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纪文庸的推辞,田鸿儒内心是极度不满的,什么此事还要给巴大人打个招呼啊?李石头那么大的事,说放就放了,还听说有一个叫刁占山的,是个土匪,也给放了。皮洞之这儿,屁大点事,难道还想让人使银子不成?田鸿儒有些想不开,更让他感觉到可恼的是,这个妻侄,竟然给自己敬了一杯酒,离席而去了,他本来想说一下黉学膳夫的事,这下也没有机会了。而留下来陪自己喝酒吃饭的田银根,和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言语,二人也只好不欢而散了。
奶奶的,死老头子,你不吃不喝,老子照样吃喝,吃了你的,喝了你的,再去打你的人,田银根想着,对着蔡香儿招了招手,蔡香儿笑着跑了过来。田银根看了看楼上没人,一把揽过来蔡香儿的细腰,说道:“乖乖,去,到街上喊柴老爷去,就说我在这儿等着他呢,请他过来,喝两杯。”
蔡香儿并没有回避田银根的手,似乎那细腰儿是别人的,笑着问道:“根哥哥,还让他算账啊?”田银根笑了,说道:“小财迷,这回,可没有人给你算二回账的。不过,哥有办法让你发财的,你跟哥听好了,一会陪姓柴的喝两杯,让老头美美,以后凡有人往里边送好东西吃,都得从你蔡香儿这里买,最好让你蔡香儿亲自去送。”
蔡香儿笑了,说道:“根哥,你可真逗,那地儿,我可不愿意去送饭,听说里面的人看见母猪都能发情的,妹子可不是那号人。”
“算了吧,蔡妹子,你这裤腰带紧不紧,哥哥还不知道,看看,都松成啥了。”田银根说着,并没有住手,蔡香儿也没有反抗,好像那身子不是自己的一样,继续笑着,说道:“不松,不松,就不松,哥,紧着呢,紧不紧?”那脸儿也红了,喘气的声音也粗重了不少。
“紧,紧,香儿妹子,小嘴更要给哥守紧了。记住,凡是往里边送的鸡鱼,都他娘的按三倍的价钱卖,妹子,这样,你给送不?”田银根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蔡香儿似乎迷离了,眯上眼睛,喘着粗气,小嘴里不停地说道:“送,送,送,根哥,送……”
鸿福阁酒楼,训导李秀生早已点好了饭菜,孙五辈也站在他身后,专等着他这位典史大人呢,他不发话,孙五辈这样的杂役可不敢落座。看到纪文庸来了,李秀生急忙站起身来,往里面让座,纪文庸看了一眼孙五辈,说了声:“老孙啊,今天辛苦了,坐吧。”孙五辈这才讪笑着,坐在了门口处。
李秀生端起酒杯,还没有说话,纪文庸倒先开了口,问道:“李训导,今天请兄弟来,恐怕不是喝什么闲酒吧,你我同僚多年,有什么事,只管说,你们不是也为皮洞之说情的吧?”
李秀生笑了笑,说道:“纪大人,我们可不是为皮洞之说情的,他打了衙门的官吏,是该好好惩罚一下的,要是都这样,那还成何体统?这衙门里的人,再小,那也是衙门里的,他打了衙门里的人,那就是打了衙门、打了朝廷,是对衙门的不满,是有造反嫌疑的,判他个什么都不为过。”李秀生是听了孙五辈的话,知道纪文庸对此事很反感的,但这个人,却是两头都要保的,他又说道:“不过,纪大人办案,向来以慈悲为怀,这个,在整个苦城,无人不知,我想大人对他皮洞之,也会网开一面的。”
纪文庸笑了,说道:“好你个李训导,真不愧是个文化人,这话说的,两头堵,让人听着,舒服。说吧,有啥事?说了,咱们好喝酒,我正说要给五辈他们几个弟兄端一杯呢,这些天,真没少麻烦他们呢。”
李秀生这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纪文庸又笑了,说道:“喝酒,喝酒,我当是啥事呢?明天就让那个孙学上班吧。五辈老兄啊,跟着兄弟我干,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见纪文庸今天高兴,居然称自己为老兄了,孙五辈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向纪文庸表着忠心。李秀生也笑了,看来,这个纪大人,和他姑父田鸿儒并没有多少瓜葛,自己离升任教谕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虽然都是学官,职级也差不多,可毕竟那是个一把手的位置,除了黉学,教谕每年能向上推荐的廪生也多几个名额。更何况,他还主持着全县的童试呢,考取个秀才,求取个功名,那可是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自然也是能搞点外快、捞点油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