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年下半年,刘备杀徐州刺史车胄后,经过一系列内外关系的运作,稳定了徐州。
然后,留中郎将关羽履行下邳太守的职责,带着张飞等人马亲自去小沛。(《三国志·先主传》)
(刘备离开下邳时局势图)
他没有就近沿泗水,直接北上小沛,而是往西先去了沛国南部。
沛国南部都尉袁涣袁涣出身于世家陈郡袁氏,父亲是故司徒袁滂,和蔡邕是表兄弟(《太平御览·卷513》引《先贤行状》)。
和他父亲一样,袁涣也是清心寡欲,言行遵循礼法。早年在家乡被征为吏,担任陈国功曹,但看不惯同僚贪赃枉法的风气,就辞职不干了。
因出身显赫,很快又得到三公征召,进京入公府,以优异的考核成绩被举为高第,外任为沛国谯县令。
当时葛陂黄巾为祸谯县,袁涣直接就没去上任,又回到陈国老家。
194年,刘备被陶谦表为豫州刺史到小沛,举荐袁涣为茂才,他“事”了刘备一段时间。
(袁涣应该参与了刘备东进广陵之战)
但是,196年刘备被吕布偷袭了下邳,造成兵溃,东进广陵,再遭袁术困败。袁涣流落江淮之间,成为了袁术的手下。
袁术找他咨询事情,他的意见总是站在公正的立场,搞得一向爱用巧的袁术都不好意思不从。虽然心里不快,但袁术敬重他的名望,并不敢对他无礼。
同年,吕布虎步江淮,打到袁术九江郡的阜陵县(今安徽省全椒县陈浅乡百子村)一带。
袁涣随袁术军到阜陵迎战,被吕布抓获,带回了徐州。
转眼吕布又无故袭击刘备的小沛,刘备跑到许都投奔了曹操。吕布就让袁涣写信辱骂刘备,他不肯,吕布很生气,就以他的性命相逼。
(袁涣宁死不从吕布写信辱骂刘备)
袁涣面不改色地笑道:
“我听说只有德行才能羞辱别人,没听说过用污言秽语让人蒙羞的。
假如他是君子,根本不会理您的这些话;如果他真的是小人,也会一样骂回来,您这就是自取其辱。
况且我当初‘事’刘将军,就和现在‘事’您一样,如果哪天离开了您,也这样骂你,可以吗?”
吕布这才羞愧作罢。(《三国志·袁涣传》)
198年十二月,吕布被灭,陈群父子等见到曹操,都伏拜,只有袁涣双手抱拳高举过头作揖,这样曹操和当年的袁术一样,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敬畏。
曹操分给手下官员每人几辆装东西的车,让他们尽管拿取所缴获的吕布军物资。
(袁涣只取了书和口粮)
其他人都是满载而归,只有袁涣只取了几百卷书,和与随从回许都路上的一点口粮。大家得知后,都很惭愧。
袁涣得知后,对亲近说:
“我曾受困于军阵,所以行军中只想带足口粮就行了,觉的辎重太多是个负担。没想到因此而得到盛名,真是惭愧啊!”
曹操得知此事,更加器重他。(裴注《三国志·袁涣传》引《袁氏世纪》)
随后,袁涣又劝谏曹操,用兵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注重对百姓的教化,以安民巩固。
曹操郑重地接受了他的意见,并拜他为沛国南部都尉。(《三国志·袁涣传》)
(袁涣主张教化安民)
由袁涣的经历,我们可以看出,他出身高贵,清心寡欲,遵循礼法,因此有种令人敬畏的正气。
也可以看出他,虽共侍四主,但既宁死念故主旧恩,也不会主动离弃现主。
刘备劝反袁涣失败沛国都尉,是曹操在197年攻取沛国南部袁术的领土,在沛国新设的一个下级行政单位,以加强治理。
治所应该是设在袁术大将桥蕤,曾所据守的沛南重镇蕲县(今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蕲县镇)。
沛国隶属豫州,而刘备此时的身份是左将军、豫州刺史,虽反叛了曹操,名义上仍是朝廷的豫州之主。
加上袁涣又曾是刘备的旧部,刘备想争取劝反沛南。
(刘备绕道沛国去小沛路线图)
但袁涣的人品、性格,决定了是不可能答应刘备的。而他身上的凛然正气,给人的敬畏感,又使刘备不敢对他用强。
于是,刘备带着张飞从沛南北上小沛。
但是,他们不会放过在沿途收集拉拢,一切可以争取到的人马的机会。
拉拢秦宜禄到达铚县时,其县长正是汉末绿帽王秦宜禄。
秦宜禄原是吕布手下,有个非常漂亮的老婆杜氏。曹操兵围下邳时,吕布派他向袁术求援。
袁术无力援助,便给他另娶了宗室之后刘氏。
关羽曾见过杜氏的美丽,攻城期间一再向曹操请求破城后,将杜氏赏给他为妻,曹操答应得很爽快。
(杜氏这图好,纯欲风)
但见关羽反复恳求,曹操就怀疑这杜氏不一般,城陷后就带来杜氏一见,结果自己收纳了。
后来袁术败亡,秦宜禄归降曹操,曹操就任命他做了铚县长。
现在刘备为了拉拢更多的追随者,是不择手段的,专门往秦宜禄的伤口上撒盐。
对他说:
“人家得到了你老婆,封你做个县长,这软饭吃得很舒服是吧!跟我反曹操吗?”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话!
于是,秦宜禄带着人马跟随刘备北上。
结果走了几里路,他觉得自己冲动了,就返回想回去。
都像他一样,想跟就跟,想走就走,刘备还怎么拉拢人到小沛?现在是军心、军法的问题。
(张飞杀秦宜禄)
于是,张飞毫不留情地杀掉了他。(裴注《三国志·明帝纪》引《魏氏春秋》)
杀铚县的秦宜禄只是一个点,表现出了刘备不择手段、铁腕霸道的一面。
刘备利用自己豫州牧的身份,及刚柔各种手段,对沿途各县的拉拢,大抵皆如此。
其手上,因此增添了不少人马。
轻松获取小沛刘备这是第四次到小沛,离上次城陷离开,已有大半年。
但《三国志·先主传》的一个“还”字,表明了刘备此次回来,就像回家一样,完全没有抵抗。
(刘备到小沛后的局势图)
多年的经营,虽在这里遭到过两次失败,但小沛的人们依旧拥戴他,并愿意跟随他反曹操。
可见刘备的治理水平,确实是高超。
总结刘备从沛南绕一大圈到小沛,虽没能劝反沛南都尉袁涣,但沿途拉拢收集了沛国的大量支持者,使驻防小沛的能力大为加强。
接下来,就是一边继续策反、接纳豫州追随者,一边等待许都董承他们的动作,一边等待袁绍、曹操正式开战,以便从中渔利,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