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有四相,诸葛亮、蒋琬、费祎、董允。东吴其实也有四相传,是为<吴书七>。
东吴的四位分别是张昭、顾雍、诸葛瑾、步骘。步骘可以读作“不知”。
严格说起来,只有顾雍与步骘当过丞相。不过张昭一直都是江东的孙权以下第一人,只是孙权在称帝以后故意不让他当丞相而已。而诸葛瑾则一直都是武官之职。
蜀汉四相本身也不是一个精准形容。诸葛亮其实才是唯一的丞相,硬要说的话,就是诸葛亮、蒋琬、费祎、董允四人都曾管过尚书的内政工作。尚书令跟丞相根本就不是同一个职务。
所以,按照这样的归类,才说张昭、顾雍、诸葛瑾、步骘四人是东吴四相。
张昭、诸葛瑾、顾雍之前都聊过了,只剩下了步骘,今天就好好说一说他。
步骘不像诸葛瑾是书香世家,步家有藏书,但无横财,祖上也无人当官,标准的寒门子弟。
史书上记载步骘当初只是个种瓜的农夫,但他却费尽心思想要出人头地。
上面提到诸葛瑾一介文人当了一辈子武官,其实诸葛瑾由文转武的缘由,也都和步骘有关。
所以在前面的诸葛瑾篇章中,我写了一个他们一起游历,掌握了江东诸多情报的故事。
如果不是这么具有实质效应的贡献,我想不到孙权为什么会重用步骘去平服交州。而且随着步骘的成功,孙权对他的信任,比打生打死的陆逊还高。
从夷陵之战开始,步骘的身份就一直是在陆逊背后做准备的那个人。孙权称帝后,步骘也成为了骠骑将军。上面只有陆逊与诸葛瑾的官职比他高。
同时,步骘也成为了大荆州区总管。
然后,就是陈寿正式描写,步骘作为一个情报王的地方了。
当时孙权从武昌撤回建业,派太子孙登镇守武昌。
孙登是一个很好很好,好到没有缺点,好到不像孙权儿子的一个人。他就写了一封信给总管步骘,表示想要了解荆州当地的情况,包括过去跟现在的“荆州君子”。
步骘洋洋洒洒,一口气就写了十一个曾在东吴待过的荆州官员功劳呈上。其中自然不乏陆逊、诸葛瑾,甚至连已经过世的程普都在其列。
事实上,在三年以前,步骘都不是荆州的一级长官。这十一个人的官方记录,步骘在之前应该是不知道才合清理的。
不过,这封十一功劳簿,在政治上最大的意义,其实是孙登这个太子手下的陆逊派就此成立。而步骘先生,一直以来都是陆逊的铁杆粉丝,什么都以陆逊马首是瞻。哪怕陆逊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么个狂粉。
步骘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外表宽宏儒雅,但喜怒不形于色。虽然是一级武官,但经常上书说一些狗屁不通的战术。
比方说他会上表说:“听说曹魏要用砂石来阻塞长江,让陆军长驱直入消灭我们……求经费设防。”
除了求经费的意思表达得清楚之外,前面的一大段话,其实连意思都没表达清楚。这作文的水平,别说公文级别,连小学生作文大赛的参赛资格都不够。
“权虽不能悉纳,然时采其言,多蒙济赖。”
这表示连孙权都知道步骘话里,只有少部分有道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乱弹琴。
步骘为什么老是胡言乱语?这样的人凭什么进入东吴的决策层?
其实你拿陆逊出来对比就很清楚了。
陆逊的上书永远是高、大、正的,永远都好似能看穿一切。可老板孙权看了就不爽啊,你陆逊这么算无遗策,我孙权是个什么东西?
看看陆逊,想想自己。步骘不是真的胡言乱语,而是装作粗鄙神经,特意让孙老板时不时有种,“果然还是朕计高一筹的感觉”。
同样的,像吕范,甚至潘璋、贺齐等人……还可以加个甘宁,这些人一天到晚被人举报,不是服装太过华丽,就是生活太僭越。
可步骘却没怎么被人举报过,因为他在外边表现得相当朴素,不过家里却过得十分奢华。
要知道,上面那些个被人举报爱奢华、爱享受的人,孙权虽然没有处罚他们本人,但他们的子孙却一个也跑不掉。
而步骘的子孙,则没有被孙氏政权“处理”掉。
步骘的子孙就是继承了,步骘的自保之术。这也是在孙氏这种神经病政权中,最佳的明哲保身之道。
说是这么说啦,不过最后想要提前投降晋朝的时候走漏风声,导致只有负责出使洛阳的步璿活下来,其他都被陆抗给杀光了。
陈寿认为,步骘是东吴四相中,最没有功劳的一个。其实东吴四相的排序,诸葛瑾与步骘靠后,这和他们后代中出了叛徒也是很相关的。
最后,来看一下当时吴国史书作者:周昭的评语。
古今贤士大夫之所以失名丧身倾家害国者,原因不是只有一种。大体来说,可以分为四类。
一、急论议,整天忙着表达自己优秀的意见,说的是陆逊这类型。
二、争名势,争权夺利的坏东西,东吴的最佳代言人叫做全琮。
三、重朋党,结党营私的家伙,东吴地下党主席,没有比张昭更尾大不掉的了。
四、务欲速,做什么事情都急着想要完成收割成果,所有僭越类的人都可以算在这里。
周昭认为,这些过错,大家都或多或少会犯。但顾雍、诸葛瑾、步骘则表现得非常好。
等等,顾雍、诸葛瑾、步骘三人根本就是一党的吧?
周昭早就想到你们会吐槽了,他们早就表示过:“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顾雍、诸葛瑾、步骘之间彼此友好互敬互重,是君子之群,而非小人之党。
事实上,这三个人确实没有互相提携的情况,都是各凭本事上的天梯。
结语:其实本来一直很犹豫该不该说步骘。他是一个当代孙权很看重的人,在东吴位极人臣。但他的名气却很低,不要说我们现代人不知道他,就连写史书的陈寿都没有太把步骘当个人物看。
不过东吴有这么个正国级的丞相,那就说出来让大家知道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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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不对。陆逊,张昭是孙权手下世家,无论你做什么孙权都会想方设法打压他们和争取他们。而那些不是世家就要站在孙权一边,借着孙权的权势一步一步壮大成为新的世家,但为了让孙权信任又必须独臣化自己。这是身处什么位置就用什么生存方式,无法判定谁更聪明,只能从结果推哪个更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