜,那个祸乱朝纲的宦官。”
“娉婷姑娘是公主近身之人,聂某把思思作为个人情送到你面前,你是不是也应该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啊?”
“聂先生说的是,只是奴婢人微言轻,怕是帮不上忙啊。”
“无妨,蚂蚁尚能撼树,更何况是你杜娉婷呢?”
他意有所指的笑了,挥挥手屏退左右,又叫我起身。
我干笑两声,“聂先生面前,奴婢还是跪着显得规矩些。”
“哟,发簪插颈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懂规矩啊?”
什么?
我顿时错愕的瞪大眼睛看他,舌头都打结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只顾着看他气定神闲的笑。
“这么惊讶?只准你重生,聂某便没这个福气?”
不是你没这个福气,是我没这个福气啊!
早知道嫁的太监是你,我也不会自杀啊。
“想什么呢?”聂清霜不耐烦的蹙眉。
“奴婢在想想南燕归果真对我挺好的,就算是罚我,也给我找了个好看的太监成婚。”
聂清霜的脸色顿时尴尬,在青白之间交错,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我。
“杜娉婷,你还真是见地不凡啊。”
原来前世在聂清霜走进婚房后,第一眼便看见我拿着发簪自杀,差点吓得他逃走。
没能拦住我十分惋惜,毕竟他也不愿意娶我,却白白浪费了我一条性命。
南燕归将我嫁给聂清霜,也是为了羞辱聂清霜,让我到他身边做个棋子罢了。
只是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刚烈,直接饮恨西北。
“重生后我便派人盯着公主府,察觉到你对杭深之事与前世态度不同,行为诡异,我便知道你也重生了。”
“这样也好,我与你里应外合,早晚扳倒公主。”
“啊?”
我诧异,“我什么时候说要与你合作了?我扳倒公主干啥?”
我还要逃到江南,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呢。
聂清霜不屑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公主给思思姑娘的五千两里克扣了两千两银子。”
“你若是敢不答应,聂某就去公主府告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