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雅有些迟疑,她低头凝视着自己手腕处上手镯,这只手镯可是他们朱家的传家宝,万一输了,她回去肯定会被父亲骂。
她望向凌瑶手腕上所佩戴的那只玉镯,感觉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正在脑中搜索着手镯的信息,就听凌瑶开口。
“我这只玉镯漂亮吧,这是我婆婆给我的,说是陆家只传给儿媳妇的传家宝。”凌瑶笑着轻抚着手腕上的玉镯。她在商场的时候,就看出朱雪雅对陆青云有着不一样的心思。她这样说,朱雪雅百分之百会答应。
闻言,朱雪雅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好!我答应你!”她对自己的书法有着绝对的信心,只要她赢了,就能拿到这只手镯,到时她再将手镯还给陆青云,陆青云要是知道凌瑶将他们陆家的手镯作为赌注,肯定会生凌瑶的气,说不定还会...
想到这里,朱雪雅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她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青云。
凌瑶点了下头,目光转向一旁的季悠然,“刚刚你比赛输了,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季悠然狠狠地瞪了凌瑶一眼,没好气儿地反驳道:“我可没跟你打赌。”
“那算了,我不比了,正好我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凌瑶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季悠然急了,连忙拦住凌瑶,“那你要什么?”凌瑶肯定是不敢跟雪雅姐比,才故意这么说的。
凌瑶不紧不慢地在季悠然周身打量了一番,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她颈间悬挂的玉佩上,“玉佩不错,就这个吧。”
“你想得美,这可是奶奶留给我的。”季悠然慌忙用手护住玉佩,生怕被凌瑶抢走。
凌瑶耸了耸肩,也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你等一下!我给你玉佩也行,但是这场比试如果你输了,就将玉佩还给我。”
“行吧!”凌瑶点头答应。
季悠然白了凌瑶一眼,看向朱雪雅,“雪雅姐,以你的实力一定不会输给她的,我相信你。”
朱雪雅微微一笑,对着凌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的书法可是书法大师王之迁亲自教的,哪怕在书法协会,也找不出几个书法能胜过她的人。
凌瑶的资料她也看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刚刚的钢琴只是意外,她就不信凌瑶还能创造出第二次意外。
众人见凌瑶和朱雪雅向着中间放着文房四宝的桌子走去,纷纷议论了起来。
“朱雪雅的书法可是书法大师王之迁亲自教的,凌瑶跟她比书法不是自取其辱嘛,这次她肯定输定了。”
“那可不一定,刚刚她不就赢了吗?”
“那只是意外,能有一次意外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会有第二次意外的。”
“大哥,你说大嫂能赢吗?”陆青霜担忧的望着凌瑶。朱雪雅的书法可是得过很多次大奖的,虽然大嫂写药方的时候,字写的也很好看,可是比起朱雪雅来应该还是差了一些。
“她会赢的。”陆青云望着凌瑶,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不移的信任感。他的瑶瑶从来不会去做没有胜算的事情。
“你先请!”朱雪雅优雅地向凌瑶伸出手臂,做出一个礼貌而又谦逊的邀请动作。
凌瑶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还是你先来吧!”
朱雪雅闻言,也不再推辞,轻盈地上前一步,顺手拿起一支精致的毛笔。只见她手腕轻转,笔尖如游龙般迅速在宣纸上游动起来。眨眼间,一行行行云流水般的字迹便跃然纸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一首李煜的《蝶恋花》:遥夜亭皋闲信步。才过清明,渐觉伤春暮。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桃杏依稀香暗渡。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整首词的书法风格酣畅淋漓,笔画流畅自然,字体更是飘逸灵动,隐隐透出一种大家风范。尤其是那句“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被朱雪雅以独特的笔法演绎得淋漓尽致,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紧接着,朱雪雅又写下了另一首词《乌夜啼》: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她的运笔技巧娴熟自如,犹如仙子起舞,每一笔都蕴含着无尽的情感与力量。在场的人们无不被她精湛的技艺所折服,纷纷暗自赞叹不已。
众人纷纷上前欣赏。
“好字!真是好字啊!”
“不愧是王大师的弟子,这字果然有几分王大师的韵味。”
“看来凌瑶这次是输定了。”
“各位过奖了!”朱雪雅对着众人露出一个谦逊的笑容,转头看向一旁的凌瑶,眼神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凌小姐,该你了。”
凌瑶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向前迈了一步。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她伸出双手,从笔架上取下两支毛笔。
接着就见她手腕轻轻一动,笔尖轻柔地触碰着宣纸,两支毛笔宛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在她的指尖舞动了起来,如同蝴蝶翩翩起舞,留下一串串优美的字迹。
每一笔、每一划都流畅自然,毫无凝滞之感,仿佛是从心底流淌而出的清泉。
眨眼之间,一行行龙飞凤舞的文字便跃然纸上,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这些字或刚劲有力,或婉转婀娜,彼此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律和节奏。整篇作品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赏心悦目,令人陶醉其中。
凌瑶所书写的正是南唐后主李煜那首脍炙人口的词作《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天哪!她竟然可以双手同时握笔写毛笔字,这简直太让人震撼了。”
“就算是书法协会的会长也未必能做到吧。”
“这字苍劲有力,字里行间一气呵成如长江大河延绵不绝,比起朱小姐显然更胜一筹。”
“好字啊!这字如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实在难得一见!”
“是啊,如此精湛的书法技艺,没有多年的功底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陆老爷子、季老爷子以及其他几位老爷子,原本正在闲聊,听到这边传来阵阵喧闹声和赞叹声。
他们不禁心生好奇,纷纷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待到走近一看,便被桌上的两幅字给吸引住了,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
刚刚他们自然也看到了朱家丫头和季家认回的丫头比试书法,对于朱家丫头他们是知道的,她师承书法大师王之迁,书法在书法界也有着一定的名气。她能写出一手好字,他们并不感到意外。
但是季家认回的这个丫头竟然也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真是实属难得。而且刚刚她弹的那首钢琴曲,也深深地震撼到了他们,这丫头是个深藏不露的。
几个老爷子纷纷羡慕的看向季老爷子和陆老爷子。要是他们也能有这样的孙女和孙媳妇就好了。
“几位老爷子!你们猜猜,这两幅字哪一幅是凌瑶小姐所作?”有人笑着问几位老爷子。
几位老爷子仔细打量着两幅字。
“这一幅字笔画流畅自然,字体更是飘逸灵动,隐隐透出一种大家风范。”
“这幅字每一笔、每一划都流畅自然,毫无凝滞之感,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或刚劲有力,或婉转婀娜,彼此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律和节奏,相比这下这幅字更胜一筹,这幅字应该是朱家丫头的吧?”
“我也觉得这幅字是朱家丫头的。”
“杨老!贺老!你们猜错了,这幅字才是朱家丫头写的,而这幅字是季老的孙女所作。”
几位老爷子闻言,都是一脸不敢置信。
“老季啊,你这个孙女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没想到她竟有这般才华!”
“她真的是在乡下长大的?”
“光是这一手字,就是无数世家千金无法企及的,而且我听说她还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老季,你能有这样孙女真是福气啊。”
一时间,各种赞美之词不绝于耳,季老爷子听着几位老爷子的夸奖,脸上乐开了花。
他看向凌瑶,眼中满是骄傲和欣慰。只是想到凌瑶至今都没有喊过他一声“爷爷”,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的出发点虽然是为了保护她们娘俩,可是他的确也希望儿子远离她们,另外娶一门门当户对的媳妇。
毕竟季家在京市地位显赫,若是娶一个没有背景,没有文化的媳妇回来,她在季家这样的大家族根本无法生存。季家看似平静,私底下却是暗潮汹涌,明争暗斗不断。
特别是岩庭受伤后,季家众人更是蠢蠢欲动,特别是大儿子,他好几次都明里暗里的用话提醒他,让他将季家家主的位置让出来给他。
好在他的身体还算硬朗,岩庭领养的那三个孩子也出息,不然季家家主的位置,早就被大儿子夺走了。
他不是不喜欢大儿子,但是大儿子的性格太过优柔寡断,而且耳根子还软,若是让他做了季家的家主,季家这些基业绝对会毁在他的手中。
所以在岩庭身体康复后,他就打算将家主之位传给他,只是当时岩庭一心只想着找回凌雪梅她们母女,根本无心家主之位。
这些年他一直让人在暗中保护着她们母女,对于她们母女的性格他了如指掌。
凌雪梅虽然善良,但性格太过软弱。
凌瑶高中毕业后就辍学了,她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不管那家人如何磋磨她,她依然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
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让她们回到季家,也因为如此,之前他才会明知道周雨是假货,还让她进季家。
岩庭答应过他,只要找到妻女他就同意接手季家的家主之位,只是那个周雨也是个蠢的,拿着一块假玉坠就过来认亲了,真当他们季家人都是蠢货不成。
那样的人自然没有半点利用价值,所以在看到岩庭对周雨好的时候,他才会揭穿周雨的身份。
不过凌瑶是真的很让他意外,之前的确是他看走了眼。好在岩庭坚持,他才没有错过这么好的孙女。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孙女才肯原谅他,才肯喊他一声爷爷。
朱雪雅见众人都在夸赞凌瑶,脸色变得通红,心中又羞又愤怒。她原本以为凌瑶对书法一窍不通,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却没料到对方竟然深藏不露。
凌瑶目光转向朱雪雅和季悠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愿赌服输。”
季悠然脸色微变,“我可没跟你打赌。”
说完,她转头就跑。显然并不打算将玉佩交给凌瑶。
凌瑶眼神并没有因为季悠然的离开而有丝毫波动,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朱雪雅手腕上戴着的那只玉镯上,“朱小姐难道也想要赖账不成?”言语之中,带着一丝戏谑与挑衅。
朱雪雅被凌瑶这么一问,一张脸涨的通红。她的确有这个打算,毕竟这玉镯可是他们朱家的传家宝,她怎么可能真的给凌瑶。
“你能不能换一个条件?”
凌瑶挑了挑眉,“朱小姐这是真的想耍赖了?”
“雪雅,发生什么事了?”朱老爷子看到这一幕,走了过来。
“爷爷...我...”朱雪雅羞的满面通红,结结巴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朱爷爷!是这样的,刚刚朱小姐跟我打赌,若是我的书法能胜过她,她便将手上的玉镯给我,反之我把我手上的玉镯给她。”凌瑶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朱老爷子皱起眉头,目光严厉地看着朱雪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明显的不满与责备,“既然已经输了,那就必须承认失败,我们朱家可容不得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之人!”
听到这话,朱雪雅的眼眶顿时湿润了,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她咬了咬嘴唇,委屈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镯,动作充满了不舍,但又不得不将它从手腕上取下来。
就在这时,凌瑶突然出声打断了朱雪雅的动作,“等一下!”