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八路军副参谋长左权牺牲在了敌人的炮弹下。这一年,他只有37岁,他的女儿也只有两岁。
彭德怀是出了名的硬汉,他一生中经历了无数次生离死别,唯独这一次伤心至极。他面向传呼,背对着大家,悲极无语,潸然泪下。
左权
左权将军究竟是怎样牺牲的,在他牺牲40年后,才由当年身为机要科机要员的罗箭讲述了出来。
王政柱之妻亲眼见证左权牺牲经过1942年,日军对太行、太岳八路军根据地进行了大规模的“扫荡”。
5月,日军纠集了3万多的兵力,对八路军前方总驻地实行了“铁臂围合”。不巧的是,原本保卫司令部的警卫团正好被调到了黄崖洞兵工厂,此时司令部只有一个连的兵力,情况十分危急。
在此情况下,彭德怀、左权迅速指挥总部机关人员开始转移。
八路军总机关大多数人都是非战斗人员,执行转移行动比较迟缓。三日后,大部队在转移到南艾铺的时候,日军的飞机发现了这支庞大而又笨重的部队。
几千人的日军部队很快就包围了上来,彭德怀、左权、罗瑞卿、杨立三四位首长决定分三路突围。彭德怀和左权为一路,从十字岭向北突围。
左权和彭德怀
下午2时,在距离部队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左权发现了敌人的部队。形势紧急,大局为重,左权立刻让时任作战科科长的王政柱和警卫连连长唐万成,率领一个排的战士先掩护彭德怀突围出去。
可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彭德怀怎么也不愿意抛下战友第一个走。彭老总脾气倔,他不肯走没人劝得动,左权对他说:“你是大局,你在八路军就在,你安全了总部就安全了,这里有我,你放心。”
彭德怀最后还是被左权扶上了马,率先突围了出去。但不久,彭德怀又返回来找左权,他拉着左权的手,要求他立刻跟着他突围出去,但左权坚决不答应。
彭德怀
左权用枪顶着唐万成的头说:“我有我的职责,我不能离开战斗岗位。”无奈唐万成又带着彭德怀走了,左权再次放弃了博湖自己的机会。
彭德怀走后,左权一个人承担起了指挥队伍突围的重任。因为他是目前队伍中最高指挥员,他就像一面旗帜指引着大家。
突围过程中,左权检查队伍时发现一机密文件箱不见了。如果箱子落入敌人手里,密码丢失,那就是灭顶之灾。于是,左权赶紧叫他的警卫员郭树宝回去找。
左权
郭树宝觉得这么危险的时候绝不能离开首长,便提出让一名新派来的警卫员小张去找,但左权坚持让他去,还说:“党的机密比什么都重要,不要为我担心。”郭树宝只好服从命令。
可谁也没有料到,郭树宝离开后不久,左权就牺牲了。后来郭树宝妹妹回忆起此事都后悔不已,如果他当时坚持留下来,或许还能在第一时间保护首长。
当时,左权除了要指引突围方向,还要时刻注意所有机要员的安全。
王政柱和罗健
机要科里都是女同志,她们都是不到20岁,没有战斗经验,遇到敌人的炮火就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左权之所以要亲自带着他们,就是要保证她们的安全,以免落入敌人的手中。
王政柱的妻子罗健就是机要科的一员,因此,她见证了左权牺牲的全部过程。
“如果没有左权将军,就没有你们”罗健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加上几日连续的突围,她的体力早已透支。左权一边要指挥其他人继续前进,还要时刻关注罗健的情况。
看着首长忙碌的身影,罗健心里很是愧疚,这个时候她十分痛恨自己的身体为何这样脆弱,以至于连累了首长。
罗健
就在这时,罗健一滑就掉到了沟里,左权的警卫员小张眼疾手快将她推了上去。这下,罗健的心里更加难受了,她对左权说:“14号(左权的代号),你先走,你先带领大部队突围,不要因为我影响大家。”
左权知道情况危急,又不愿意丢舍任何一个人,便嘱咐罗健:“你原地不要动,不要往山上跑,也不要往小路跑,等到了十字岭,我就派人来接你。”
大部队到了十字岭后,左权就让司令部的一个同志折回将罗健背上了山。眼看着离左权只有20多米的时候,一颗炮弹从天而降,在左权不远处爆炸。
左权抱着左太北
这个画面罗健永远都不可能忘记。据她回忆,这时日军放下来的第三轮炮弹,前两轮的时候,左权都是先命令大家卧倒,自己再卧倒,无人受伤。第三轮炮弹落下时,左权依旧站着指挥大家卧倒,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自己卧倒,炸弹就落在了他的身边。
罗健就距离左权20多米,她亲眼看到左权被炸弹击中,后脑袋也被削掉。左权当场壮烈牺牲,而被他扑倒的警卫员小张安然无恙。
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罗健哭了三天三夜。
左权配枪
左权牺牲后,他的遗体由当时在他身边的警卫员小张和另外三名同志就地掩埋。第二天,他们四人找到王政柱,把左权的配枪和遗物一起交给了彭德怀。
彭德怀背对着众人偷偷落泪,之后又将手枪递给了王政柱,王政柱就一直留着这把枪,成为他的配枪,直到1959年将它献给了军事博物馆。
实际上,作为八路军在抗日战争中牺牲的最高级将领,左权牺牲的消息在一周后才被公布,并且组织规定要求知情人要严格保密,于是罗健就将这件事埋藏在心底几十年,直到1982年她才讲述了出来。
王政柱和罗健在左权墓前
王政柱和罗健一直对左权将军心存感激,将他视为救命恩人。后来他们的孩子出生,他们就将左权的英勇事迹讲给他们听。
长子王延说:“父亲生前总跟我们说:‘没有左权将军,你妈妈就突围不出去,就没有你们三个孩子。’爸妈总给我们讲,老惦记这个事。”
王政柱将左权视为榜样,他总是教育子女,一定要学习左权将军的精神,要永远纪念左权将军。
晚年,王政柱一提到左权将军就流泪。对他个人而言,左权是恩师,教他提高文化和习作水平。
前排左起:王政柱、罗健、长子王延。后排左起:女儿王晓莲、幼子王晋
除此之外,左权在生活上也很关心他,早在八路军总部到达山西五台南茹村时,左权看到他被子薄,便叫警卫员把自己的毛毯送来。王政柱不收,警卫员告诉他:“原本参谋长是要送大衣的,你要是不收,他会把大衣送给你的。”王政柱只好收下。
在王政柱心中,左权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部队指挥员。他不计较个人得失,顾全大局,上救彭老总,下救机要人员,心系每一位同志的安全。他把自己的一切和生命都献给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抗日战争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