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默默无闻的农村稚嫩的少年,到呼风唤雨的商界大亨,再到逃亡海外的走私罪犯,直到如今引渡回国狱中服刑。
赖昌星的一生,走完了别人几辈子都的跌宕起伏,堪比任何一部精彩纷呈的电影,如同一本传世的经典小说。
人们难以想象的是,赖昌星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文化,他是如何构建了庞大又易碎的“远华帝国”,又是如何一手策划了共和国历史上涉案资金最大的走私案?
难不成真的应了那句“英雄莫问出身”这句经典名言,还是说他背后有权势滔天的“红二代”作为保护伞?如果真有“红二代”为其保驾护航,那他们姓甚名谁?如今又有怎样的结局呢?
走私大鳄的养成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赖昌星出生在福建泉州晋江市青阳镇。赖家兄弟姐妹众多,共有八人,赖昌星排行第七。
一张嘴,就要多增加一双筷,故而家里常常是有了上顿没下顿,一家人只能挤在很小的三间祖屋。
由于交不起学费,赖昌星直到9岁才勉强背起了书包,进入了学堂。念到三年级,赖昌星就辍学回家,做起了小买卖。
那时,福建下南洋的不少,形成了一股从商的风气。赖昌星也加入了这一潮流,初始倒卖服装、电子产品等生活用品。
不过六十年代,国家施行的是计划经济,这种经商模式被认定为“投机倒把”,属于违法行为。但赖昌星人小胆大,全然不顾法律。
几年过去,赖昌星依靠走私,获得了第一桶金。九十年代,他又通过关系取得了香港居民身份认证,这为他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1993年6月,赖昌星在香港注册了远华国际有限公司,瞄准了海外市场。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逐步深入,经济也越来越和世界接轨。
没文化的赖昌星在十几年的商海浮沉中,也练就了一双慧眼。通过某种渠道,赖昌星得知国家和军队急需大量的电脑软件。
于是,他利用远华公司,和一家军工企业进行秘密合作,从事芯片贸易。
拿着大量的资本,赖昌星从国外购买了大量的芯片,利用香港这个中转站,转手卖给了国家,作为中间商的赖昌星获得了大量的财富。中国人都喜欢衣锦还乡,赖昌星也是如此。
1996年初,赖昌星以港商的身份回到了福建,成立了厦门远华集团有限公司,扩展了许多业务,包括烟酒贸易、兴建娱乐城、建立足球俱乐部……,一时间,厦门随处可见远华的金字招牌,“远华”也成了经济繁荣的象征。
只用几年的时间,远华集团就成了闻名遐迩的大企业,人人以加入远华为荣。壮大的公司也需要人手的辅佐,“生人”,赖昌星自然是信不过的。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血缘的纽带发挥了作用,赖家不是人丁旺盛吗?赖昌星就将家族成员全都拉入伙,打造了家族式集团。
除了赖昌星之外,远华集团董事会四大核心人物分别是“赖昌星之妻曾明娜”、“兄长赖昌标”、“弟弟赖昌图”、“小舅子曾明育”。
走私贸易,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交关税。根据海关税务部门的调查资料显示,远华集团的走私集中在“石油、香烟和汽车”上。
远华集团本身并没有按照合法渠道,获得进出口权,它以合作的名义,先后利用厦门开元外贸集团、东方发展公司进行走私。
仅从1997年-1998年6月,这一年半的时间,远华就偷逃了税款多达1亿元。
为了掩护走私,赖昌星也是费尽了心机,“假转口”就是一种办法。“转口”在国际贸易中特指出口国货物运到中转国,再从中转国运往消费国。
实际的操作层面,远华就将厦门海关做成中转地,香烟、汽车等货物到了厦门海关就不会被运走,而是直接销往了中国内地,被内地富豪购买,从而赚取差价利润。
第二种走私手段则是伪造货物名称,比如将石油、汽车伪造成低税值的化工材料。这样一来,远华集团上交的关税将大为减少,其中的差价就可以收入囊中,而不被人察觉。
不论何种办法,远华集团的走私行为都要通过海关部门这一关。海关部门不放行,不“开绿灯”,货物就无法运往内地,也就无从谈起赚差价。
要搞定海关,赖昌星就不得不寻找保护伞,其中“红二代”李纪周、姬胜德就是最大的两位。
“肩扛国徽”的李纪周李纪周,1942年出生于延安。其父亲李连富是一名老红军,参加过两万五千里长征,母亲是“三八”干部。建国后,稳定社会、巩固政权是第一要义,公安部门就显得尤为重要,成了实权单位。
李连富能力出众,业务水平强,曾干过反侦察,他就被上级领导看中,转业来到了公安部,任办公厅副主任。
在干部家庭长大的李纪周,很早就入伍,当了一名军人。改革开放后,李纪周“继承父业”,也转业,进入公安部。
这其实很好理解,在公安部多年的李连富,熟悉部门的运作流程,也结识了许多人脉资源,儿子在这里用不了多年肯定会飞黄腾达,不用在军队苦熬资历才能晋升。
短短几年,李纪周就从一个普通科员,做到了治安局长的位子。九十年代初期,李纪周的妻子程辛联内退。无事可干的她跟着丈夫来到了广东,认识了赖昌星。
在一次宴会上,赖昌星和程辛联把酒言欢,事后还塞给了她一百万。李纪周起初还不愿意和赖昌星勾搭在一起,还对他说:“你借给我老婆一百万,她不会做生意,万一赔了怎么办?”
精于人情世故的赖昌星则安抚李纪周:“不用担心,这钱就当是我入股,即便赔了,也是我心甘情愿。”
后来,赖昌星还通过香港的金融公司,一次性给了李纪周在美留学的女儿五十万美元,当生活费。
李纪周在“悔罪书”中写道:“我就一个女儿,对她一直过于溺爱,从小娇生惯养。美国的花销大,我也就不惜一切,明知不对,还是接受了赖昌星的贿赂。”
那时,身为公安部助理的李纪周在广东锻炼,和赖昌星狼狈为奸,就干预海南的公安边防部门,不对某外籍油轮进行查处,还帮助远华集团,办理了香港、内地两用牌照,供赖昌星使用。
为了取悦李纪周,赖昌星不仅用金钱铺路,还利用美女拉其下水。李纪周本人好色,在广州养有小妾,也是广东公安部门的一名警察,名叫李沙娜。
赖昌星就指示手下梁耀华,将李沙娜安排在公司,吃空饷,还赠送了房子、车子以及公司10%的干股,让李沙娜去向赖昌星吹枕边风,好让走私货物得以顺利过关。
“情报高官”姬胜德除了公安部副部长的李纪周,赖昌星还将手伸向了军队系统的姬胜德。
姬胜德,生于1944年,和李纪周年龄相差不大,同为“红二代”。父亲姬鹏飞,作为元老级别的人物,曾有过许多功勋。
建国后,身为军人的姬鹏飞也曾参加过长征,干过军委后方卫生部部长。建国后,姬鹏飞转业来到了外交部工作。
香港回归时,姬鹏飞出任国务院港澳事务办公室主任,参与了《香港基本法》的起草工作。
和英国谈判时,姬鹏飞不卑不亢,起到了重要作用。香港回归那天,身患重病的姬鹏飞仍旧出席了回归仪式。
在这样的高干家庭长大,姬鹏飞从出生起,就赢在了起跑线。父母为其铺好了平坦的大路,让姬胜德进入解放军参谋部情报组织工作。
“总参情报部”,又称“总参二部”,是除国家安全部之外,第二大情报系统。能到这里工作,不是“红二代”,就是业务能力极强、政治极为可靠的干吏。
作为情报系统的高官之一,姬胜德的权力和影响,显然非同一般。很早的时候,赖昌星就认识了姬胜德。赖昌星曾亲口说:“我和他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好哥们。”
为了笼络姬胜德,赖昌星还是选择从家人入手。姬胜德在担任副部长期间,就已经将其妻儿移居美国,还和妻子魏珍私下办理了离婚手续。
但两人并未真正离婚,魏珍打着丈夫的名字,到处收钱。赖昌星知道后,就给了她250万美元,用来在洛杉矶购买房产。
1999年,“远华走私”案曝光后,中央下定决心,彻查此事。随后,姬胜德就被调离了原来单位,遭到了隔离审查。
很快,姬胜德就被送上了军事法庭,一审中判处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由于姬胜德主动揭发了他人的违法乱纪行为,属于立功表现。在2002年的终身判决中,姬胜德从死缓改判为无期徒刑。
进入21世纪第二个十年,上了年纪的姬胜德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出于人道主义,法院允许他在2020年5月保外就医,离开了监狱。
至于李纪周,在走私案中多次受贿,玩忽职守,于2001年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目前仍在监狱服刑。
结语:除了李纪周和姬胜德,赖昌星构建的官场保护体系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要不是福建省公安厅副厅长庄如顺,冒着断送政治前途的风险,将专案组要动用国家机器抓捕他的绝密情报消息透露于他,估计赖昌星也不会得以顺利逃亡加拿大长达十几年。
2011年,赖昌星被引渡回国,接受了审判,至今仍在高墙之内。
参考资料
《远华烟云赖昌星的55年人生路》中国检察官
《赖昌星使大批官员落马》法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